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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前同祁沉星坦白時, 分明半點阻礙都沒有, 為何偏偏這次就不行? 從萬千境開始,一切事情都變得不對勁。 絕對是這里出了問題。 “萬千境……” 唐依試探著開口,發(fā)覺能夠說出, 急切地抓住洛蘊的袖口,怕他不耐地走開,“萬千境有問題!” 洛蘊:“什么?” 他神色詫異,沒明白唐依怎么突然從上一階段的悲傷跳到下一階段、毫不相干的事情上。但他還是想順著唐依的話往下說,大約是為了不繼續(xù)刺激她:“你這次進入了萬千境,有什么問題?” 唐依不自覺地松開了手中的那點布料,她意識到即便她能順利說出萬千境,也照樣沒辦法讓眼前的洛蘊推導到她真正想表達的事,他們的信息量并不對等。 洛蘊的眸中浮現(xiàn)擔憂的情緒:“唐依?” 唐依正試著想說“魔修”,同樣無法出口,這種被束縛的無聲發(fā)言,乍看上去像是她自我拉扯的默劇表演。 連嘴型都不行。 這算什么? 遲來的大世界意識的限制? 唐依克制不住,再度發(fā)抖起來,她轉(zhuǎn)身向外跑去——如果他們都無法得知這個消息,她自己去救祁沉星也是一樣的。 剛走出兩步,洛蘊便趕上來敲暈她。 殿內(nèi)鴉雀無聲。 洛蘊道:“看住她?!?/br> 唐依在自己房間醒來,寧衍風守在她身邊,欲言又止,唐依首次失禮地沒有顧及他,撲到桌前去找紙筆——自然也寫不出來。 挫敗感涌上心頭,唐依拿著筆反復嘗試,不停地試著去寫相關(guān)的詞語。 這讓她看起來更像一個遭遇巨大打擊而精神失常的瘋子。 “師妹!” 寧衍風驚慌地喊她,像是被她醒來后的一系列動作嚇到了,想伸手來拉她卻又猶豫,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直到她要離開房間,才站在她跟前阻攔她,“師妹,你要去什么地方?” 唐依表情恍惚:“我要去找祁師兄。” “師妹,你冷靜點,先聽我說。” 寧衍風嚴嚴實實地擋在門口,顯然他并不擅長做這類事,即便努力強硬了口吻,還是顯得沒有底氣,甚至言辭也組織不好,“現(xiàn)在的情況不容許你隨意下山,那很有可能會讓你也陷入危險之中……祁師弟就是這樣的例子。你稍微鎮(zhèn)定點,祁師弟正是不希望你出事,你稍微保全自身好嗎?” 唐依垂眸不語。 寧衍風嘗試著深入勸說:“師父已經(jīng)練習各派,發(fā)掌門令去尋找祁師弟有關(guān)的下落線索。大概……還是與魔域有關(guān),所以師叔也向魔域發(fā)信,但魔域遲遲未回,這不太對勁。如果真是魔域?qū)⑵顜煹茏阶?,難道不應(yīng)該趁此機會索要些什么?所以,祁師弟應(yīng)該也不是被魔域捉走,沒有最壞的情況?!?/br> 這番話太勉強了,邏輯根本說不通。 唐依嘗試過冷靜下來,她告訴自己:就算是在走劇情,祁沉星應(yīng)該是不會死的,他如果能順利地按照劇情走下來,反而會因禍得福,變得更加厲害。 是的,不會有事的。 他可是主角。 但是萬一呢? 萬一這并不是原本按照原來的劇情進行,萬一祁沉星遭受了偏離劇情的危險,萬一他的主角光環(huán)恰恰就是這次消失了呢? 很久之前,唐依還不太理解祁沉星為何那樣擔心她的元嬰劫,分明他認同了“萬事萬物都有風險”這句話,那個劫難又是九成的概率無事,相當于做手術(shù)有九成的成功率,他卻還是擔心。 唐依現(xiàn)在明白了。 她切身體會到了那種無法遏制的惴惴不安。 唐依深吸了一口氣:“師兄,我、我真的很害怕,他是因為我出事的,他從來都沒有下落不明過,師兄你能明白——” 她的語氣逐漸焦灼,產(chǎn)生了本身都沒有意識到的顫抖無助。 “我明白?!?/br> 寧衍風握住她的手腕,不動聲色地給她傳輸力量,一面從感情的角度切入,“師妹,我們都明白祁師弟對你的重要性,也知道你心有自責不安。如果你孤身再去冒險,豈不是白白受傷?祁師弟不會想看到這種情況,你們不能在見不到對方的情況下,總是沖動行事,全然不顧自身安危。” 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這兩人不管哪一方出了事,另一方就對應(yīng)表現(xiàn)出兵行險招的態(tài)度,實在不好。 唐依辯駁道:“可是我知道,他就在——” 又說不出來了。 寧衍風理解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一觸即走,不帶任何其他感情,給了她最后一顆定心丸:“魔域遲遲不回信,后日是期限的最后一天。倘若他們執(zhí)意裝聾作啞,我們便一起去把祁師弟尋回來……當師兄求你了,你再等一等,別傷了自己?!?/br> 唐依淚眼朦朧,竟是不知道何時哭了出來,修行至今,她很久沒在庫過:“真的嗎?” 寧衍風斬釘截鐵地道: “真的?!?/br> 唐依暫且安定下來,實際內(nèi)心的焦灼分毫不減,她還是隨時都想出去尋找祁沉星,但她也清楚地知道,這段劇情沒有她可以鉆的空子,去了說不定還要被對方反制,拖祁沉星的后腿——前提是一切真的順應(yīng)原劇情。 她夜間睡不著,不知不覺地走向了山下的方向,發(fā)覺司空逸在這條必經(jīng)之路上攔著她,見著了她,嘆了口氣:“唐師妹,你稍微聽一聽掌門的話吧。你……你這般,我們還要專程看著你?!?/br> 司空逸和唐依不是很熟,又有種薛定諤的直男和沙雕,此刻一針見血地把話扎在了唐依心上,令唐依如遭雷擊,醍醐灌頂。 御嶺派能不管她么? 不能。 所以她執(zhí)意做出相悖的行為,派中人手、精力便都要分出一份看住她。 “……對不住。” 唐依朝司空逸欠了欠身,“我這就回去,絕不會再給派中添麻煩,司空師兄盡可回去休息吧?!?/br> 為表誠意,唐依直接到洛蘊的倉庫邊上的小屋子去了——到底她是女性,洛蘊沒有提出親自看著她的要求。 唐依進了那間屋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靜候時限的那天。 時限已過,消息未至。 洛蘊簡單地道:“此行我已闡明一切,若有反悔者,不必同行?!?/br> 修真域雖然聯(lián)合,但大多修士都是秉持著能不打就不打的心態(tài),起震懾作用就行。何況這次壓根證據(jù)不足,線索不夠,即便從情理上能猜出來是魔域,到底是底氣不足。 因此這并非是討伐魔域的行動,而是以洛蘊為擔保的一次行動,師出無名。屆時魔域要追責,是魔域占理。 被挑選出的弟子沒有一位退卻。 洛蘊向著他們行一禮:“倘有變故,我當以命護諸位。” 唐依跟著行大禮。 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