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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久了嗎?塔尼瑟爾說,“聽上去……可能是一種在地球上已經(jīng)存在了很久的物種。我還以為它們已經(jīng)滅絕了呢?!?/br>“我怎么沒聽說地球上還有這東西?”“它們是畸變之神ngyr-korath的后裔,在人類文明尚且處于蒙昧時期的時候曾經(jīng)在地球上有過一段繁榮的時代。它們的形態(tài)有兩種,平時如果以固體的狀態(tài)出現(xiàn)的話就是你們描述的樣子,但是如果是以粘液態(tài)存在的話就可以滲透入十分窄細的空間,比如巖縫一類的地方。它們的天敵是一種以超固體方式存在于宇宙間的高等生物,名叫halfidal,這種序神后裔一度于遠古時期降臨地球,將這些所謂的’地心鬼’吞噬得差不多了便離開了。沒想到它們并沒有滅絕,只是鉆入了地下而已?!?/br>塔尼瑟爾一番講解完,但顯然眾人仍然是一臉懵然。塞繆整理了一下思路,概括了一下中心思想,“你的意思是那玩意兒不是鬼,是你們那些惡心吧啦的神的后裔,而且一直都在地球上?”“差不多可以這么解釋。”“你不是說那什么熵神不能進入序神宇宙嗎?怎么還留下了這么多種?”“就像銀河系中大部分種族——包括人類在內(nèi)都是序神后裔一樣,宇宙原初熵序未分勝負的時候自然也是有許多熵神后裔存在于這個宇宙的,只不過后來熵力大副消減,序神后裔增多,熵神后裔也就越來越少了。你之前在牧神星見到的巨蠕蟲相信它們自己是熵神尤格索托斯的后裔?!?/br>聽塔尼瑟爾這樣說,塞繆臉上露出混合了“真特么惡心”和“一點也不奇怪”兩種情緒的表情,顯然對于熵神后裔十分唾棄。塔尼瑟爾于是忽然燦然一笑,繼續(xù)說道,“要說熵神后裔為了生存將自己偽裝成序神后裔發(fā)展得欣欣向榮的種族也不是沒有,據(jù)我導師的考察,最具有代表性的恐怕就是現(xiàn)在幾乎絕跡的天鋃星人。”說完,他便用一種溫柔如水的表情望著已經(jīng)沉沉睡去的伊森。塞繆呆愣了半晌,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噓?!彼嵘獱柹斐鲆桓割^豎在唇邊,“小點聲。伊森在睡覺?!?/br>塞繆當然沒辦法就這么善罷甘休,他蹲到塔尼瑟爾旁邊,壓低聲音說,“喂,你把話說清楚!”“這只是我導師搜羅了一些古籍和資料后提出的假說,況且天鋃星人是不是熵神后裔,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們的文明早就失落了?!?/br>“可是……可是伊森他就是四分之一個天鋃星人??!”塞繆怎么也無法把伊森和那些惡心的巨蠕蟲還有紅地球上那從天而降的黑色觸手聯(lián)系起來??墒橇硪环矫?,當伊森變異的時候那如煉獄魔君般的形象,又令他有種“原來如此”的戰(zhàn)栗感。“你自己也說出來了,只有四分之一?!彼嵘獱柭柭柤绨?,不以為意,“再說了,難道你還沒有對這個所謂的以秩序為天的世界感到厭倦嗎?所有人都必須遵從著同樣的規(guī)矩生活,稍微有些不一樣就會被視為異端,無謂地追求所謂的和|諧和穩(wěn)定?!?/br>似乎是漫不經(jīng)心的話,卻另塞繆兀自陷入了沉默。祭司那總是盤旋著一絲邪氣的銀色眼睛看向他,紅潤的唇角展開出一條漂亮的弧線,“沒見過混亂之美,就只是因為害怕變化而把自己鎖在秩序的牢籠里,難道不是另一種愚昧嗎?或許,在真正的混亂里,連時間和空間都會模糊界限,到時候,能夠重新見到故去的人、改變一些后悔的事也說不定呢?!?/br>**********伊森沉沉地睡了一覺,也不知道是不是祭司在身邊用精神力做了什么,總之這一夜他竟然沒有做任何夢,久違的平靜安詳?shù)乃邘缀趿钏麘賾俨簧?,不愿意離開那片舒適的黑暗。但是祭司溫柔清和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呼喚著,令他不得不忍痛離開那不需要意識不需要思考的安眠之地,重新回到寒冷而潮濕的現(xiàn)實。“伊森?伊森?我們得走了。不然我怕會節(jié)外生枝。”燒似乎退了些,但仍然有低燒,身上一陣陣發(fā)抖。塔尼瑟爾為他裹緊了身上的祭司袍,半摟半扶地繼續(xù)往前走。大約又走了三站,他們決定這里距離禁城已經(jīng)夠遠的了。沿著廢棄的臺階離開地鐵站前,伊森集中精力對著不知道在何處打洞的小拉法爾說:“乖乖的在這兒玩吧,不要吃禁城外的人,等我回來?!彼膊恢滥蔷奕湎x能不能聽到,對于即將拋棄它去陸地上,伊森竟然有那么點負罪感。但總不可能帶著條那么大的蟲子逃亡吧……真是奇怪,明明一天前還在考慮要不要弄死它,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開始覺得舍不得了。這難道就是當媽的感覺嗎……當看到第一縷淡黃色的陽光從高高的地方灑落在破舊崎嶇的階梯上,伊森長長地舒展出一口氣。人畢竟是向光的動物,在黑暗中待得太久,這才意識到陽光是多么美好可貴的東西。他轉(zhuǎn)頭,看到那陽光跳躍在祭司微微蜷曲的金發(fā)上,那骯臟的白上衣和長褲也好似在彌散著淡淡的光華。塞繆也靜靜沉浸在那光芒里,眼睛被微微刺痛。終于從禁城那個無底黑洞中逃逸了,終于自由了,這是多少非人下半生的夢想。原本應該歡欣雀躍的,原本應該像孩子一樣跳起來,可是他卻連笑一下都笑不出。施耐德已經(jīng)被永遠地留在他身后的黑暗里了。就算他走遍天涯海角,也再也不可能見到那雙時而銳利時而溫柔的黑色眼睛了。禁城,奪走了他的一切,奪走了他最后幸福的機會?,F(xiàn)在就算得到了自由,心口殘留的,也只剩下了絕望和仇恨。他恨,恨禁城、恨灰毛、恨警衛(wèi)、恨恩主會、恨所有說他不能和誰在一起的秩序、恨那些偽善的隨時可以背叛的所謂朋友、恨、恨城外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更恨他自己,為什么最后連句我也愛你都沒來得及對施耐德說。為什么在坦白心跡后原本可以再多廝守幾天的時候,自己卻選擇逃避。今日他雖然重獲自由,但余生的每一天,他都只想為了一個目的而活。復仇。他轉(zhuǎn)過頭,卻也正好對上了祭司那深不可測的目光。塔尼瑟爾微微一小,沖塞繆點了下頭。然后他率先向前跑了幾步,回頭對著伊森伸出手。金色的陽光從他身后照射過來,那場景有著充滿宗教意味的神圣,那笑容卻又是繾綣萬千的情話。“走吧,我?guī)慊丶摇!?/br>第93章蠕蟲之路(4)禁城原本就是一座屹立于無盡荒原中的孤島,城四周方圓百里內(nèi)都見不到人煙。如今的地球早已不是十幾個世紀前那美麗富饒的藍色星球了。先是由于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