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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床榻。待藥膏干了之后,才又取了件干凈的里衣給卜顏換上,翻身上了榻,避開傷處,將人抱著.卜顏早就身乏思困,撐不住地便要睡過去。顧卿親了親卜顏的額。道:“睡罷。小鳳凰?!?/br>卜顏睜眼看了顧卿一眼,才又完全閉了眼,迷迷糊糊道:“那我睡了。”“嗯。睡罷.“顧卿吻了吻卜顏的唇角。漸漸地懷中之人呼吸平緩,似是已沉沉睡去,卻又忽而皺起了眉頭,囈語遒:“顧卿?”“嗯?我在?!鳖櫱漭p輕拉過卜顏的手。慢慢握住。懷中人這才眉目漸漸舒展開,無意識更握緊了兩人相交的手,安心睡去。顧卿垂眼看了看睡在自己身側(cè)的人許久,方才一點點將手抽了出來:“你這般,倒叫我如何放的?☆、第五十二章輕柔□□的觸感傳來,卜顏懶懶地躺在床榻上半會才睜開眼瞧了瞧,小東西便立刻嗖地一聲躥到胸口之上,伸出舌頭可勁舔著,還低聲嚶嚶地叫著。抵不過這番鬧騰,卜顏才又把闔上的眼睜開,輕笑道:“怎么?他把你接回來了?”話落,伸出手來撫了撫趴在自己身上的離雪柔軟白蓬蓬的毛。離雪很快便乖順地伏下了身子,卜顏笑了笑,目光轉(zhuǎn)向窗外,天色大亮,已是不早了。想來也是偷懶睡了許久,便坐起身子來,無奈還是沒什么力氣動身,依舊乏得很,便只是靠在了床頭坐著。“他作甚么去了,丟了你個小東西來應(yīng)付我?”卜顏伸出手指來輕輕戳了戳離雪的額頭,小家伙立刻討好地湊上舌頭來舔著卜顏的指尖。卜顏不禁失笑道:“你這小東西,怎的就不記仇?當初我險些弄死你,前些日子又把你丟給別人去照看。就不咬我撓我泄泄憤?”話一說完,離雪便不再舔了,伏趴了身子,委委屈屈地低叫了一聲,一雙滴溜溜的眼朝著卜顏怯怯看去。卜顏笑了兩聲,又把手遞了過去,道:“定是他訓過你了。否則你有這么乖?趁他現(xiàn)在不在,你還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離雪卻視卜顏遞過來的手似洪水猛獸,拱著身子,后移了幾步。卜顏只好又俯下身子湊了過去,把手遞到離雪的跟前,輕聲道:“他癡傻,怎的都要把你這有靈性的小東西也弄成木頭玩意?你別學著他,仇也不記,怨也不想,一味地就是對人好,對人好也就罷了,偏生嘴硬又凈折騰出些幺蛾子,不給人知道。怎么的,情深至此便是這番虐著自己?”卜顏嘆了口氣,挑著離雪的嘴,將手遞到了牙邊:“我命薄福淺,最受不起別人的好??伤麉s又偏偏待人好得要逼瘋?cè)怂频?。我總覺得這輩子怎么做都還也還不清了?!?/br>門外忽而傳來敲門之聲,卜顏被驚得嚇了一跳,離雪也是,慌亂之下就咬上了卜顏的手指。痛感來得猝不及防,卜顏忍不住就喊出聲來,門外有人立刻急切切地問道:“顏兮哥哥,你怎么了?”卜顏看了眼立刻縮到床角角落簌簌發(fā)抖埋得頭也不見的離雪笑了笑,湊過去伸出沒被咬的手安撫道:“本就是我要你咬的,怕什么,這也算平了。以后對著你,我倒也不會再心虛如何?!?/br>門外的拍門聲變得更急,調(diào)子都陡然升高了幾分:“顏兮哥哥你怎么了?你倒是說話?。 ?/br>卜顏抬起被咬過的手指,將血迅速地含了個干凈,抱過離雪,整了整衣衫,取了件外袍披著,回道:“沒事沒事,小準你進來罷?!?/br>門被推開,帶來好一片大亮的光,林準急步大跨走來,扯著卜顏的手臂,正要言語,卻陡然失了話,半會才白著臉道:“顏兮哥哥……你的臉……”話還沒說完,便突然抬手捂住了嘴沖出門去,嘔吐聲隱隱可聽聞,一同進來的薄容反應(yīng)倒沒那么大,只是深深地皺起眉頭,盯著卜顏,神色有些復雜,許久才試探般地開口道:“鳳凰子,你的臉……”兩人這般的反應(yīng)自是惹得卜顏心下也有了幾分困惑,索性從床上起了身子。卻無奈身子到底是虛極又經(jīng)了折騰,一步步竟是走得極為不穩(wěn)。薄容見狀,趕緊出手幫忙扶了一把。尋著了前幾日齊淵拿來后被自己收于角落反扣的銅鏡。卜顏正欲將鏡子翻轉(zhuǎn)過來,薄容卻伸出了手按于那銅鏡之上:“鳳凰子……你要不還是別看了罷。”“早晚都會見著的,陛下就讓我瞧瞧罷。”薄容又猶豫了會,方才將按于鏡上的手撤去了。鏡子被拿起,照出的卻是與前幾日看到的完全不同的臉。但卻極熟悉的。密密麻麻的紫斑爬滿整張臉,甚至于五官都看不真切,只覺滿目的紫斑沖擊著視野,看得人有些犯惡。那會,林準又白著一張臉,眼角泛著紅地闖了進來。加之方才從門外傳來的作嘔聲,儼然一副狠狠吐了一番的模樣。薄容皺了皺眉,顯然并不能理解林準為何會有如此過激的反應(yīng),轉(zhuǎn)頭去看卜顏卻見那人不知何時已戴上了面紗。見卜顏戴了面紗,林準也愣了好會,一出口便帶了哭聲,更是索性直接跪在了卜顏的面前:“顏兮哥哥,我方才……方才……”說了一半,卻又猛然轉(zhuǎn)了聲調(diào),拽著卜顏的衣擺道:“顏兮哥哥,你把毒過到我身上來吧……”著實過于激烈的反應(yīng),薄容抬眼去看卜顏,卻見他面上沒什么表情,只是低聲嘆了口氣,蹲下了身子,手輕輕拍著跪著的林準的肩:“不過是恢復到了老樣子,與你哥哥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我身上的蠱毒早已被清了。”“可……顏兮哥哥你前幾日,臉分明不是這樣的。昨晚也不是這樣的,怎么……怎么今日就……”卜顏伸手抹去眼前之人面上的眼淚,語氣輕描淡寫:“以前你見我時,我不是也是戴著面紗么。顏府覆滅之時,我無意求生。大哀于心而不得發(fā),后為保全這條性命,便以外力將之引出。容貌是早就毀了的事。與為你哥哥解毒之事當真無任何關(guān)系?!?/br>“至于前幾日,為何紫斑會消失不見。是因前幾日我寒毒發(fā)作……”話說了一半,卻又停住了,轉(zhuǎn)了話,卻是問林準:“小準,你可記得我以前因誤喝了落了蟲子的湯藥而身上起了紅疹的那次么?”起了紅疹的那次?林準愣了一會,卻又很快白了臉色。他怎么會不記得?那是一場兇險至極險些要了顏兮性命的一場“失誤”。但這一失誤卻絕不是湯藥在人不注意時掉入了一只小小的蟲子。而是……那只蟲子是自家哥哥親手放進去的。是自己親眼所見……“哥哥……你在做甚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