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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兵阻止道:“公主,沙城是邊城,并不太平,您身邊必須留幾個人?!?/br> 瑤英這才罷了,又找來一幫沙城商人,請他們幫忙在流民中打聽,看有沒有人見過或是聽說過李仲虔。 幾天過去,仍然沒有消息傳回。 瑤英夜夜輾轉(zhuǎn)反側(cè),一閉眼就做噩夢。 她絕望地泡在血淋淋的尸山里,少年李仲虔跪在尸山前,挖開一具具尸首,緊緊握住她的手,“明月奴,阿兄來接你了?!?/br> 瑤英驚喜地抬起頭,眼前的少年忽然變成長大的李仲虔,他披頭散發(fā),渾身插滿鐵箭,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一點一點朝她爬了過來,她伸手去夠他,抓住他的手,他看著她,嘴角勾起。 “別怕,阿兄來了?!?/br> 瑤英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呆坐了一會兒,心口砰砰直跳。 夢不一定是真的,上次她做了夢,結(jié)果見到的人是李玄貞。 這次的夢肯定也不會成真。 瑤英一時心亂如麻,只得點燈翻看高昌那邊送來的軍情戰(zhàn)報,免得自己胡思亂想。 看到后半夜,她昏昏欲睡,靜夜里忽然傳來一陣突兀的凄厲號角聲響,城墻上弩|箭齊發(fā),屋瓦震動,人叫馬嘶。 瑤英嚇了一跳,披衣起身,讓人去城門打探消息。 不一會兒,親兵騎馬折返:“有亂軍趁天黑攻城!” “北戎人?” “看他們的甲衣,應該是北戎人?!?/br> 沙城早就加強防御,守軍準備充分,敵軍還沒接近城門,守軍就吹響了號角,守將一箭射殺了對方的一員大將,亂軍四散而逃,天亮時,廝殺聲從山呼海嘯般到稀稀落落,漸漸停息下來。 瑤英趕到城門,詢問剛?cè)氤堑牧髅裰恢罏跞沁叺南ⅰ?/br> 問了一大圈,一無所獲,守將派人過來請她,告訴她一個噩耗:“據(jù)那些俘虜說,烏泉前幾天被一伙馬賊占領了,所以道路不通?!?/br> 瑤英心頭一陣亂跳,冷汗涔涔。 守將道:“公主,我的職責是駐守沙城,不能派兵去烏泉?!?/br> 瑤英回到屋中,坐立不安,咬咬牙,召齊親兵,叫來高昌使者:“召集城中所有商隊,出高價,我要借他們的護衛(wèi)。附近城里有多少我們的人?派信鷹送信,把他們?nèi)羞^來!” 商隊就住在驛舍附近,和瑤英的屬下熟稔,聽說有厚賞,陸陸續(xù)續(xù)送來他們的護衛(wèi)。 瑤英湊齊一支四五百人的隊伍,先給了他們一半酬勞,請他們護送自己去烏泉。 一行人偽裝成平民出了城,走出幾十里,前方山丘上忽然傳來一陣如雷的馬蹄聲,身著皮襖、臉上蒙面巾的身影從四面八方涌出,揮舞著各式彎刀,張牙舞爪地朝他們撲了過來。 親兵立刻警覺地拔刀,將瑤英緊緊圍在當中。 “舉旗!” 騎兵應聲豎起幾面西軍旗幟。 巴伊眼神銳利,掃視一圈,道:“公主不必慌張,看這些人的弓箭和佩刀,不像軍隊,應該是馬賊?!?/br> 說著,他彎弓搭箭,射出一支鳴鏑,一聲尖嘯,鳴鏑直入云霄。 護衛(wèi)齊齊拔刀,驅(qū)馬奔馳,鎮(zhèn)定地拉開陣勢迎敵,手起刀落,彪悍肅殺,馬賊的第一波沖鋒立馬就被沖散了。對方這才意識到他們不是尋常百姓,有了退卻之意。 巴伊和親兵護送瑤英離開,很快將那些馬賊甩在后面,身后遙遙傳來破空之聲和護衛(wèi)大聲呼喊叱罵的聲音。 瑤英在馬背上回頭,后方塵土飛揚,幾個落單的馬賊馳下山丘,朝他們追了過來,為首的馬賊身影高大,披頭散發(fā),一身獸皮襖,氣勢兇悍。 