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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些物件;而不惦記他的人,就算是目之所及皆是他,又有何用?!?/br> 宋敏齊恨她這種說話方式,不留一點轉(zhuǎn)圜的余地。 他并非需要她對父親百般惦記,也知道她不會,但是他想,至少要有最基本的尊重,死者為大。 可是白若卻仿佛怨氣很深。 “是不是你不喜歡我的父親?”宋敏齊問,“是不是他死了,你反而覺得解脫了,巴不得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他留下的一絲痕跡?” 白若正燒到最后一封信,她拆開,上面龍飛鳳舞的一行字:愿吾愛若若,一生安好。 她將那信箋扔入火盆,它很快便被火舌吞沒。 白若目光盯著那跳動的火焰,火焰飆起老高,燒到了她的手她都沒反應(yīng)。 “你小心點。”宋敏齊趕緊拉住她的手扯開。 白若回神過來的時候,她的食指和中指已經(jīng)燒紅一片,現(xiàn)在才有些遲來的疼。 “疼嗎,都這么紅?!彼蚊酏R小心翼翼替她吹了吹,又弄來了冰水,“將手指伸進去冰一下?!?/br> 白若照做。 “沒有。”她莫名其妙吐出兩個字。 “什么?”宋敏齊滿腹心神都在她受傷的手指,并沒有意識到她在說什么。 “我沒有覺得解脫。”白若說,“他死了,我也沒覺得解脫,我時常做噩夢?!?/br> 她說話的聲音又輕又細,像是春蠶嚼食一般緩慢,勾起了宋敏齊絲絲憐憫。 他想要安慰她,甚至將她纖瘦的嬌軀擁進懷里。 但這明顯很不合時宜。 宋敏齊覺得喉嚨干燥,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一下,艱難地移開注視著白若的目光。 他聽見白若語氣幽幽地說:“我時常做噩夢,夢見他回來找我,說我騙了他,問我為什么要騙他?!?/br> “那你騙了他什么?”宋敏齊追問。 白若卻在這時候住嘴。 宋敏齊見她眸中似有水霧,忍不住開口:“你今天下午就別上班了,我送你早點回家,我讓吳阿姨給你做些安神湯,你可能是沒休息好?!?/br> “回家?”白若蹙眉,“你是讓我回宋宅嗎?” 宋敏齊面色有些尷尬,想起兩人昨天才吵了架,他還讓她從家里搬出去。 他說,“是我的母親跟我說了一些事情,她其實并不介意你跟父親……” “可我介意?!卑兹魯蒯斀罔F。 宋敏齊微愣。 他這才覺得,白若看似溫柔似水,能隨著波濤順流,但卻又分明不是水,而是誰都撼動不了的寒冰。 白若說,“我既然順你心意搬了出來,就不會再搬回去。” 宋敏齊感覺被她敲了一悶錘。 他有些討?zhàn)埖囊馕叮骸罢l生氣還沒兩句氣話,你也講了很不好聽的話。” 白若卻堅持:“你先顧好你母親跟大哥吧,等他們離開再說?!?/br> “那你這些天住哪里?” 白若好笑,反問:“難道不是你給我提的建議嗎?酒店,星月灣的別墅,這些都可以,我這么大個人了,難道還能露宿街頭?” 宋敏齊再次被堵了個及時。 她這話分明帶著刺,可卻又偏偏語氣柔婉,還眉眼含笑,令他挑不出半點毛病。 宋敏齊有些氣惱:“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怪我之前懷疑你?!?/br> “難道你現(xiàn)在就不懷疑我了嗎?”白若輕飄飄說。 宋敏齊呼吸一滯。 白若莞爾,心想這人雖說歲數(shù)虛長她一歲,但卻到底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少爺,竟就這樣在她三言兩語之下手足無措。 頓時也就懶得跟他一般計較了。 “敏齊。” 白若似是嘆氣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伸手握住了他的。 她的手指剛浸泡過冰水,現(xiàn)在這樣陡然觸及到他的,冰得宋敏齊打了個寒顫。 隨即他又覺得手背被她觸及的地方酥酥麻麻的,令他有些魂不守舍: “什、什么事?” 白若看著他的眼睛說:“敏齊,你相信我,我沒有殺死你的父親?!?/br> 她的眼中有漫天星河,令人沒有辦法將目光移開。 “你、你敢發(fā)誓嗎?”宋敏齊聽見自己聲音干澀。 發(fā)誓? 白若心想,這人還真是小孩心性。 她一字一頓地說:“敏齊,若真是我殺死了你的父親,我的丈夫,那就讓上蒼保佑我眾叛親離,一輩子孤家寡人……”唔。 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白若大睜著一雙漂亮眼睛,就這樣近在咫尺看著他。 宋敏齊額頭都被她看出了細汗。 他說:“算、算了,我信你?!?/br> “別說那些嚇人又不吉利的話?!彼蚊酏R松開了捂著她嘴巴的手。 掌心濕濕熱熱的,很癢,連帶著臉和脖子的溫度都升高了來。 他紅著臉推開白若一點點,深呼吸了兩口氣,這才覺得剛才稀薄的空氣慢慢充足了起來。 白若也不再看他,自顧自整理桌上的文件。 宋敏齊也不再看白若。 但他又忍不住繼續(xù)看白若。 正巧這時候白若整理好文件抬起頭來,笑著對他說:“敏齊,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沒有了?!?/br> 他說完,趕緊開門離開了她的辦公室,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后,宋敏齊花了好多時間才平復(fù)那種呼吸急促的感覺。 他心想:兩人這算是和好了。 那吳阿姨建議的買束花寫個道歉紙條什么的,應(yīng)該也用不著了。 宋敏齊又徹徹底底松了口氣。 白若今天確實很早就下班了,堆積了兩天做不完的工作,全被她打包,打算帶回家加班處理。 她先去買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自己開車去了星河灣的獨棟別墅——這里,是她曾在這座城市住過最久的地方。 一切都很熟悉,似乎還是她十四五歲剛搬進來居住的樣子。 只是花園里的花開得更盛了,樹也成年長高了,別墅有專門托管,被看顧得很好,還是一派蔥蔥郁郁精致奢華的模樣。 保安明顯還認得白若,幫她將東西搬進去。 白若收拾好行李,簡單洗漱之后,剛準(zhǔn)備下廚弄點東西來填肚子,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看到來電顯示,皺起了眉頭。 白若去看窗外,果然,一輛黑色的車子開進來。 熟悉囂張的車牌號,保安對開車的人明顯也是熟悉,正在指導(dǎo)他合適的停車位置。 這人整天都沒事干的嗎,仿佛就掐準(zhǔn)了她時間點的樣子,而且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 電話還在響。 這么近的距離,白若都能看見那黑色車子的主人一手熟練地轉(zhuǎn)動方向盤,另一手輕握著手機,等她將電話接起。 “你有什么事情嗎?”白若接起電話說。 “有事。你開門,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