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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肯定是因為小時候跪了三夜雪地而怕黑,沒了東宮的夜明珠照亮,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讓王公公在各個角落點起蠟燭。 沈芙抿了抿唇,繞開眼前案桌走到賀蘭昭的身后。 她慢慢地彎下身,伸手從背后抱住了賀蘭昭,沈芙低頭埋在賀蘭昭的頸窩處,纖細濃密的眼睫顫了顫。 賀蘭昭并不知道有人正從身后環(huán)抱住他,只覺他一直不安的心神正漸漸平靜下來。 ——就跟她在身邊一樣。 賀蘭昭喉結(jié)微動,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眼前那盞穩(wěn)穩(wěn)亮著的燭光上。 夜風吹來,他眼前的燭光開始搖曳了。 但在他身后,投落眼前壁上的那道一直搖曳的燭光停了。 王公公只覺這全點亮起來的燭光太刺眼,令他老眼昏花,竟隱約瞧見太子的眼底慢慢有了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他們還沒在一起,不會突然完結(jié)的,只是快啦,爭取五月前將正文完結(jié)了。 65、六十五只喵 就在當夜, 誰也沒能想到一向身強體壯的圣上在批閱奏折時竟氣急攻心, 吐血不止。全德公公嚇得登時眼前一黑, 連夜急召太醫(yī)。 紫宸殿內(nèi)擠滿了太醫(yī)和妃嬪, 賀蘭勝躺在龍床上急喘氣, 吐血過多使他的臉色尤為難看,銳利有神的眼睛里布滿紅意和渾濁。 太醫(yī)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為之把脈,猛地被圣上用力拂開, 腿軟得直接跪地, “圣上脈象紊亂, 怕是誤食猛藥, 透支龍體, 氣血上涌引起經(jīng)絡(luò)爆裂,吐血不止?!?/br> 猛藥?! 賀蘭勝聞言眼珠猛瞪,伸出的手指正因為憤怒而顫得厲害, “來人!去, 去給朕把東瀛道長抓來!” 圣上病來如山倒, 動怒間竟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下半夜突發(fā)偏身麻木,即使如此, 仍能聽得帝王雷霆大怒,“跑了?!竟給朕跑了!” 賀蘭勝緊闔雙眼, 咬牙道,“來人,命各衙門張貼通緝令, 活捉東瀛道長可懸賞萬金!” 全德公公見圣上說話間又溢有鮮血,急忙遞去一方素帕,落在其上的污黑血跡觸目驚心。 紫宸殿徹夜通明,妃嬪哭哭啼啼。 不待天亮,所有大臣都得了消息匆匆入宮,除了表達深切憂心,更有隱晦表達國不可一日無君,不能無人主持朝政的官員。 賀蘭寶得了消息,踏進紫宸殿時與母后和他的心腹們無聲對視了幾眼,而后神情大為悲拗地趴于賀蘭勝的床榻前,滿臉慚愧,“父皇,兒臣不該與皇兄起沖突,令父皇今夜大動肝火?!?/br> 賀蘭勝睜開眼睛,眼神幽暗地落在他平日最為寵愛的老二身上,只直直盯著他,莫名令賀蘭寶心驚,眼神微有閃爍。 父皇為何如此看他,難道,難道賀蘭昭他都……賀蘭寶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攥成拳,有瞬陰冷戾氣難藏。 賀蘭勝將賀蘭寶臉上所有細微神情全部納入眼底,內(nèi)心發(fā)寒。 東瀛為老二舉薦,若說此事與老二毫無干系他不相信也得相信。 還有今日那暗室,滿壁刑具,未處理凈的血淋淋貓尸橫地,賀蘭勝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這看似純良任性的老二如此殘暴。 賀蘭寶的右臉上纏了布條,露出的半張臉在賀蘭勝眼中越發(fā)陌生,越瞧,越不肖似他,反而有幾分國舅的影子。 殿外妃嬪的低泣,殿內(nèi)大臣的商討,令賀蘭勝腦中全是亂哄哄一片,內(nèi)心疑竇叢生,思慮間又是彎腰猛吐了一口血。 賀蘭寶上前急忙為父皇拍背順氣,話里話外滿是驚慌,“父皇,父皇……” 賀蘭勝生性多疑,心中一旦落有懷疑的種子,寧信其有。 皇后、國舅、老二……賀蘭勝統(tǒng)統(tǒng)不敢相信,頭腦昏脹中竟一時浮現(xiàn)出他所生厭多年的太子。 賀蘭勝乏力闔眼之時,語氣不容置喙道,“全德,給朕擬旨,這幾 日,便讓太子替朕主持朝政,每日必須前來紫宸殿與朕稟明朝政?!?/br> “父皇?!” “太子正拘于重華宮,圣上這……” 不光賀蘭寶錯愕,大多官員也錯愕不已。 在他們看來,二皇子代管朝政已是板上釘釘之事,更不提圣上多年來都偏心二皇子,他們還欲多說,卻見圣上神情變得冰冷,不敢再多言。 賀蘭寶的眼神逐漸變得森冷,既然父皇不仁,那就別怪兒臣不義。 ※ 高鶴口上雖說要太子給他兩日,但他連夜鉆研了所有冊子,取了洗髓草的半截根莖和幾昧珍稀藥材磨研配比成藥粉,能用于雪球的傷口處外敷。 煎煮內(nèi)服的方子有是有,但高鶴怕灌不進那貓兒的口中,正愁著踏入重華宮,想著太子興許有法子。 想著想著,高鶴一抬頭,就見重華宮的內(nèi)殿里搖曳的燭光滿室,可這天光已微亮泛白,哪里用得著這堆蠟燭。 高鶴正腹誹著,就見太子身姿端正地坐于案桌前,漆黑的視線虛落于眼前,眸色微沉。 高鶴不忘東顧西瞧,就見太子將內(nèi)室床榻給了雪球,不由大剌剌地挑起眉出聲,“殿下,您一夜未睡?!” 賀蘭昭的視線不移,嗯了一聲,抬眸看向高鶴,“小聲點。” 高鶴狐疑,只當太子怕他吵到仍在小憩的雪球,晃了晃手中的瓷瓶,自覺壓低聲音道,“這藥粉,每日給雪球外敷三次,別讓它舔走了?!?/br> “內(nèi)服的藥汁等幾日,若雪球仍沒好轉(zhuǎn),就得想法子灌了。” 賀蘭昭接了高鶴遞來的瓷瓶,修長的手指摩挲了幾下瓷瓶,垂眼盯著眼前微微搖曳的燭光道,“孤下面與你說的,不可外揚半分?!?/br> 高鶴心下一緊,斂了斂神,“太子請說?!?/br> “可還記得以魂養(yǎng)魂之事?雪球與沈?qū)④姷呐畠赫沁@種情況?!辟R蘭昭顰眉淡聲問道,“雪球昨夜清醒,但她仍在昏迷?!?/br> 高鶴的神情驚詫,低呼道,“這不可能?!?/br> 賀蘭昭摩挲瓷瓶的動作一頓,反問道,“怎么不可能?” 高鶴張了張嘴,沉思了許久,努力扒拉師傅老人家當年與他說的話,終于有了幾分頭緒,“貧道想了想,唯有一種可能。她的魂體可能離身體遠,貓的靈魂輕飄飄的,很容易飄回來,但人就不一樣了,怕是困在了雪球所在的宮中,難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