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喬銘易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捂著臉匆匆走向走廊另一端。轉(zhuǎn)過一個彎,總算沒人看見他了。他再也忍不住,淚水無聲地打在地毯上。他不愿承認(rèn),可事實就是那樣。人證物證俱在,又從喬元禮身上看到了真相。一切都是真的。喬元禮心中有一抹思慕二十余載而永不可得的白月光,叫作于信城。而他只是那月光倒映在水面的一個幻影罷了,只需輕輕一觸,便會碎裂。他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似的倚在墻上,緩緩滑坐在地。第20章喬元禮在孟仁博包下的酒店里睡了一晚,第二天拖著宿醉的身體返回家中。他朦朦朧朧記得自己做了個怪夢,夢到了已故的于信城。都說陰間的亡靈會在鬼節(jié)這一天返回陽世,難道真是于信城的鬼魂來向他托夢了?一到家傭人就匆匆過來報告,說銘少昨晚一回來就忙著打包行李說要回學(xué)校,天不亮就直奔火車站了。喬元禮難以置信地瞪著傭人,要求他重復(fù)一遍。聽到同樣的回答后,他揉著疼痛不已的腦袋,跌坐在沙發(fā)上。這情景怎么似曾相識!上次喬銘易一聲不吭地逃家,是因為裴子莘的事而和他慪氣,現(xiàn)在裴子莘卷鋪蓋走人,他們又兩情相悅,喬銘易這唱的是哪一出啊?傭人天真樂觀地猜測:“是不是考試掛科了,急著回去補考?”“不可能。他一定會告訴我,何況回去補考也不必偷偷偷摸摸地走吧?!?/br>思來想去,覺得昨天那場酒席甚是可疑,孟仁博阮令如兩個人一直逮著他猛灌酒,生怕他喝不醉似的。喬銘易的不告而別肯定跟他們兩個脫不了干系!于是立刻叫人將那兩位“請”到喬家大宅,由喬元禮親自好好“招待”了一番。孟仁博和阮令如雖然也是地方上不可小覷的人物,但到了喬元禮面前還是不得不低頭,當(dāng)場就老實招供了。“銘少想知道您和于信城先生的關(guān)系,我們覺得吧這事兒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唄……”孟仁博抖如篩糠。阮令如更鎮(zhèn)定一些?!皢汤习迦绻幌M覀冋f出去,就應(yīng)該先下緘口令才是。更何況……您自己也沒想著隱瞞吧?銘少可是說了,您書房中還留著不得了的畫呢?!闭f罷嬌笑起來。要不是喬元禮有點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義,覺得好男不跟女斗,早就把阮令如摁在地上揍了。請兩位大佬去地下室好好“坐坐”之后,喬元禮孤身一人馬不停蹄趕到機場,直奔希宏市。下了飛機,立刻給鄭嘉義打電話,叫他趕緊過來接人。孰料一向唯他馬首是瞻的鄭嘉義這次居然抗命不從。“大老板,不是我故意不聽您的話,”鄭嘉義說,“我都從銘少那兒聽說了,他實在不想見您,您就算來了恐怕也是火上澆油。”“到底我是老板還是他是老板?”喬元禮對鄭嘉義說話向來如春風(fēng)般和悅,這次卻罕見地帶上冷酷的語氣。“您是老板,但他是銘少啊……”鄭嘉義嘆息,“我覺得你們兩個都需要冷靜一下。夾在中間我里外不是人。您行行好,別難為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行不行?”喬元禮憤然掛斷電話,差點氣得沒把手機也一并丟出去。鄭嘉義不來,他只好攔下一輛出租車,奔向希大。一路上他都在盤算該怎么弄死鄭嘉義。真是要造反了,原以為是提攜年輕俊秀,誰知道是引狼入室!翅膀硬了就連他的命令也不聽了是吧?等忙完銘易的事,看他不叫一群人來剿了這個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小子!出租車很快下了高速,進入通往希大的主干道,剛看到學(xué)校行政樓那恢弘的屋頂,司機便一個急剎車。若不是喬元禮老老實實系著安全帶,估計就撞破玻璃飛出去了。司機也不是故意如此的。前方道路被六七輛面包車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水泄不通,一群虎背熊腰戴金鏈文花臂的壯漢手持木棒鐵條攔在路中央,為首的那人披著一件黑色西裝外套,冷峻的眉眼下生著一顆淚痣。“鄭嘉義……!”喬元禮咬牙切齒。司機哆哆嗦嗦:“先生您認(rèn)識他們?您和黑社會是不是有什么過節(jié)?這這這……我就是個開車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著我吃飯呢,您可別拉我下水啊……”喬元禮從皮夾中摸出兩張鈔票,甩給司機,徑自下了車。司機立刻調(diào)轉(zhuǎn)車頭,飛也似地逃離現(xiàn)場。鄭嘉義朝部下們按按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獨自一人迎上來,恭敬地說:“請大老板到我們會所坐坐,視察視察這兩年的發(fā)展……”喬元禮抬手便是一個巴掌甩上去。鄭嘉義咬著牙,一聲不吭地吃下這記耳光。背后的花臂大漢們提著家伙就要上前支援,被鄭嘉義一個眼神斥退。“大老板,銘少真的不想見您。他哭了一整天了。就算您要跟他和好,也得給他點兒時間吧?!?/br>“滾開,你算個什么東西,我們父子的事輪得到你來管?”喬元禮冷冷道。鄭嘉義瞬間露出受傷的表情。喬元禮話一出口也有些后悔,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還是和喬銘易一塊兒玩大的青梅竹馬,就像他的半個家人,聽到這種話怎能不受傷?喬元禮覺得自己就像個長滿刺的怪物,別人來關(guān)心他,他卻偏偏將人家扎得渾身流血,用尖刺保護著可笑的自我,還為此沾沾自喜。難怪喬銘易會棄他而去。忽然,后面的車上傳來一個聲音:“爸,你別怪阿義,是我叫他這么干的?!?/br>車門開了,喬銘易跌跌撞撞跳下來。他神情委頓,臉色蒼白,雙眼紅腫,面頰上還掛著未干的淚水,顯然是剛哭過。喬元禮想沖過去,胸口卻像壓了一塊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壓得他寸步難行。喬銘易對鄭嘉義說:“我和我爸有話單獨說?!?/br>鄭嘉義點點頭,帶著小弟們退開一段距離。喬元禮終于忍不住了,上前擁住喬銘易。年輕人修長的身體在他懷里微微顫抖著,皮膚冷得厲害。他內(nèi)心刀割似的疼起來。“銘易,老孟、如姐他們都說了,你知道我和你爸的事了……”“嗯?!眴蹄懸讗瀽灥鼗卮?,“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一個蒙在鼓里。”“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實在是……都過去二十多年了,我以為……”他頓了頓,發(fā)現(xiàn)實在找不到什么合適的措辭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