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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聽說我是深情男配[穿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9

分卷閱讀99

    不像是尋常讀書人那樣可以呆在一塊兒談經(jīng)論典,并沒有強求,只思索起有什么東西適合他二人解悶的,這時還太早,總不能一直飲酒下棋聽?wèi)?,再說戲園子這會兒還在排戲,晚間才能進(jìn)場。

雖說謝通幽是主家,想什么時候進(jìn)就什么時候進(jìn),不過他自己其實沒這個興致去擾人排練。這些戲子有些潔身自好的,有些則想攀上高枝,俗世里哪來那么多清清白白的事,他雖然如今尚未娶妻,但心中已經(jīng)有人,更不想荒唐度日。

吃過午飯之后,謝通幽去舀水取茶葉來烹煮,只留下滄玉與玄解兩個待在一起。

滄玉見玄解一直不說話,就開口問道“我看你好像很喜歡下棋?”

“嗯?!毙獾吐暤溃笆怯行?,覺得很有趣,跟戰(zhàn)斗時的感覺一樣,如果太急切了就會輸,一定要耐心等待,可如果不趁機出擊,同樣贏不了。凡人真是有趣,把戰(zhàn)斗挪移到這些東西上,見不到血光,就可以盡情廝殺了?!?/br>
這倒聽得滄玉目瞪口呆,他苦笑道:“我倒是沒想這么多?!?/br>
“只不過這樣也很無趣。”玄解又道,“無論多少次都可以重來,可以翻盤,不像戰(zhàn)斗那樣有拼盡全力的快樂。只不過現(xiàn)在沒有什么事,拿來解悶倒是很不錯,我的確很喜歡下棋,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跟這個一樣的東西?!?/br>
滄玉下意識反駁道:“如果賭注夠大,下棋就有相應(yīng)的刺激了?!?/br>
“那不一樣的?!毙饩谷宦牰耍⑽⒁恍?,“引頸就戮,是這么說么?這種賭注太無趣了,廝殺時勢均力敵的對手,不到最后斷氣時不知道輸贏,那才是真正的樂趣?!?/br>
滄玉看著玄解呆了呆,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寒意。

他當(dāng)初想得不錯,玄解果真是個實打?qū)嵉馁€徒。

只是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滄玉稍稍抖了下身體就恢復(fù)了正常,說他對這種事毫無所覺那定然是在撒謊,只是鮮少如此清晰而直面地意識到玄解的思想罷了。對滄玉而言,什么都沒有活著重要,可對玄解而言,死亡不過是他戰(zhàn)斗的路途上敗亡的結(jié)果之一。

很難說是對是錯,龍欲遨游于天,魚愿暢游于海,每個人的活法皆有不同。

將飛雁沉溺于水,任游魚掙扎于陸,那不是要他們享受不同的生活方式,而是要他們?nèi)ニ馈?/br>
做了那么多年的人,滄玉都不敢說自己能評斷人心,更何況至今為止,他做了不過二十年的自閉大妖,更不敢妄下定論,就好比妖怪春季勃發(fā)出的欲/望,誰知道玄解對戰(zhàn)斗的渴求是不是來源于天性跟本能。

正巧這時謝通幽帶了茶具過來,他的茶具總算是配套的了,看來那位友人手還算穩(wěn),沒失手砸了其他的東西。

茶罐與茶具都在,謝通幽將東西都擺在小幾上,又從亭子角落里提出個燒炭的爐子放在階梯下烹水,炭火正紅,還不到泡茶的時候。

滄玉本想聽他介紹一番這茶如何之好,卻不料謝通幽一言未發(fā),不由好奇道:“謝兄這茶可有什么來頭么?”

“早春在自家茶園子里新?lián)竦哪廴~罷了。”謝通幽略有些驚訝,“雖不是什么珍貴的上等好茶,但姑且算得佳品,配了引來的山泉活水。不想滄玉兄對茶道還有研究,倒是謝某疏忽了,若是滄玉兄有偏愛,不妨說來?!?/br>
滄玉想了想道:“這倒沒有,我只是以為你們讀書人談茶論棋,都要先說一番來由,再談?wù)搩r值幾何,最后詳解其中許多妙處。因此你如此安靜,倒叫我有些納悶?!?/br>
謝通幽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失笑道:“原來如此。”

因著謝通幽不好說這些讀書人多是想要顯擺的心態(tài),這是背地里講人壞話,只好但笑不語,這時水煮開了,他溫聲道:“早春新茶,配山野之水,還請二位品茗。”

這茶最優(yōu)就是山野之水,自山間巖裂之處滲出,匯流過山巒植被,由得砂石層層篩選,濾出渾濁之物,再是清甜不過。

謝通幽引得是活水,縱是白水一壺,也不算慢待,更何況配了新茶。

水已沸,再煮就要老了,謝通幽提壺輕傾,沖泡了三杯共品,他行動間如行云流水,說不出的雅致韻味。滄玉瞧著茶蓋覆上去,待過了片刻,方才拿起來聞了聞,果真香氣四溢,再觀茶水澄澈,原先蜷曲的茶葉已經(jīng)舒展開來,如一片青葉在杯底搖曳,輕輕吹氣啜飲一口,先苦后甘,倒說不上好不好喝,只是覺得舌尖沁著清甜,解了方才午飯時魚rou的油膩,倒是十分舒服。

玄解沒動,謝通幽問道:“玄解兄不嘗嘗么?”

“太燙?!毙庋院喴赓W。

滄玉與謝通幽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就著茶談天說地起來,要說談經(jīng)論典,那滄玉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偏生謝通幽都是說些八卦趣談,聊起來倒是津津有味。

謝通幽從小就長在永寧城,這城再怎么大,來來往往二十余年也就都厭煩了,加上姑胥城封城的事之前鬧得極大,知曉滄玉與玄解曾經(jīng)歷過后,就要聽他們二人講講詳細(xì)。滄玉難得看他有不懂的事,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將當(dāng)時情況細(xì)細(xì)說了一番。

官府與酆憑虛是怎么協(xié)商,又打算怎樣告訴尋常百姓,那是完全管不到滄玉頭上,畢竟他又不是道家跟官府的在編人員。

如此暢談,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幾個時辰。

“滄玉兄是說,那魘魔真身似鹿非鹿,似馬非馬?”謝通幽聽到一半,忽然問道。

滄玉點頭道:“不錯,生得十分丑陋。怎么了嗎?”

謝通幽面露憧憬道:“真叫人想見識一番,抓來當(dāng)個坐騎,豈不是比尋常的寶馬良駒更要威風(fēng)十倍?!?/br>
滄玉心道:你這好好的讀書人,審美怎么能跟魔尊一樣不靠譜,還是說我不懂當(dāng)下的時尚潮流,其實魘魔在坐騎群里已算得上是玉樹臨風(fēng)的代表,那坐騎界的審美風(fēng)向難免太獵奇了一點吧?

話當(dāng)然不能說得十分詳細(xì),酆憑虛與棠敷之事隱去,玄解的四百年夢魘同樣抹去,其實這故事沒什么意思,甚至稱得上略有些含糊其辭,加上滄玉不是什么能說會道的人,就顯得更為干巴巴一些。

一番話說得滄玉口干舌燥,好在茶水就在手上足以解渴,正喝茶間,聽謝通幽道:“只不過,滄玉兄將實情盡數(shù)告知于我,不怕朝廷責(zé)怪嗎?如此消息倘若流傳出去,恐怕是要引起百姓恐慌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