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書迷正在閱讀:蛇與華爾茲(H)、氣運(yùn)之子的炮灰?guī)熜郑ù?/a>、秘書和薛定諤之貓(H)、獅子被愛俘獲(H)、師兄的困惑[古穿今]、主角每天都想攻略我、最美不過、我以為我抱對了大腿、聽說我是大反派、梁上美人
李仲虔仰起臉,閃爍的星光跌落進(jìn)他眼底。 他想起送給瑤英的那只玉盒,嘴角慢慢勾起,情不自禁地想微笑。 生無所寄,死亦無懼。 可是他死了,小七該怎么辦? 李仲虔怕了。 所以他要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早些找到能夠庇護(hù)小七的人。 李仲虔斂神,控馬走快了些。 他出宮不是為了尋歡,鄭宰相就在妙音閣等他。 盡快定下小七的婚事,他才能安心出征。 長史緊跟在李仲虔身后,老淚縱橫。 他已經(jīng)想清楚了其中關(guān)竅。 二皇子知道自己必死,所以才吊兒郎當(dāng),自暴自棄。 長史不甘心??! 謝家世代忠烈,代代子弟浴血沙場,兒郎為國捐軀,最后一代嫡支血脈謝無量為守城而死,死前讓部下割下自己的頭顱交給敵軍,只為保全百姓。 百年風(fēng)骨,無愧于君王,無愧于治下百姓。 更無愧于李氏! 最后卻落到那樣的下場。 假如謝家還在,圣人怎么敢這么對待貴妃和二皇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休息一天,不更新哈,后天周四照常上午九點更新~ ☆、高僧君主 第二天早上,李仲虔果然又喝得大醉。 不過他還是記得給李瑤英買了章阿婆家的千層酥。 瑤英接了千層酥,捧起一碗醒酒的蔗汁給他:“阿兄,我派人接蒙達(dá)提婆法師入宮,他已經(jīng)來了,正給阿娘看脈?!?/br> 李仲虔含糊地嗯一聲,仰脖一口飲盡蔗汁,往后一倒,躺在氈席上,呼呼大睡。 瑤英又氣又笑,跪坐在他面前,拍了他幾下。 沒拍醒。 “每次都這樣,答應(yīng)得好好的,還是會牛飲……” 瑤英小聲嘟囔幾句,擰了熱巾子,給醉酒的李仲虔洗臉擦手。 李仲虔平時金錘不離手,手上都是粗糙的繭子,雙手掌心一道橫貫而過的疤痕。 過了這么多年,看著還是觸目驚心。 瑤英握著李仲虔寬大厚實的手掌,指尖拂過那道猙獰的刀疤。 這雙手執(zhí)筆教她寫字的時候,還是一雙瘦削的手,手指細(xì)瘦纖長。 那時的李仲虔沉郁溫和,斯文端秀,每天跟著大儒讀那些厚厚的書卷,能寫一筆圓潤勁瘦的篆書,還會畫焦墨山水。 魏郡氣候溫和,春天時百花盛放,庭前李花如雪,桃杏嬌妍。 微風(fēng)拂過,階前一地落英。 李仲虔寫字看書,瑤英就在他身邊氈席上爬來爬去。 一會兒看看廊前漫天的飛花,一會兒回頭往書案上一趴,好奇地看李仲虔揮墨。 李仲虔抱起瑤英,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捉住她胖乎乎的小手掌,教她握筆。 他教她寫自己的名字,教她畫清雅的幽蘭。 瑤英五歲那年,正是暮春時候,李仲虔指著廊前繽紛的落花,一個字一個字教她背:“高閣客竟去,小園花亂飛?!?/br> 教完這首的第二天,李仲虔回荊南掃墓。 瑤英去了李德身邊。 兄妹再見的時候是秋天。 李仲虔背著一雙百斤重的金錘,獨行千里,穿越尸山血海的戰(zhàn)場,找到奄奄一息的瑤英。 他傷痕累累,渾身是血,緊緊地抱住meimei。 “小七,別怕,阿兄來接你了。” 李仲虔掌心的刀傷,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從那一天開始,他再也沒有碰過書卷畫筆。 他天天練錘,應(yīng)了謝無量的話,戾氣越來越重,性子越來越陰郁狂躁。 