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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恣睢之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2

分卷閱讀92

    會因為這輕輕一下而滿足,他因為這輕輕一下而如火燒。

他想要更多的,更多的,更多的辛敬。

他松開了捏著辛敬的指,撫在整個頰面,垂頭深深的吻下去,深到讓辛敬呼吸急促,讓自己幾乎喪失理智。

書架在辛靖用力壓下時晃動,頭頂?shù)臅蚁聛?。他撐在書架上,擋住辛敬,依舊吻著他。

書嘩啦的滾摔一地,他們還在吻。

吻到汗水和淚水混雜。

吻到有人止步在門口,驚愕又震怒的砸在門上。

辛靖迅速抬起頭,捏住辛敬的手腕,拽在自己手里,力道駭人。他幾近猙獰到無禮,他啞聲道:“爹,你來得不是時候?!?/br>
燕王從不見他沉穩(wěn)內(nèi)斂長子這個樣子,他明明痛苦到紅了眼,還拽著辛敬的手腕,對燕王肆無忌憚的笑了笑,“爹,我怎么辦,我對辛敬著了迷,我費盡心機,你說我該怎么辦?!?/br>
燕王一腳踹在他側(cè)腰,他頓時松開辛敬推到一邊。燕王劈頭蓋臉的拳腳在身上臉上,辛靖不躲不閃,他甚至連抱頭都不做,任由父親砸在他臉上,渾身疼。被踹翻撞在書架時他已經(jīng)站不起來,是不想站起來。

他有些擔(dān)憂,擔(dān)憂母親會不會知道,知道會不會難過。他還有些難過,難過心底早已知道這個結(jié)果,卻多年佯裝不知的任由自己混下去。他更有些無奈。

無奈他本該止步,卻抵抗不住,忍受不了,渴望不止。

他辛靖也只是這樣一個敗給私心私欲的普通人。

難看極了。

辛敬拉住燕王的手,他垂下的眸不知濃烈,他懇求道:“爹?!?/br>
燕王停下來,突然砸在一側(cè)的架壁。他不看辛靖,沉默著。三個人都沉默著,難堪,痛苦,憤懣,交錯混雜。

直到有人停在了門口,哽咽著打起嗝,結(jié)結(jié)巴巴的祈求道:“爹、爹,不要、不要打哥、哥?!?/br>
辛弈驚恐著小臉,他不懂這其中男人的頹敗與煎熬,但他懂。

他們都流淚了。

辛靖去了柔回,一去就是大半載。燕王妃不知道長子怎么不回來,但她依靠對丈夫和兒子的了解,以及女人直覺,察覺到了這其中不可言說的一二。她沒再催促長子歸家,也沒有阻止二子離家。

辛敬要去山陰了。

如果沒有這個轉(zhuǎn)折,辛敬也許一輩子也不會去山陰。也許他永遠都不會遇見那個生命終止的冬天。也許他能活下來。

但。

沒有如果,也沒有或許。

☆、番外·北陽辛家(三)

山陰是平王的地盤,平王這會兒和他們說近不近,說遠卻也不遠。因為平王出生卑微,當(dāng)年在宮中得以封王,全靠燕王跪求來的。據(jù)聞當(dāng)年他與燕王情同胞親,好的能穿一條褲子。但很快,十幾年的功夫,他已經(jīng)是北陽辛家兄弟幾個口中客套又疏遠的“王叔”。

辛敬自覺是來求學(xué)的,所以不想驚動這位橫豎不順眼卻要走一番套路的王叔。他單身騎了只驢子,掛著他的書袋,就這么一路到了南睢山。

南睢山高,因賢而顯。這個“高”,更多是指它高不可攀的才氣和名頭,也是南睢老人的門牌。

辛敬騎著毛驢上了山,上邊就一個大院子。院子門修得樸素,辛敬二話不說就敲了門,里邊老半天才有個老人來開門。

不待辛敬說話,便道:“二公子請,公子以待多時?!?/br>
辛敬也不知這公子姓甚名誰,就跟著進去。里邊中亭空開,分割成菜園、葡萄架,還有幾棵老榆。有個野石上還殘了幅棋,瞧著一派野趣,不像是糊弄人的。

