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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到人間。我們也不比嫦娥好多少?!?/br> 孟月娥嘆道:“早知宮中是這番模樣,不如在老家就聽了父母之言,嫁個尋常人家。” 王才人眼睛晶亮亮的:“我從小一直以為會嫁給表哥。沒想到卻進了宮。臨出發(fā)那天晚上,表哥拉著我的手,哭腫了眼睛。” 見她臉上泛起紅暈,孟月娥心中一動,問:“你表哥……是不是親了你?” 王才人的臉更紅了,半晌才扭捏道:“你知道就好了,不許說給旁人聽?!?/br> “啐。我又不傻,在宮里說這個,是想你我都掉坑里么?”孟月娥啐完,又無比羨慕,“你終于比我幸福,我還不知道被人親……是什么滋味?!?/br> 王才人俯過身子,在孟月娥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孟月娥猝不及防,捂住了臉,良久才反應過來,咯咯地笑了起來:“就這樣嗎?好像也沒什么感覺。” “哎,是的呢。也沒有表哥親我的感覺。” 兩個人到底還是小孩子,認真地討論了一番,都覺得還是被男人親比較幸福。王才人又托著腮望月亮:“我要是嫦娥,就叫吳剛親我?!?/br> 孟月娥卻搖頭:“吳剛是伐木的,我父親身邊全是粗人,我這輩子再也不要嫁粗人,我要給讀書人親。” 說完,又愣了。再想想自己這輩子哪里還有什么未來,突然悲從中來,孟月娥抱著王才人,不由嗚嗚地哭了。 王才人想起終身不娶的表哥,也是嗚嗚地哭了。 “孟jiejie,你會怪何總管嗎?”王才人抹了抹眼淚,突然問。 孟月娥又愣住,低聲問:“為何要怪她?你是想說,她和皇帝感情好, 所以皇帝才不親近我們嗎?” 王才人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下。 孟月娥想了想,又搖頭:“不會怪她。何姑娘是宮里除了你之外,難得與我貼心的人。進宮這些日子,我只是看透了,皇帝是個專一的人,他從來沒有對后宮任何一位嬪妃動過心。沒有何姑娘,他只會繼續(xù)過著清心寡欲的日子,反而是何元菱給了皇帝新生?!?/br> “是嗎?”王才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孟月娥想起當日弘暉皇帝躲在自己的馬車內,混進宮中一舉奪朝,也不過一個月前,一切都歷歷在目。 于是她低聲道:“王meimei,我與你說句真心話。若沒有何姑娘,我們今日就是在淑妃手下討生活,看看這后宮,瞧著風平浪靜,暗綽綽病了多少個,淑妃絕不是良善之輩。何姑娘不一樣,她不會為難人。我早就不求什么隆寵厚愛,只求平平安安活下去。” 一番話說得王才人心驚rou跳。半晌才對孟月娥道:“孟jiejie對我真心。我也不怕對你掏心掏肺。從家中來信,知道表哥終身不娶那一天起,我就再也不想見皇帝了。他不瞧后宮,不瞧我,我就能為表哥守身。守一輩子?!?/br> 孟月娥道:“也許不用一輩子。我總覺得皇帝不尋常,何姑娘亦不尋常。最近前朝風云變幻,太后臥病在床,怕是后宮也要動一動了?;蛟S我們瞅準機會,能大著膽子求一求何姑娘……” 八月十五的月亮,不僅僅靜謐清澈,它還冷眼瞧著世間悲歡。 有人團圓、有人思念,也有人,今夜就要轟然倒塌。 長信宮里,秦栩君笑吟吟:“姚卿,也吃一塊月餅吧?” 何元菱將碟子裝了長公主府的“囍”字月餅,送到姚馳跟前:“團圓之夜,還叫姚大人在宮里過,不能與家人一同賞月,皇帝心里過意不去呢?!?/br> 這真叫姚馳受寵若驚,立即跪地謝恩,誠惶誠恐地將那塊月餅吞了個干凈。 味道真不錯。姚馳有點妒忌起束俊才來。 “近日李岱平反案、俞達貪腐案,都湊一起了,要不要朕給大理寺再增添些人手?” 這是顯能耐的時候,姚馳哪里敢要人手:“大理寺常年辦案,一直都是排得緊密,兄弟們早就習慣了?!?/br> 秦栩君點點頭,遞過一枚金符:“拿去,連夜端了鄔思明?!?/br> 臉色極平靜,如月如水。 176、千古之謎 鄔思明萬萬沒有料到, 京城花魁李醒娘一紙狀書, 攔轎于西五街,竟然重啟李岱一案。 身為搞倒李岱的臺面人物, 鄔思明當年曾經(jīng)不遺余力, 如今終于要為自己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付出代價。 京衛(wèi)禁軍沖進鄔宅時, 鄔家各房上下、男女老幼上百口人,正在水榭前聽戲賞月。一道圣旨, 仿似清明的夜空陡然降下轟雷閃電,整個鄔宅陷入一片混亂。 歷來抄家,從來不可能溫情脈脈。 鄔思明被連夜押入刑部大牢,和前幾日剛剛倒臺的俞達作伴去了。而鄔家所有老少, 悉數(shù)被帶走。順從的尚能留個稍有尊嚴的模樣,不順從的直接見了刀子, 回頭按個“拒捕”的罪名便算是交代。 不過半個時辰,鄔宅就從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鐘鳴鼎食之家, 變成空蕩蕩的孤城。只剩戲臺上的名伶,恐慌地看著這一幕。 真實的光陰人間,遠比戲文更加精彩、也更加殘酷。 第二日早朝, 大正殿上的百官噤若寒蟬。百官首列, 終于只剩了四個人:從高臺上自動退下的程博簡、極力克制興奮的聶聞中、永遠不動聲色的駱應嘉、以及永遠立于不敗之地的順親王。 這一天的早朝上,弘暉皇帝頒布了一項新政。 在儀極門、也就是皇宮內門偏隅, 增設“清廊”,專門接收京官以個人名義呈送的“密本”。所謂“密本”者,就是京官遞交到清廊, 由清廊太監(jiān)直接呈送到皇帝面前,完全不用像以往的奏折那樣,由各部匯至機樞處,再由內閣閣臣統(tǒng)一票擬之后呈送御覽。 新政一出,滿堂嘩然。 這意味著機樞處的權力被大大削弱,從此以后將只能承擔具體事務的cao作流程。那些朝中的攻訐、責難、建議、起底,將全部由皇帝直接掌握,內閣將變成一個純事務的部門,而不再掌有至高無上的權利。 而且清廊還將由宦官掌控,文官再也插不進手去。 真沒想到,親政還不到一個月的皇帝,竟有如此雷厲風行的手段。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重大的改革。就連洋洋得意的聶聞中,都覺得好像沒那么高興了。 還有啥值得歡呼雀躍呢?就算扳倒了程博簡,自己也只能接手一半的權利了。 打折得厲害啊。 不過,縱然百官心里各懷鬼胎,終究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次輔鄔思明一夜之間入了刑部大牢,聽聞迅親王也涉案,長信宮傳出風聲,皇上有意褫奪迅親王的王位…… 在場的官員們,與這二人多有關聯(lián),相當一部分不管是自愿還是非自愿,都有過不太妥當?shù)膩硗?,深怕自己貿然出來說話,就是引火燒身啊。 新政竟然在一片沉默中順利通過。 弘暉皇帝這個時機,拿捏得真是十分到位。哪里像是剛剛親政的少年,狡猾得像和朝臣經(jīng)年纏斗的成熟帝王。 長信宮小花園內,何元菱喜迎新娘。 雅珍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