身體則一天比一天結(jié)實強(qiáng)壯,那雙曾經(jīng)整日握著書卷、拈花執(zhí)筆的手漸漸不復(fù)世家貴公子的纖長優(yōu)雅,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謝青的手都比李仲虔這雙手好看。 瑤英坐著出了一會兒神。 她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看李仲虔的。 他們說他殺人如麻,暴虐殘忍,屠空了一座又一座城。 瑤英勸過李仲虔。 戰(zhàn)場上對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當(dāng)然不能婦人之仁,但是屠城還是太冷血了。 李仲虔輕笑,揉了揉瑤英的腦袋。 瑤英以為他聽進(jìn)去了,結(jié)果第二天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侍從換了一批。 侍從甲道:女郎,二公子深受百姓愛戴! 侍從乙說:女郎,您請寬心,民間百姓沒有罵二公子。 瑤英氣得倒仰:這種掩耳盜鈴的法子,也虧李仲虔想得出來! 酣睡中的李仲虔忽然翻了個身,手掌一攏,緊緊攥住瑤英的手腕。 瑤英被拉得一晃,醒過神,掰開李仲虔的手,小聲罵:“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紗簾輕晃,外面?zhèn)鱽泶喝绲穆曇簦骸百F主,法師出來了?!?/br> 瑤英留下宮女照顧李仲虔,起身去西邊廂房。 蒙達(dá)提婆今天穿一襲中原北方僧人間風(fēng)行的緇衣,儀容整肅,法像莊嚴(yán),從內(nèi)堂步出,雙手合十:“公主,貴妃確實用過婆羅門藥?!?/br> 一旁的奉御低下了頭,冷汗涔涔。 瑤英臉色微沉。 她知道謝貴妃的癡傻無藥可醫(yī),請蒙達(dá)提婆入宮不是為了給謝貴妃治病,而是查清楚病因。 謝貴妃病得古怪,瑤英出生的時候她已經(jīng)神神道道了,那時候唐氏已死,謝家依舊鼎盛,沒有一點要覆滅的跡象。 幾個月前,有位道士看過謝貴妃的脈象,說出他的猜測:謝貴妃可能服用過婆羅門藥,這才會心智失常。 宮里的奉御對婆羅門藥所知不多,瑤英怕打草驚蛇,沒有聲張此事。 她請蒙達(dá)提婆入宮,就是為了確認(rèn)道士的猜測是真還是假。 蒙達(dá)提婆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霎時變得凝重的氣氛,慢條斯理地道:“貴妃所用的婆羅門藥,應(yīng)當(dāng)是中記載的一味長生仙藥。貧僧曾經(jīng)見過長期服用此藥的人,他們夜不能眠,日不得安,神智錯亂,記憶顛倒,和貴妃的癥狀無二?!?/br> 瑤英冷靜地問:“法師,可有醫(yī)治之法?” 蒙達(dá)提婆搖了搖頭,神色悲憫:“長生仙藥的毒素?zé)o法拔除,而且貴妃之病遠(yuǎn)比貧僧見過的人更重,心病難解。” 瑤英心里明白。 謝貴妃接受不了謝無量已經(jīng)死去的事實,婆羅門藥是病因,而謝家的噩耗讓她徹底瘋癲。 她瘋了,謝無量就一直活著。 瑤英閉了閉眼睛,平復(fù)所有思緒。 宮人按她的命令準(zhǔn)備了金銀,絹帛,藥材,還有幾匹馬,作為酬謝蒙達(dá)提婆的謝禮。 謝青奉去了一趟政事堂,拿來幾位宰相署名下發(fā)的過關(guān)文書。 瑤英知道蒙達(dá)提婆迫不及待啟程去西域,沒有多留他,奉上文書,送他出宮。 蒙達(dá)提婆怔了怔。 他其實并不想進(jìn)宮為謝貴妃診治。 在蜀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