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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八張桌子,灶臺在進門的左邊角上,正好方便進來吃東西的人問,也方便收錢。李五更對店子非常滿意,可云舒之還是覺得缺了點什么,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直接買了兩盆青松放在門口。按他的說法,吃是趣,看也是趣,青松看著舒爽。李五更沒管他,反正不是自己出錢,他要怎么整就怎么整。渡口才解禁,各種店子都還沒開起來。李五更他們顯然是占了先機,但深思熟慮一番,他們還是決定先買餛飩面條這些,其它的以后再看。會在渡口吃飯的多數(shù)是小老百姓,身上沒幾個錢,吃碗餛飩都是奢侈。云舒之出手闊綽,一拿就拿了二十兩給李五更,讓他什么都買最好的,開店圖個吉利,一定要辦好咯!李五更在心里狠罵他幾句,這么有錢平時也沒見他給過一文,還真是藏得深。大陳家有牛車,李五更便多付錢給他讓他跟著自己去隔壁縣取訂好的食材。其實也沒多少,就兩大袋木耳和香菇,以及面條和包餛飩用的面皮,但李五更一個人不好拿,就只有雇車去了。明天一大早就得去渡口,李五更得提前把餡兒剁好。臨近五月,臨州城氣溫回暖了許多,只穿一件單衣就已經(jīng)足夠。李五更忙得熱火朝天,背全被汗打濕,衣裳緊貼在身上,將他腰線勾勒出來。他一面在鍋里翻炒一面擦汗,熱氣烤得他都有些受不了。終于起鍋,他將餡兒先放著等它涼。屋里也只有他一個人在,他便大方地把上衣脫了光著膀子散熱。李五更樣貌不起眼,說“平平”也不為過,可他有股沉穩(wěn)的氣質(zhì)在,跟他在一起就讓人很放心。從小家中窮困,他是什么都干過,讀過書,可跟那些文弱的白斬雞全然不同。身子精瘦,手臂上的筋rou微微隆起,小腹平坦,寬肩窄腰,汗珠從結(jié)實的胸膛上滑下,落到腹上。他腰間也全是汗,汗珠滑出一條條紋路,可比那張臉有看頭多了。待歇夠了,李五更才起身,突然外頭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他疑惑地頓了一下,穿上衣服出去,卻什么也沒看到,倒是放在窗臺上的鐵盆正覆在地上。奇怪,他剛才明明放穩(wěn)了的,怎么會落下去……怕是哪家的貓聞著香味兒來了。屋頂上,身著灰布長衫的人嚇得仰躺在上頭,好險,差點就被發(fā)現(xiàn)……他喉結(jié)上下滑動,左手緊抓著袍子,眼里無神,細細咂摸著方才看到的場景,忽地扯起唇角癡笑。一起住了那么久都沒發(fā)現(xiàn),他這是撿到寶了么?下午放堂,云舒之帶著何寶云去村里溜了兩圈才回來,李五更還在灶屋里。“你在包餛飩?”云舒之好奇地湊過去,這東西似乎跟餛飩有點不一樣,rou更少,葉子更大。李五更手下不停,飛快地包好一個又一個,道:“這是抄手?!?/br>云舒之倏地瞪大眼,抄手?他長這么大還沒聽過這名字。捏了一個起來,悄悄拆開,卻被李五更猛地打了一筷頭:“別搗亂!”“兇什么兇……”云舒之不滿地嘟囔,眼睛卻盯著李五更不放。李五更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瞪他:“看什么看!”“看你!”云舒之笑嘻嘻地回他,勾著他的肩頭,腆著臉皮又道,“要不你教教我包?”李五更用手肘推開他,放了片面皮在他手里:“那云先生可要用心點。”云舒之忙應(yīng)是。“將面皮攤平,夾餡兒上去?!崩钗甯o他示范,“不要夾太多,否則包不住,而且不容易煮熟。”又用食指沾水:“將面皮上挨著的兩邊用水打濕,對折,再用其中一角沾點水,中指抵住中間,兩邊合上?!币粋€抄手便包好了。云舒之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解地問道:“為何要沾水?”“沾水才有粘性,不然合不住?!崩钗甯氐?,催他:“包呀,這么簡單都不會?”他明顯是在取笑云舒之,云舒之這人啥都好,就是不會做菜這一套,手笨得很,好不容易包好一個,卻跟打平了似的,餡兒都還露在外面。“云先生好手藝!”李五更不客氣地揶揄他。“包出來的東西都那么別致……”……明天有事,今晚自然歇得早。只是李五更睡得卻沒那么安穩(wěn),他總覺得有什么在壓著自己,讓自己動彈不得。更可氣的是……想到這里他不免有些羞恥,那酥麻的感覺真的太真實了,渾身都像是被束縛住,卻得不到釋放,不由得讓人惱火。該不會是太那個了,連做夢都想?云舒之看他突然臉色不太好,問道:“不舒服?”他猛地一句話可把李五更驚了一下,李五更擺頭:“沒、沒!”“那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云舒之道。李五更急忙辯解,生怕他會察覺一樣:“昨晚做噩夢了,沒睡好。”云舒之的臉剎時僵住,低聲自言自語:“這樣都能發(fā)覺……”出格的事……李五更雖是個臉皮厚的,但此時也恨不得鉆地里去。他欲言又止,甚也說不出,臉色怪怪的遁了。剛踏出門,忽地被一把拉住。“去哪兒?”云舒之見他紅著臉感覺有些不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燙啊,怎么臉紅得跟蝦子一樣?”“不去哪兒……”李五更推開他,心虛地別過臉。云舒之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完全搞不明白他這是咋了。他在家里時也曾學(xué)過醫(yī),小毛病還是會治的,便順手給李五更把了把脈?!懊}象也沒問題……”他喃喃道。李五更用盡全力也掙不出來,這書呆子還真是力大無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云舒之又問。李五更被他鉗制住,走不得動不得,憤恨回道:“我好著呢!”云舒之愣神片刻,忽然覺得他這樣子像是在害羞,登時得了趣,故意逗他:“害羞做甚,難不成阿姐跟你說了什么?”李五更正要反駁,卻瞥見李長關(guān)在堂屋門后站著偷偷看他倆。他腦子里就像水煮開了似的,熱氣不斷往外冒。這下更說不清了。順著目光往后看,云舒之也看到了躲在門后的李長關(guān),不好再打趣人,便放開李五更。李五更得了自由也是進退兩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先生,”何寶云背著布袋一搖一搖地出來,“去學(xué)堂了?!?/br>怪異的氣氛被打破,云舒之牽起何寶云,轉(zhuǎn)身對李五更道:“我們先走了?!?/br>李五更嗯了一聲,也不看他,心里卻懊悔得不行,早知道就不躲了。吃過晚飯,李五更早早將李長關(guān)送到家又回來?;匚輩s沒看到云舒之他倆,四下張望,還是沒看到人。開門要出去看看,兩人正好回來。云舒之一手抱著何寶云一手提著櫻桃,半山腰的櫻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