護衛(wèi)朝馬賊連放幾箭,馬賊首揮刀格擋,躲開箭矢,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被親兵團團護在最中間的瑤英。 左右兩翼的數(shù)名持刀護衛(wèi)上前攔他,刀光閃爍。 他恍若未見,驅(qū)馬狂奔,馳到近前時,竟然抬起雙臂,甩開了唯一的武器,滾下馬鞍,毫不畏懼地沖上前。 護衛(wèi)面面相覷。 在他身后,驅(qū)趕馬賊的護衛(wèi)舉起長弓,對準他的后背,萬箭齊發(fā)。 瑤英望著黃沙間手無寸鐵、一路狂奔的馬賊首領,似有所覺,喉頭哽住了好一會兒,顫聲道:“別放箭!” 親兵立馬揮旗示意,弓弦聲驟然停了下來。 幾百人勒馬停在山丘前,看著那一道高大身影迎著如林的長刀、密密麻麻的箭矢,沖了上來。 護衛(wèi)只需要抬起長刀,就能輕易把他剁成rou醬。 他跑得飛快,追風逐電,快到近前時,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流沙中的xue洞,忽然猛地摔倒在地,須臾又一個翻滾縱身躍起,飛身掠向前。 護衛(wèi)們懾于他周身散發(fā)出的神擋殺神、佛來殺佛的悍戾氣勢,一時之間目瞪口呆。 狂風拍打旗幟,風聲呼嘯。 瑤英僵在馬背上,半晌不能動彈,漫天嗚嗚風聲,沙子被風揚起,撲在臉上,細細密密的疼,她手忙腳亂地踢開馬鐙,松了韁繩,翻下馬背,推開過來想攙扶她的親兵,跑下山坡。 她的心跳忽然變得很慢很慢,周遭一切聲響褪去,荒野平原,護衛(wèi)馬賊,全都消失了,天地間只剩下那道朝她疾奔而來的身影。 這一刻,所有苦楚都變得微不足道。 只要阿兄活著。 她朝馬賊首跑過去。 他看到她,跑得更快,幾乎是眨眼間,又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奔跑的聲響越來越近,接著,一雙堅實的臂膀猛地抱住她,緊緊將她抱起,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捏碎。 “阿兄……” 三年了。 從他那次出征,三年了。 瑤英攥住李仲虔的衣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她設想過很多種和李仲虔重逢的場景,她曾經(jīng)以為下一刻就能見到他,一次次驚喜和失望,都不及眼下這一刻來得真實,她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緊緊地攥著他,生怕這一切只是夢境。 帶有薄繭的手指輕輕抬起瑤英濕漉漉的臉。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滿面風霜,亂發(fā)糾結(jié),狼狽不堪,形容憔悴,兩頰瘦削,面色陰郁深沉,像凝凍了千萬年的雪峰,即使是火焰山的烈日烘烤,也化不開那層層封凍的冰雪,一雙血紅的狹長鳳眼,閃爍著陰鷙暗芒。 瑤英幾乎認不出他來了。 下一瞬,李仲虔嘴角慢慢勾起,凝視她許久,鳳眼中的冷意消散,“不哭了,阿兄來了?!?/br> 瑤英淚如泉涌,抬手抹去他臉上的塵土和沙子,他瘦削的臉頰慢慢露出,眉間一道猙獰刀疤。 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阿兄?!?/br> 瑤英一句別的話都說不出,又叫了一聲。 李仲虔低低地應一聲,“阿兄在這?!?/br> 瑤英抱著他,仰起臉,淚花還在閃動,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