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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揉眉心,神色怠倦。“要真是下定了寧亡國,絕不降的念頭,又怎會半月之后終究求和?難道真是因為扛不住了嗎?”卜顏面上笑意不變。“行行行,你繼續(xù)說?!北∪轃o奈地擺了擺手。“那么,事實上則是,楚和國早就同其他國一樣乞降了。楚和國七國之中最為弱小,陪秦長戈將軍演一場假的你來攻我死守的戲碼。損失是最低的。而這場長時間的‘假攻’戲碼是為了掩蓋六萬精兵完成大破七國大軍的任務后真正的去向。”“完成大破七國大軍的任務后。六萬精兵就各自分組奔往南境、西處、東位其他小國為太皇太后六十大壽而進貢的朝貢隊伍當中?!辈奉侇D了頓,繼續(xù)道:“把各國他們的護送隊伍全部換上我們的精銳部隊護送。一賣了各個小國可省去自己出兵護送的人情,二達到了神不知鬼不覺,明目張膽將達到六萬精兵提早重新送回華城的目的?!?/br>說到此處,卜顏終于斬釘截鐵地說出了自己的結論:“所以,要是我猜得沒錯。六萬精兵早已在十幾天前到達了華城,而陛下讓弦之來收秦老將軍的兵符,實則是傳遞秦猛老將軍可以啟動剩余的四萬精兵前往華城與歸來的精兵回合的信號。”薄容完全斂去了臉上的笑容,沉默了許久,方才伸出手輕輕叩著木桌,一下又一下。“總而言之,九王爺完全威脅不到陛下。之后的起兵謀亂完全是自尋死路。而我……”卜顏正正地看著薄容繼續(xù)道:“而我的條件陛下完全可以不理會,不答應。因為我沒有資格,沒有籌碼可以脅迫陛下答應。”薄容苦笑了兩聲,才看向卜顏道:“你把朕的計劃都猜出了七八分了,這還叫沒有籌碼,沒有資格威脅朕?你若是把你猜到的這些,全部告訴我叔叔,那么我的計劃就會全部落空?!?/br>卜顏拱手不答,禮數(shù)行得畢恭畢敬。“叔叔的謀反之心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和父皇也一直是心知肚明。之所以一直沒動他,一是想借他徹底給朝綱來一次大換血,靠他揪出一堆叛臣貪官。二是叔叔實在是心思謹慎,雖有謀亂之意,但終歸沒做出什么過格的大事來?!?/br>薄容闔眸,輕輕嘆了聲,道:“他是我父皇的親弟弟,是我的親叔叔。殺了他總歸是要一個大名頭的。不然無論怎么說,都是殺了自己的血親。不合國禮?!?/br>屋內寂靜持續(xù)了許久,呼嘯的夜風吹得窗戶呼啦啦作響。“罷了罷了,朕答應你就是?!北∪菝寄块g滿是疲倦,卻又道:“但裴家的事我不能答應。”卜顏抬眸看向薄容。薄容緩緩道:“因為當初裴家是真有謀亂之心,并且私下為朕的叔叔拉攏了不少官員?,F(xiàn)如今,朝中大多文官傾向于朕的叔叔也是裴家造成的?!?/br>似是思索了片刻,卜顏才道:“倘若此次裴家能在此次除去九王爺?shù)倪^程中助陛下一臂之力,那么可有將功補過的機會?”薄容忽而又笑了起來,語氣甚至開起了玩笑:“你不怕說的是誆你的?指不定我在誣蔑裴家呢?畢竟我父皇當初就這么對待過你們顏家?!?/br>“我信你。”卜顏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落下了這三個字。乍一聽有人頭一回說的是“你”而不是“陛下”之類的詞,薄容有些許愣住,晃了晃腦袋,似是贊嘆又似是嘆息地道:“鳳凰子容貌無雙,才智冠絕,洞曉人心的本領……更是高深。”他也曾希望在某個人的口中聽到這三個字。能信他,信他能為他復國。可是他知道太難。他的父親身為帝王,鐵腕生殺本是不可避免,但終究太過。但他又能如何?他身為太子,現(xiàn)成帝王,肩負江山社稷。明知那人是什么身份,也知那人與自己之間隔的是似海的滅族血仇。更知那人生性清冷,傲骨天成,豈會臣服于自己?可自己還是克制不住地要喜歡他。即使那人不信他,即使那人為了別人才在自己面服軟。兵符試探是假,可他的情意是真。日日不得安睡,餐餐無法入食。一紙書信傳來,那人終于松口,愿信他??勺约航K知那人信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為了另一個人而愿意與自己合作。而此刻,自己的情敵正跪在自己的眼前,卻說出了信他這樣可笑的話,相比于那人對自己的懷疑更是諷刺。“你的確值得他喜歡。即使……”即使你的父親當初也是屠戮他族人的兇手之一。薄容一直以為林弦之無法喜歡上自己是因為中間埂著血海深仇,而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一切不過是因為那人并不喜歡自己罷了。那人可以情深至跨越仇恨,舍了驕傲,棄了安危去親吻自己眼前的人。而對他甚至連半分的信任都難以施與。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對他人深情至斯。簡直比凌遲三千都來得更為煎熬和難受。薄容只覺從心底深處泛出了源源不斷的苦澀,苦澀充盈口腔,甚至逼迫地他再也無法把話說下去。過了好會,才又似想起什么的,繼續(xù)道。“對了,你知不知道他的字是什么?”薄容笑了笑,話語說得艱澀:“他的字是兮衡?!?/br>兮衡,兮衡?!佡獾陌⒑?。卜顏的表情分毫未改,語氣十分平靜,目光亦淡然:“怎么?陛下這是要成全我和宰輔大人嗎?”“你們休想!”薄容站起身子,猛地將桌上的茶盞擲了出去。目色赤紅。雙手緊攥。得不到他的心,難不成還囚不住他的人?放他和別人雙宿雙棲,那他還當個狗屁皇帝?如果注定他與他無法心意相通,那么他便把那個人鎖在自己身邊,關在自己身邊。卑鄙又如何?無恥又如何?管什么禮儀仁智。他不過是想懷中所抱的人是真實的,實在的。卜顏站起身子來,揉了揉自己的膝蓋,端了凳子坐在薄容面前,緩緩道:“容顏,才智,還有心計這些都不可能成為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的原因。”“真心需要真心去換?!?/br>“而我的真心已經給了別人了,所以陛下也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關于他對我的如何如何了。除了讓我覺得愧疚,陛下覺得難受。其他什么好處都沒有,又何必提呢?”薄容明明是站著看著卜顏的,卻又一種對方才是站著看著自己并給自己講道理的錯覺,于是愣了片刻,也坐了回去。兩人徹底平起平坐。“陛下與他之間隔了什么,陛下自己也是清楚的。這道坎一時半會是過不去的??墒牵词鼓闩c你的父親有著不可切斷的血緣之親。但終究是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br>“岷高帝做了什么事,百姓歷史會說岷高帝做了什么事,而不是會說薄容這個皇帝做了什么事。”“他遲早會明白的。只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