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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時便有些唏噓。想到此處,春歌又有些遲疑,見滄玉便要起身離開,忙喊道:“慢!”滄玉只當(dāng)還有什么不曾說完的話,便轉(zhuǎn)頭問她:“怎么?”春歌一動不動地坐著,她此刻喉嚨干啞,抿了抿唇,又遲疑道:“滄玉,許是你得了失魂癥,不記得了,其實你原先是很喜歡那個臭丫頭的。我……我雖然討厭她得很,也巴不得你們倆快些分開,但你真的想好了嗎?你若以后想起來了,說不準(zhǔn)不會高興今日的決定?!?/br>這話倒聽得滄玉十分意外,他怔了怔,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春歌見他神情復(fù)雜,卻并不回話,頓時了悟:啊——這便是話本里說的了,我縱然不高興,可只要她歡喜了,我便別無所求了。她看著滄玉的目光,又溫柔了許多。第5章第五章頭一次,滄玉對春歌有了配角之間的惺惺相惜。綠帽子這事要幫女主擔(dān)著,和離也不能扯破面子,姑且不管春歌是不是出于個人喜好討厭女主,總歸這會兒她是絕對站在滄玉這邊的。滄玉這狐到底是什么性子,已沒個作證,可這人卻是實打?qū)嵉男⌒难?,女主要咬他一口rou,他便非得占回兩三倍的便宜來,如今聽了春歌這話,倒也不太忍心坑她。滄玉略一躊躇,將話組織了一番,這才開口:“月老牽線,天意弄人,總歸是兩情相悅方成佳偶,既她并未鐘情于我,何必糾纏下去,自作多情,徒增難堪?!彼麑⑶皦m盡忘,這本書卻記得清清楚楚,好似剛剛復(fù)習(xí)過一遍似的,知曉女主未來不可估量,生怕春歌這會兒被挑得故意找女主的茬,要是結(jié)仇反倒不美。本來坑她也就坑了,可是此刻承情,不管春歌是不是真心的,到底是為自己好,怎忍心讓她去做這個出頭鳥送死,滄玉便道,“你不必為我不平,是我心甘情愿,否則她怎能勉強(qiáng)我半分?!?/br>咬文嚼字真是麻煩!滄玉說得都快腦門上冒汗了。徒增難堪……春歌將這四個字在舌尖繞了兩遍,只覺得心頭又苦又澀,巴不得替滄玉痛哭一場,這四字這般平庸無奇,卻又這般痛徹心扉。天狐五十便可開智化形,春歌與滄玉共同修行多年,無論何等艱難困苦,從未聽他說過半分委屈,提過絲毫不甘,而今卻愿意開口與她說出“徒增難堪”四字來,可見容丹傷他多深。滄玉是青丘備受尊崇的大長老,清修數(shù)百年,卻栽在了一個十多歲的小丫頭身上,掏出真心也只換來自作多情四字,如今他為護(hù)青丘身受重傷,甚至得了失魂癥,自己身為族長與摯友,卻什么都做不了。這既真是滄玉的心愿,那春歌自然要答應(yīng)。“既然你這么說,那我當(dāng)然是信的?!贝焊栌值溃爸皇悄阈闹腥舨煌纯?,也不要瞞我,我?guī)闳ビ⑺畵平鹕叱??!?/br>此事免談!滄玉一腔感動化為烏有,干巴巴笑了笑:“多謝?!?/br>和離這事兒便算是跟女族長談完了,滄玉連回窩時都覺得腳步輕快了許多,他知道接下來開個早會,自己就徹底跟女主角沒有任何瓜葛了,甩脫了一頂綠帽子,又沒了女主這個負(fù)擔(dān),滄玉覺得渾身都輕松了起來。容丹年紀(jì)不大,卻很耐得住性子,甚至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里還煮了粥給滄玉,見他回來,便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大長老身體如何?”聲音輕輕柔柔,再溫婉不過,好像她在這等了幾個時辰,就為了問滄玉一句身體如何。“尚佳?!睖嬗窕厮?,心里倒是打起了小算盤。女主是朵實打?qū)嵉暮谏徎?,屬于未必記得別人對她的好,但鐵定記死了別人對她不好的類型,所以絕不能跟女主當(dāng)面翻臉。托女主那位便宜老爹的福,他們倆的關(guān)系還算融洽,刷點女主好感度總比結(jié)仇來得合適,反正絕不能浪費這點恩情。不過對滄玉來講,戴綠帽子之仇不共戴天,尤其是這頂綠帽還是被迫戴的,自然也要尋機(jī)報復(fù)。報復(fù)又不一定要對立,也可以用別的法子。大長老對女主癡情不已,他不演個傷心欲絕,怎么也說不過去是吧。哼哼,敢給我戴綠帽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不必憂心,我已與族長談過此事,倘使有任何不妥,我自會一力承擔(dān)?!睋?dān)著是一回事,可坑女主就是另一回事了,滄玉想了想,稍稍轉(zhuǎn)變了下態(tài)度,神態(tài)溫和許多,緩緩道,“青丘與它處并無不同,你我和離之后,難免會有些閑言碎語,你不必在意?!?/br>容丹聽到了最期待的消息,自是心花怒放,生怕被滄玉看出,便垂眉順眼,柔聲道:“容丹明白?!?/br>自打滄玉受傷之后,容丹便覺得自己越發(fā)看不懂大長老,往日里大長老性情雖也十分冷淡,但頗為盡責(zé),阿父要他照顧自己,他便應(yīng)允自己大多要求,甚至?xí)谧彘L面前護(hù)著自己。容丹自然是十分感激大長老的,只是這種感激并不多,她知曉,若非阿父死前請求,只怕大長老也不會在乎自己這只小小的半妖,因而只當(dāng)雙方都解脫了,大長老心情頗佳,這才難得放軟了腔調(diào)。“只是不知?!比莸す首骶o張,她頓了頓,輕聲道,“往后容丹若有什么不解,可否再來找大長老解惑?”倒不是容丹真有什么疑惑,她只是想要大長老一個承諾,青丘極大,容丹身為半妖,自然有許許多多不便之處。滄玉沉吟良久,最終沒有回聲。容丹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卻也早有預(yù)料,話題停在此處,便都不再開口,氣氛一時安靜了下來。兩人結(jié)為夫妻已有半年,她卻鮮少有這樣的機(jī)會看著大長老,青丘狐族無數(shù),可要是說起容貌,卻鮮少有人能與大長老相提并論,他之前受了重傷,臉上威嚴(yán)難掩倦容,眼尾微紅,可仍叫人難以逼視。這般高貴,這般驕矜。女族長瞧不起她,容丹心知肚明,大長老卻是……卻是眼中從來都沒有她。若非是當(dāng)初阿父懇求,只怕大長老連正眼都不愿意瞧她一眼,容丹自幼好強(qiáng),旁人再怎么輕慢她欺侮她,也不能夠打倒她。不過是半妖與大妖的差距罷了,容丹緊了緊手,她幼時不也是這么過來的,左右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滄玉倒不是說不出話來,他主要是擔(dān)心自己應(yīng)下來了之后,女主會真的厚著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