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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后門,走了兩步,他一回頭,見金世陵也跟在身后,就皺著眉頭一揮手,有氣無力的說道:“你來做什么?回去!”金世陵非常聽話,一攆就走。金世澤進了銀行,開始對著電話簿子打電話,四處召集職員。身邊一個得力的助手也沒有,他足足忙亂了一個小時,才找來了幾名副理。他急的頭上冒火,見了人就問:“老劉呢?他不在家里嗎?”眾人皆說不知,只有一名趙襄理答道:“劉經(jīng)理昨天就告假沒來。”金世澤聽了,一瞪眼睛:“告假?這個時候他會告假!快叫幾個人,坐我的汽車去他家里找去!外面的人都要擠破門板了,他不來,我怎么摸得清頭腦?”趙襄理答應一聲,跑下樓順著后門出去了。這一走,又是一個多鐘頭沒有回來。金世澤檢查頭寸,發(fā)現(xiàn)行里只剩下幾萬塊現(xiàn)金,又等不來劉經(jīng)理,眼看著就要到八點鐘營業(yè)時間了,他真是恨不能哭上一場,把老子去世的悲傷都給忘記了許多!如此又挨了三五分鐘,營業(yè)的時間已到。行里職員們都眼睜睜的望著金世澤,不知道該不該開這個大門。而金世澤一手扶著墻,在走廊里東倒西歪的來回走。外面的喧嘩呼喊聲一波一波的傳過來,他覺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這時就聽樓下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那聲音由下至上的逼近。金世澤快走幾步迎上去,只見趙襄理氣喘吁吁的跑上來,滿臉通紅的大聲道:“大爺……劉經(jīng)理……不見了!”金世澤猛然挺直了身體:“不見了?”趙襄理喘的直不起腰:“大門……鎖著,一個人也沒有,鄰居也不、不知道他的行、行蹤……八成是、是跑了!”金世澤聽到這里,心里一急,就覺著眼前一黑,頭重腳輕的向旁邊倒了下去。這可把旁人嚇了一大跳。同來的幾名金府聽差趕忙跑過來,因為不知道是怎么個病癥,所以想攙又不敢攙,只好圍著站了,又派人去外面找三爺過來拿主意。而其他的銀行職員們,見狀不好,便不言不語的偷偷下樓,走出后門各自散了。金世陵匆匆趕到銀行,只見金世澤直挺挺的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過去蹲下來細瞧時,卻見他的眼睛還是睜著的,直勾勾的望著自己。就嚇的掉了眼淚,伸手就要去抱他,旁邊一名聽差是個有經(jīng)見的,連忙攔了一句:“三爺動不得,大爺這好像是中風的樣子呢!”金世陵一聽中風,愈發(fā)驚惶了,登時跪下來,一手撐著地,深深的低著頭去看金世澤的臉:“大哥,你覺著怎么樣?難不難受?你別怕,我去找醫(yī)生來……”金世澤似乎是知道他要走,嗓子里就短促的“嗯”了一聲,也不知是同意還是反對。還是身后那個聽差看出門道了,又勸道:“三爺,不如我們想法子把大爺直接抬去醫(yī)院吧,這個病不宜拖延,而且外面這樣吵,一會兒那些人再涌進來,還不把我們撕碎了?”金世陵現(xiàn)在哪里還有主意,抬手抹了一把眼淚,他答道:“那就抬吧!”金世陵同三名聽差,把金世澤抬到了樓下。杜文仲早已把汽車聽到了門前,這幾人開了車門,正要把金世澤往車內(nèi)送,忽然街道兩頭各開來一輛警車,只見一名警長下車走到他們面前,氣勢洶洶的喝道:“想攜款潛逃?我看你們往哪兒逃!金世陵是哪一位?跟我們走一趟!”第21章金世流這人,其實是很有些與眾不同的。一般的年輕作家,身在那個藝術圈子里,都是相當浪漫多情的。而他之為人,也說不上有情還是無情,大概一生中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無情的,有情的時候也有,然而非常之少,五個指頭也能數(shù)的過來。所謂物以稀為貴,因之他這情意難得一動,所以一旦動了,就必須得到相應的回報,否則便要惱恨的發(fā)狂。周麗娜辜負了他的愛情,他表面上不言不語的,其實暗地里很想用一把長刀砍下對方那個燙了卷發(fā)的小腦袋。而在這世間,他所喜愛的人,除了周麗娜之外,便是家中這位三弟了。這三弟誠然是捆廢柴,還帶著點嬌生慣養(yǎng)的姨太太氣,不過心思勉強可以算作純良,想必應該不會負他的。因為以上的理由,所以當金世流在家中得知大哥中風,三弟被捕的消息之后,毅然決然的拋棄兄長,前往警局營救三弟去了。他沒頭蒼蠅似的撲到警局,心想就算不能把三弟弄出來,至少看看情況也是好的?;蛟S兄弟兩個可以商量商量,看看可不可以花點錢,再把他贖出來。然而及至他人在警局了,卻被告知金世陵已經(jīng)被人保釋出去了,問是誰保釋的,警長表示“無可奉告”。他在警察局的大門前呆站了一會兒,隨即頭腦很茫然,表情很鎮(zhèn)定的到醫(yī)院探望大哥去了。在醫(yī)院守著的人,是大少奶奶。金世澤剛剛被施行過手術了,起先都以為他那是中風,經(jīng)醫(yī)生診斷后才曉得其實是腦充血,和金太太是一個病癥,非常兇險的。在手術之前,他還能睜著眼睛四處看;手術之后,他微闔了眼睛,竟是一點知覺都沒有的樣子。大少奶奶面無表情的坐在病床旁邊,眼也直了,可是未見得如何傷悲。金世流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大嫂?!?/br>大少奶奶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二弟。”“大哥怎么樣了?”大少奶奶搖搖頭:“還在危險期?!彼A艘煌?,又問:“三弟呢?”“不知道?!?/br>而后二人一起嘆了口氣。在這叔嫂二人相對憂愁之時,他們那位三弟正站在桂二公館的某間屋子內(nèi),略帶驚惶的打量著四周。房內(nèi)空空蕩蕩的,只在靠墻處擺了一排長沙發(fā),墻角處又有一張精致木桌,上面放了兩瓶洋酒。由此可見,這里平時應該不是用來起居的。他糊里糊涂的被帶去了警局,在里面還沒有接受一句訊問,便又糊里糊涂的被人帶到了這桂二公館。送他過來的人說,這是桂二先生出面保釋了他。他無暇考慮自己的罪行,以及桂如雪保釋自己的原因。他惦念的是金世澤——爸爸沒了,大哥無論如何不能再出事情,否則他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了。想到這里,他又去推門。雖然知道這門已經(jīng)被牢牢鎖上了,可他還是不甘心的抓住門把手,竭盡全力的搖撼著:“來人??!開門!”沒人回應他。他以為是自己弄出的動靜不夠大,不能引起外界重視,便后退到屋角,拿出百米跑賽時起跑的架勢,準備沖過去合身一撞,拼著骨頭疼,也要弄出一聲巨響來。可惜他這個玉石俱焚的計劃尚未得以實施,房門忽然從外面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