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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約倒也透出喜慶的意思來,儐相敲鑼又打鼓,吉祥的話兒說了一籮筐,舒瑛喜氣洋洋,甚至有些猴急地從族老手中牽過天仙女的手來,待會兒就是要拜天地了,舒大娘也打扮了一番,喜氣洋洋地被小源攙扶出來坐在主位上。舒家難得的喜事,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舒瑛更不必提了,他臉上的傻笑就沒斷過,天仙女雖看不著面容,但瞧她幾乎將步步生蓮走出虎虎生風(fēng)的急切,想來也是很歡喜的。滄玉坐在席中,頗為想念還在熟睡的玄解。他往日貪戀熱鬧,從不在乎玄解怎么想,知曉只要自己一去對方就會跟來,萬沒想到對方不過是休息半日,自己竟會覺得如此不安與失落。往常滄玉是愛看熱鬧,如今卻是愛跟玄解一起看熱鬧。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王右木、a阿vey偉、佚名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洛煙瑤10瓶;小蕩秋千言萬語3瓶;九皋鶴鳴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第一百二十五章就在滄玉出神游之時,新人已經(jīng)拜過天地,舒大娘也送了禮物,舒瑛敬酒敬到他這桌來了——說到底,賓客本來就不太多,其中以滄玉最為醒目,舒瑛先敬了幾個老人家,與天仙女再舉杯到滄玉面前。天仙女腕上多了一對玉鐲,素手拈著小小的酒杯,被舒瑛牽引著,紅蓋頭在風(fēng)中微微飄蕩,她溫順地低垂著頭,沒有說哪怕一句話。于是滄玉站起身來飲滿此杯,舒瑛的嘴唇顫了顫,似是有話要說,最終沒說什么出口,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換到下一桌去了。尋常人的宴席就那樣,葷素結(jié)合,普通老百姓平日里難見rou沫,菜一上桌就引起了幾個小孩子的注意,天狐沒什么胃口,就借口不勝酒力提前離開了宴席。再是怎么簡化,新娘子化完妝坐花轎回來也要幾個時辰,更別提拜天地唱吉祥詞兒到輪番敬酒,等滄玉出門時,天已經(jīng)微微暗了,晚間風(fēng)雪又大了起來,他聽見桌上有幾個小孩子喊冷,便將門關(guān)上。玄解還在睡,這一覺睡得異獸迷迷糊糊,仿佛要做個不受女巫詛咒的睡美人,永永遠(yuǎn)遠(yuǎn),痛痛快快這么休息下去。“玄解?”滄玉在微弱的光線里輕聲呼喚,伸手貼在玄解的臉上,發(fā)覺燙得嚇人,疑心是生病了,不由得將妖拽起來,順著衣領(lǐng)子往里摸,沒摸到冷汗,只是發(fā)燙,出于貧乏而微弱的醫(yī)療知識,天狐最終問道,“你熱不熱?想不想吃點什么。”這么大的動靜,死人都被折騰活過來了,玄解勉力支開眼皮,口吻難得帶了點悶悶不樂,像是想抗議滄玉的暴/政又實在沒力氣,虛弱道:“好冷?!?/br>你燙得都快能蒸發(fā)糕了還冷?滄玉有點擔(dān)心這不正常的高熱是不是燒壞了玄解的腦子,說好的只是睡一覺呢?突然就把自己燒傻了可還行。“你真的冷?”滄玉不太相信地又問了問,差點被玄解身上冒出的小火苗嚇得跌到地上去。那火星一閃而逝,把玄解的衣服燒出個洞,是黑色的焰火,滄玉沒見過,不過不妨礙他煩惱該怎么跟結(jié)完婚后就窮得快要刮地皮過日子的舒瑛說他們把他家的被子給燙出個大洞。聽起來實在太忘恩負(fù)義了,人家好心收留他們,他在人家酒席上惦記著小情人跑路了,睡覺的小情人一言不合就發(fā)燒還順帶燒了人家的被子。滄玉瞪著眼看被子上的小洞,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去買一條來不來得及,順便給玄解帶點藥。“冷?!毙膺@次連字都干脆省了,他蜷在被子里,打個蛋能立刻熟的臉上隱隱約約透出了原先的獸形,黑紅色的甲片在他的眼瞼下滲透出細(xì)碎的形狀,像是一片片魚鱗,又好似迸裂開的巖石裂縫,中間流淌著鮮血。這差點沒把滄玉嚇?biāo)?,他伸手去摸了摸,指尖幾乎被燒成了焦炭,痛得他兩眼浮出淚來,隨著妖力緩慢恢復(fù),才緩慢意識到那大概是玄解身體里的火焰凝聚成了液體,而不是什么血液。感情玄解是個巖漿成精。滄玉甩了甩手,有點無從下手,這感覺就像養(yǎng)了只正處于防御狀態(tài)的刺猬,要是放著不管,對方能毀了這場喜事;要是下手管,少不得自己被扎得滿手是刺。他沒注意自己的眼淚此刻正一往無前地順著臉頰輪廓落下去,滴在玄解的臉上滋滋作響,冒起一小屢可笑的青煙,可玄解感覺到了。他還以為下雨了。那就太冷了,姑胥那場大雨始終還在玄解的腦子里徘徊不去,他想起來就覺得身體里每塊骨頭都在發(fā)冷,于是拼命想掙扎起來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后玄解看見了臉上掛著淚痕的滄玉,一時愣在了原地,多少有些不知所措,正欲伸手去擦拭掉那淺淡的痕跡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此刻正在人形與原身之間來回徘徊。玄解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發(fā)冷,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傷到滄玉了,這種冷比那日姑胥的雨更可怖,無孔不入的寒氣鉆進(jìn)他的五臟肺腑,每根骨頭的縫隙間,如同銼刀切磨,叫他痛不欲生。“你哪里疼。”玄解緩慢而溫吞地詢問他,固執(zhí)地睜開眼睛,不去思考那困擾他的睡意,他太累了,沒辦法好好打量滄玉,低聲道,“怎么不在外面?!?/br>他聽見了那震耳欲聾的歡笑聲與鑼鼓聲,疼得頭幾乎要裂開了,可那是滄玉喜歡的世界,喜歡的熱鬧,喜歡的——一切。“我不疼?!笔高B心,其實滄玉痛得要死,然而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一個倒下了,另一個總得表現(xiàn)得堅強(qiáng)點,不過是點小傷,沒必要大呼小叫,只是他不敢再去碰玄解,扯著被燒焦了大半的被子不知道該給對方遮頭還是蓋腳,輕嘆道,“倒是你,你哪里難受嗎?”玄解的耳朵在轟隆隆作響,那些歡樂的笑聲與樂律混雜成一塊,他的眼前泛出斑斕光芒,幾乎講不出一句話來。夢魘的能力在反噬他,那本就是難以掌控的能力,他初次嘗試就拿來控制滄玉這樣的大妖,倒累得自己被拖入其中。“我好冷。”玄解如是說道,他眼前模模糊糊出現(xiàn)了姑胥的模樣,“他們好吵?!?/br>好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