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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雙手舉起了玄解的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不敢置信地看著玄解道:“你沒有死!”她急忙忙用單手解下了臉上的帽子跟面罩,將一張清秀的臉依偎在了玄解的手背上。便是親眼看到死人復(fù)活,枯木逢春,恐怕都不及白棉心中此刻的訝異之情。“你沒有出事!”白棉的神態(tài)此刻展露無遺,她與方才簡直判若兩人,充滿了小女兒的嬌態(tài),全心全意地信任著玄解,歡喜地顫聲道:“你是真的,你真的沒有出事,也沒有死!”她好似從沒跟人觸碰過一般,小心翼翼地觸摸著玄解手背的肌膚,一點一點,如同小雞啄米般,試探著來自另一個人的溫度,喜悅輕易將她染成了純粹的模樣。她就是瘟神。玄解略有些分心地想著,他凝視著甚至用鼻子湊上來輕嗅的白棉,意識到對方與一只幼獸并無太多差別。清秀嬌小的女子滿懷依戀與信賴,恐怕任何正常的男人都無法抗拒這樣的畫面,然而真正占據(jù)玄解全部心神的,卻是根本不在這里的滄玉。體內(nèi)的火焰為接觸到了太多的瘟氣而微微跳動著,玄解能感覺到指尖微微發(fā)熱,又很快消弭無蹤。玄解并沒有殺白棉的理由,更厭惡自己被本能所cao控,于是他強行將那焰火壓制了下去,那些瘟氣徘徊了一陣,頃刻間蕩然無存。女子的肌膚碰觸起來,原來是這樣的感覺,與倩娘并不像。不過玄解跟倩娘其實并沒有這么親密過,他們大多數(shù)時候更喜歡獸形交流,也許是來源于妖類的本性,即便化成人形之后,也沒有什么太多的改變。跟滄玉相比,就更不同了。滄玉的手更有力,更冰冷,與他的性情有些相似,強硬又淡漠。被人全心全意信賴的感覺很奇妙,也很危險,玄解并非無法理解白棉的這種欣喜感,正如自己在幻境森林里見到滄玉的那一刻,同樣是這般欣喜若狂。因此他極平靜地握著白棉的手,想到的是自己看向滄玉時,是否也是這個模樣。玄解從來都沒明白過凡人為什么那么著魔于毫無意義的觸碰,此刻倒有些理解了。白棉很柔軟,很清涼,溫順無比,貪婪非常,她就像是只叫人憐愛的幼獸,任何人都會喜歡這樣近乎無害的獵物,看著她心甘情愿給予出全心全意的信任。然而玄解的心里只有天狐從腿上起來時掠過臉頰的指尖,冷得他至今難忘。既不柔軟,更不溫暖,戲謔與笑意交織著,如月光嘲笑凡人無用的追隨。玄解從沒想過自己會不會喜歡其他人,昔日滄玉是他最為特殊的存在,而今他成了另一個人特殊的存在,終于得到了答案。只有滄玉,只是滄玉,只能滄玉。第80章第八十章“小玉兒,倒是難得見你出來帶崽子?!?/br>屋頂上垂下一條長長的暗影,似蛇非蛇,似人非人,賈姑娘的長裙遮掩不住蛇尾,正緊緊纏繞在梁柱上,她輕盈垂落,如蝴蝶眷戀花朵那般停在了窗口邊,半點不顧及已死的房主心情,一掌扇飛了破損的窗綃,將柔軟的身軀窩進了四方方的窗戶之中。風(fēng)中傳來輕微的衣裙搖擺聲,伊人俏生生地舒展開四肢,那條長得不像話的蛇尾迅速收回,化作纖長雪白的雙腿抵在了窗角上。她不過是踩著木框子,神色卻矜驕地好像踩著皇帝的腦袋,輕飄飄的紗裙垂落下來如孔雀尾羽,白日的賈姑娘已徹徹底底變成了另一個存在。多認(rèn)識些新朋友不好嗎?滄玉在心中嘆了口氣,他實在不想跟“故友”重逢,不知道這時候推說自己老年癡呆有沒有用處,然而對方都已經(jīng)喊出名字來了,他沒辦法再裝不聞不問,只能坐起身來。小玉兒……小玉兒……你以為自己是多爾袞還是皇太極!呸,罵到自己頭上來了。滄玉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慢悠悠地坐在床上,一雙眼睛冷冰冰地看著賈姑娘——或者說是妖王辭丹鳳。“這村子什么樂趣都沒有,只有個小小的瘟女還沒長成,你帶那娃娃來此地游玩不嫌無聊嗎?”辭丹鳳慵懶地將手搭在了膝頭上,另一只手則卷曲著自己的長發(fā),白日的賈姑娘身上同樣有這樣的神秘莫測,然而當(dāng)她變回成辭丹鳳時,這種感覺就更為濃重與明顯了。“不過你帶的那小崽子倒是新奇,該不會是特意來找白維岳的吧?!鞭o丹鳳漫不經(jīng)心地用發(fā)尾搔動眼角的淚痣,“可惜咯,那鹿妖已經(jīng)死了半個多月了,咱們連口鹿腿都趕不上了。更何況那小姑娘圍著他片刻不離的——嚯,你帶的那小子倒是厲害,竟能叫那小丫頭卸下心房,你不來瞧一瞧么?”作為一個領(lǐng)導(dǎo)來講,你這廢話是不是太多了點。滄玉淡淡道:“他做他想做的事,有什么可瞧的?!?/br>辭丹鳳聞聲轉(zhuǎn)過臉來,輕輕笑了兩聲,嘆息道:“還真是我認(rèn)識的滄玉,你這性情千百年都不變,實在沒什么意思?!彼娭馀c白棉一道兒往這里走來,眼珠子一轉(zhuǎn),忽然千嬌百媚地笑了起來,慢悠悠道,“我本還以為你親自帶著那小子出門,是因著他對你而言格外不同。”又搞什么幺蛾子?滄玉謹(jǐn)慎地看著辭丹鳳,覺得這話越聽越耳熟,實在很像是言情里惡毒女配在女主來到房門口的時候故套話本性傲嬌或者是有什么不得已苦衷的男主,然后就是男女主陷入無理取鬧的吵架和好跟解釋還有我不想聽解釋……這個猜想讓滄玉覺得身上起了好幾排雞皮疙瘩。玄解在門口停下了腳步,白棉溫順地跟在他身后,這么說來似乎有些奇怪,可是在意識到自己對白棉而言是特殊的那個人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滄玉,沒有想到會在門口聽見這樣的對話。不管怎么回答都很奇怪,滄玉站起身來直奔主題:“那你呢?”他目光銳利,仍如往昔那般堅定不移,“探親還是訪友?”滄玉一裝了二十多年,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從春歌跟赤水水的反應(yīng)來看,他比原來的滄玉更冷淡得多,而這種程度對辭丹鳳卻是正好的距離。就好像任何人面對同事跟老總之間表現(xiàn)出來的性格總會稍有些許不同,可見黑暗的職場生涯從古至今都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