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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走到了唐依身邊,而后才轉(zhuǎn)身,正視著一路跟過來的風遙音。他似乎有點執(zhí)著于這個動作,或者說是位置——之前面對林易煥時也是如此,他總是要先在唐依身邊站定,然后再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祁師弟?!?/br> 風遙音喊了一聲,雙手平舉,彎腰至與手齊平,是個標準的大禮,“以我現(xiàn)今修為,與你切磋,乃是我以大欺小。我自會去九思堂中領(lǐng)罰,實在抱歉?!?/br> 周遭群眾不僅沒因為切磋結(jié)束散開,反而目光更加灼灼,全神貫注地盯著這邊。 唐依想往后退,腳尖一動,祁沉星便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是什么意思,唐依不懂,卻沒再動了。 祁沉星回禮,波瀾不驚地道:“風師姐言重,切磋本就是為了以經(jīng)驗入實際,化知識為力行。風師姐的劍,很好?!?/br> “祁師弟大度,這卻非我任性妄為的理由?!?/br> 風遙音保持著欠身的動作,腰身折成了九十度,身形一動不動,“我心有不甘,明知不可為而為之?!?/br> 祁沉星站直了,冷靜無言地望著她。 風遙音接著道:“三十年前,我曾于山門下跪請三年,未能得見掌門一面,錯以為掌門是不再收徒。后來,機緣巧合下,我拜入我?guī)熈杳C真人門下,派中幾乎無人知曉這番過往。時過境遷,我本以為此事已經(jīng)過去,但得知掌門新收了一位弟子,我才驚覺心中執(zhí)念未除,且日益為此事所擾。若我不早些處理,恐日后生出心魔,阻礙道途?!?/br> “肆意妄為,以全己身,風遙音無話可辯,唯盡述因緣,如此而已。” 這話說得極為漂亮。 不是指風遙音用了什么話術(shù)、多么精妙的對話技巧,而是她在陳述這件事的時候,大多是在陳述她本人這么做的理由,以及對做出越級挑戰(zhàn)這件事的抱歉,卻壓根沒有要求祁沉星的原諒,話里話外都僅僅只是說出了存在的事實,至于另一方的祁沉星要不要原諒,這是他的意愿,風遙音不做任何干涉。 唐依一瞬間就被這位師姐俘獲了。 要不是場合與氛圍都不合適,她都想緊隨其后跟上去求做朋友。 這位師姐太帥氣了! 語畢,風遙音才直起身軀,目光磊落地望著祁沉星,視線微偏,視線在唐依身上定了兩秒,無聲地收回。 所有人都在等祁沉星的回答。 唐依也不例外。 她仰首側(cè)眸,望著祁沉星的側(cè)臉,頗有幾分屏息凝神的意味。 祁沉星道:“嗯?!?/br> 沒了。 “……” 好像有一陣來自西伯利亞的寒冷狂風悄無聲息地席卷了這片地方,以至于眾人招架不住、不約而同地陷入了一致的沉默中,半個合適的字都說不出來。 眼看著風遙音就要離開、這場戲馬上草草收場,路人甲小哥混在人群中“挺身而出”:“那個——風師姐既然是介意掌門新收弟子,為什么不找唐師妹,卻是找祁師弟切磋?”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br> 風遙音不假思索、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就算是我要找唐師妹切磋,這等懸殊的實力,祁師弟自然是不會允許,必定會為唐師妹出頭。那我何不干脆一些,直接找祁師弟切磋?” 唐依:“……呃?” 路人甲也是聽愣了,脫口而出:“雖然風師姐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這個依據(jù)——” “依據(jù)啊?!?/br> 風遙音頷首,似乎明白過來將這點說明也很是重要,“司空師弟的事情,不就是最好的依據(jù)嗎?” “……” 這次是一個驚天大瓜,明明白白地砸在了眾人的頭頂,在場諸人無一幸免,被砸得頭暈?zāi)X脹,又覺得果然如此。 在慎思堂前,祁沉星對司空逸那堪稱突兀的切磋邀請,就讓部分人聯(lián)系前后,產(chǎn)生了一些符合邏輯的猜想。譬如祁沉星其實是在為唐依出頭,找場子。 現(xiàn)在被風遙音條理清楚地說出來,當場挑明,心緒自然激動。 吃明白瓜,總是比吃云山霧罩瓜,來得更硬氣興奮。 因為,祁沉星并沒有反駁。 他神色淡淡,臉上未見半分不快,這差不多就是默認了。 唐依聽懂了。 大哥為她友情出頭,對面看出來了這點,越過她直接找大哥單挑。 只是……有哪里不太對呢? 唐依思前想后,蹙著眉心:是愧疚感? 她恍然大悟。 因為將男主無辜牽連,即便看上去是邏輯通順,也不代表這件事就是對的。 風遙音道一聲:“告辭?!?/br> 轉(zhuǎn)身走了。 吃瓜群眾逐漸散開,祁沉星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適合繼續(xù)切磋。 唐依垂首,抱著雙手作懺悔狀,道歉:“都是因為我,連累你了,對不住對不住。” “無事。” 祁沉星有心轉(zhuǎn)移話題,“你今日去折枝君那里,可還順利?” 唐依道:“順利?!?/br> 她心心念念著切磋的事:“幸好你沒什么事,風師姐也是位高風亮節(jié)的人?!?/br> 祁沉星只好隨她,望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有些無可奈何:“我既然沒事,你不必再糾結(jié)此事?!?/br> 唐依苦兮兮地與他對視一眼。 祁沉星眸光一動,見不得她這樣難過,當即換了種法子引開她的注意力:“你似乎有什么事想不通?” “是?!?/br> 這招有效,唐依的關(guān)注重心被成功帶跑了,“風師姐那番話說得極好,我卻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說不上來?!?/br> 明明什么都說得通,邏輯思維全是對的。 祁沉星唇角微緊,他難得有這樣的不自在: “風遙音的說辭有一個問題?!?/br> 唐依:“什么問題?” 祁沉星穩(wěn)了穩(wěn)氣息,心跳得稍快一拍,面上仍舊風平浪靜,鎮(zhèn)定自若:“挑戰(zhàn)我便如挑戰(zhàn)你,她將你我……視為一體了?!?/br> 這樣的話,實在是有些孟浪。 說完后,祁沉星別開臉,視線望著不知名的某處,明顯感覺到了臉頰處升騰的溫度。 唐依茅塞頓開:她就說有什么地方不對吧! 風遙音覺得祁沉星會阻攔越級切磋而找祁沉星挑戰(zhàn),前半段的思路沒問題,但她同時認為這能將自己的執(zhí)念平息,相當于在某個程度上,將唐依與祁沉星這兩個人等同起來,視作沒有差別的一體。 “我、我去向風、風師姐解釋?” 說得太快太急,思緒又是彎道快速漂移到正確終點,唐依一下子有些舌頭打結(jié)。 果然這話太過了些么。 祁沉星自覺失言,卻不免心中郁郁,說出的那一刻果然還是含了些許不足道也的期許,既已動心,他無法免俗。 祁沉星搖首:“不必?,F(xiàn)在去說,不僅徒增煩惱,萬一她又找你切磋,執(zhí)念于此,你現(xiàn)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