門是推式大開,里邊就鋪著席子,隨意散著些書。老人在門檻外為他拾來內(nèi)鞋,辛敬抬手阻了,自己脫了鞋,就入了內(nèi)。

最里邊靠窗的地方,有個白衣人。窗子很大,大的像是另一面門。這才春來的天氣已經(jīng)有暖日,辛敬自認為身子骨不怎么結(jié)實,也只穿了加衫,而坐在窗前的白衣人,還披了厚重的大氅,抄著暖爐。

那人轉(zhuǎn)過頭,蒼白的臉頰消瘦。也許他長得很漂亮,但也被病氣磨的差不多了,眉眼間濃重的戾氣和厭色,讓眉眼顏色盡失。唯獨捏著書的手,干干凈凈,白潔好看。

“辛公子。”他微微頷首,“師父下山講課,傍晚當(dāng)歸。勞你等待?!?/br>
辛敬也回了頷首,盤腿坐在房間中,從自己書袋里翻了書,跟著看起來,連話也沒說半個字。

這個人就是白玹,辛敬日后的師兄,他終其一生的唯一至交好友。

這一年他還叫白玹,幾年后他叫南睢龍駒。再幾年后,白玹也死了,有了另一個人,叫做柏九。

辛敬就這樣留在了南睢山上,這山上只有四個人。他,南睢老人,白玹,還有那日開門的曲老。他一留就從春去留到了秋來,一日開窗察覺葉黃時他還呆了一會兒。仿佛山中不知光陰愁,不知不覺過得如此快。

快到他自覺還沒有想辛靖很多回,就已經(jīng)與他不見面了很長久。

“一葉而知秋?!卑紫以诶认卤P腿坐著,手里捏著石頭和刻刀,對著一片葉子不停的看,不停的刻??伤滞鬀]什么力氣,便刻的輕輕淺淺,仿佛一抹就會消失的樣子。他不覺得無趣,仿佛這樣已經(jīng)很知足。

“冬天要來了?!卑撰t吹凈石頭上的細碎,“你不回家嗎。”

辛敬沒說話。

白弦便自輕聲唱道:“別來半歲音書絕,一寸離腸千萬結(jié)。難相見,易相別。又是玉樓花似雪。②”他在石上叮的一敲,“回去吧?!?/br>
辛敬便回去了。

也許他早就想回去,只是需要有個人替他說出來。

久別不見,辛弈長高了,只連話也不說了,小跟寵似的只跟著他后邊。辛笠還是混賬樣子,甚至比之前更甚一籌,給他點酒,他就敢在屋頂上耍他定情用的“無名”槍。辛靖,辛靖沒有回來。

據(jù)說他在幾千里外的雪窩子里烤兔子,帶著吉白樾幾個整天偷雞摸狗縱馬狩獵。

辛敬給弟弟們帶了禮物,辛笠的是玉佩,辛弈的是石頭兔子。

“哥哥買來的嗎?”辛弈捧著兔子問他,這小子一開口,倒讓辛敬側(cè)了目。

竟沒結(jié)巴。

“不是。”辛敬用指戳了戳兔子耳朵,“一個人刻的。”

“真厲害?!毙赁馁潎@著,小心翼翼地攏在胸口,“我很喜歡,謝謝他?!?/br>
辛敬點頭,表示愿意替他傳這句話。

元春節(jié)晚上依舊放了煙火,不過是辛笠放的,他仗著身手好,在屋頂翻開竄去。辛弈由燕王妃牽著,陪辛敬在院里看煙火。燕王雖在,卻只問了他學(xué)業(yè),沒提別的半個字。

沒有人提,辛敬卻在煙火爆聲中想起了辛靖的手。guntang、寬大的手,包裹著他的,一起站在階上,也看過那么一次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