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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帶兵打仗的武將,倒像個運籌帷幄的儒士。 禮部官員滿臉帶笑,迎上前和他寒暄。 他勒韁停馬,和官員客套,沉靜的眼眸似有意,又似無意地看著瑤英,眼神漠然,冷似刀鋒。 瑤英眼皮微垂,余光看到男人緊攥韁繩的手,渾身發(fā)涼。 那雙手很瘦,手心手背爬滿刀疤,骨節(jié)突起,手指有力,冰冷,粗糙,捏住她脖頸的時候,粗繭幾乎能劃破她的喉嚨。 她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那一次瑤英真的以為李玄貞會殺了她。 他下得了手。 如今的李玄貞能文能武,智勇雙全,是世人交口稱贊的賢明皇太子。 沒人相信他會暗害李仲虔和謝貴妃。 就連瑤英一開始也不信,以為長兄只是一時遷怒,只要好好和他相處,他肯定能放下仇恨。 后來她終于明白,李玄貞放不下。 他心系天下,胸有丘壑,深知民間疾苦,愛護百姓,關(guān)愛部屬,從諫如流,對盟友一諾千金……這么一個讓無數(shù)英雄豪杰愿意折腰追隨的皇太子,偏偏就一頭扎進牛角尖里,放不下母仇。 多年以后,他會帶兵圍攻太極宮。 李德那時已經(jīng)被他架空,躺在病榻上,平靜地問:“我兒所為何來?” 李玄貞一字字地答:“為我阿母報仇而來?!?/br> 他逼李德退位,誅殺李氏族親,不顧天下非議,挖了自己父族的祖墳。 他要所有人為唐氏陪葬。 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瑤英怔怔地出神。 李玄貞已經(jīng)挪開了視線,和禮部官員一起入城。 瑤英斂神,看著越來越近的秦王旗幟,嘴角翹了起來。 李仲虔的親兵不屬于飛騎隊,穿著金甲,還沒走近就是一片耀目的閃閃金光。 瑤英不由失笑,看著那個在親兵簇擁中策馬走來的同胞兄長,心底浮起一陣暖流,驅(qū)散了李玄貞帶來的那點寒意。 她一把摘了帷帽,催馬迎上前。 李仲虔比瑤英年長六歲,身材高大,肩寬體壯,厚重華麗的鎧甲下肌rou虬張,眉眼端正,五官乍一看和李玄貞有幾分相似。 兄弟倆都像李德,輪廓鮮明,天生一雙狹長的鳳眼。 李玄貞沉靜內(nèi)斂,鳳眼不怒自威。 李仲虔棱角更分明,眉宇間總縈繞著一抹揮之不去的兇狠戾氣,喜怒無常,陰冷沉郁,懶洋洋地騎在馬背上,漫不經(jīng)心回首掃一眼身后,眼尾輕挑,目光跟刀子似的。 道旁準備朝他鎧甲上扔花瓣的年輕小娘子嚇得直往后退。 瑤英靠近了些,親兵紛紛讓出道路。 她彎腰,笑著伸手去夠李仲虔的坐騎。 “阿兄!” 聽到meimei的聲音,李仲虔猛地回頭,又驚又喜,立時英姿煥發(fā),換上一副平時別人絕不會從他臉上看到的柔和表情,“你怎么來了?” 他說著話,一邊放慢速度,一邊像瑤英小時候教她騎馬時那樣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免得她摔了,含笑仔細打量她。 瑤英是他一手帶大的,他教她讀書寫字,教她騎馬拉弓,她讀的第一本書,寫的第一張字帖,拉的第一張小弓,都是他親自挑的。 要不是她身體不好,他不會把她留在長安。 天下還未平定,他時常征戰(zhàn)在外,瑤英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一次分別再見,小娘子的變化越來越大。 每天跟在他身后打轉(zhuǎn)的小七娘,一眨眼就長大了。 再過幾年,她就該出閣嫁人。 出征前,他剛和鄭宰相談起這事。 李仲虔眉間的笑意黯淡了些許。 瑤英也在看李仲虔。 她從小體弱多病,三歲之前沒下過地。謝貴妃一年比一年糊涂,那年喂她吃藥,錯把一杯guntang的熱茶打翻在她身上,她怕嚇著謝貴妃,沒敢哭出聲,等婢女進屋幫她收拾。 后來她腿上留了一塊疤。 李仲虔知道以后,把她接到身邊親自照顧。 那時候李仲虔自己也是個孩子,明明粗枝大葉,吊兒郎當,卻每天一板一眼督促她吃藥,天天抱她去院子里練五禽戲,逼著她吃那些味道古怪的補藥,看天色陰了就給她添衣,既當?shù)之斈?,像個小老頭子。 瑤英慢慢長大,身體好了點,能下地了,在他面前無法無天,活蹦亂跳,他這才放松了點,漸漸有了少年人的樣子。 然后他就上了戰(zhàn)場。 謝家滅門,謝貴妃神智不清,才九歲的哥哥用他稚嫩的肩膀扛住所有壓力,為她撐起一片晴空,讓她可以自自在在、無憂無愁地長大。 兩年后,為了她,年僅十一歲的哥哥又毫不猶豫地棄文從武,拿起了那對他曾發(fā)誓不會碰一下的擂鼓甕金錘。 哥哥對她這樣好。 她不能看著哥哥被李玄貞害死。 哥哥又沒害過人。 想起夢中所見,瑤英心中大慟,輕輕挽住李仲虔的胳膊。 李仲虔一怔,笑了笑。 …… 瑤英小的時候,經(jīng)常這樣纏著李仲虔撒嬌。 剛把她接到身邊時,她乖巧安靜,不聲不響,餓了渴了才眨巴著眼睛盯著他看。 等他注意到她了,她小心翼翼地喚他:“阿兄。” 聲音嬌嬌軟軟的,不自覺帶了點討好,怕吵著他,怕惹他厭煩。 他沒注意到她的話,她就一直安靜地看著他,等著他開口問她。 她才三歲,就那么乖了。 李仲虔知道,瑤英什么都懂。 父親李德從來沒看過她,母親謝氏時瘋時傻,她體弱多病,小小年紀就懂得約束自己不給人添麻煩,一個人趴在窗前看園景也能看一天。 她知道自己不能走路,既不哭也不鬧,讓她喝什么藥她就乖乖地喝下去,沒叫過一聲苦。 李仲虔不想讓meimei一輩子孤孤單單待在屋子里養(yǎng)病,遍訪天下名醫(yī)為她調(diào)理身體。 瑤英不能出門,他就教她讀書寫字,這樣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也能消磨時光。 她不能下地,他吩咐仆人在長廊和庭院里全都鋪上氈席,抱她去外面曬太陽,陪她在氈席上打滾翻身,從長廊這頭滾到那頭,滾得一身的杏花花瓣。 瑤英臉上的笑影越來越多,眼神越來越明亮。 慢慢敢和他撒嬌了,故意拖長聲調(diào)叫他:“阿—兄—” 支使他做這做那。 想出門了,就瞪圓眼睛盯著他看,伸出胳膊:“阿兄抱我?!?/br> 等她不用人攙扶也能自己下地走路時,脾氣就更大了,他盤腿坐在書案前讀書,她直接撲上來搖他:“阿兄,我要騎馬!要漂亮又聽話的烏孫馬!” 他不搭理她的話,她就一直搖他的胳膊。 搖累了往他膝上一躺,把他的大腿當枕頭,翹著腿,理直氣壯地和他談條件:“小馬駒也行,我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