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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去觸。本是已冷了的眼淚卻在顧卿更冷的手指上反襯出一種剛好的溫熱。顧卿的手指輕抬。卜顏的臉被揚了起來。臉上滿是被刷出來的一道道的淚痕,兩只原本在顧卿眼里看來還能稱之為好看的眼,紅紅的猶如兔子的眼一樣。很快這個比喻就被顧卿劈開了。卜顏哭得狠,眼自然也腫得很。顧卿看著眼前的卜顏,看著他的眼,心緒有些飄忽地想道:“這眼只是紅得像兔子眼。兔子的眼可沒他那么腫,那么丑?!?/br>紅得如兔眼,腫得如饅頭。真丑。丑極了。顧卿感覺自己從沒見過這么丑的人。但他開口,看著卜顏說出的話卻是:“我喜歡你哭的樣子。在你所有的樣子里,它最好看?!?/br>眼神迷亂猶帶癡迷,指下繾綣千般纏綿。卜顏立刻止了哭聲,但抽噎聲卻并不是一下子就可止住。卜顏緩了許久才全然止住,抬眼瞪了顧卿一眼,道:“那就偏不哭給你看。”此話一出,顧卿微愣,而卜顏則是實打?qū)嵉劂兜没夭贿^神。孩子氣十足,不講理十足。蠻橫得哪里像個成人該說的話。顧卿輕笑,伸出手推倒卜顏,輕壓于卜顏身上??粗奉仾q未回過神幾分呆呆的模樣,笑若要勾人心魂的妖怪,眼卻似清亮如不食煙火的謫仙,聲似索命不休的至毒之蠱。“可我偏生喜極了你哭的模樣。”語調(diào)綿長纏綿,繞心入骨。卜顏呆呆地看著顧卿,忽而看見顧卿的發(fā)輕輕地揚了起來。有風輕拂而過,風過話散。風卷著顧卿的那句話急匆匆地跑了,卻又好似要把那話傳遍整個谷。作者有話要說: =w=。你就說甜不甜?!☆、第二十章風輕輕,卷著池水的冷氣。慢悠悠地吹。可這風卻吹得卜顏反而覺得焚身般的灼熱。卜顏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感官幾乎都罷了工,意識迷糊得不能再迷糊。就算是七歲那年險些奪去性命的高燒都不曾讓他的神智如此渙散過。耳朵只能聽到此刻覆在自己身上之人與自己相交織有些急促和紊亂的呼吸。而身體上的感覺只剩下冷熱毫無規(guī)律的交替。顧卿的手如一只從千年冰潭里游出來的水蛇。那條水蛇悄悄地游進了自己的衣襟。游過的每一處都傳來讓卜顏不可控制的劇烈顫抖。但短暫的、洶涌的冰冷之后緊接著卻延綿不絕、不斷的灼熱。焚燒得人逃也逃不得。顧卿的唇是千年冰潭中的水,冷得可怕。顧卿的舌卻是千年冰潭中一條魚,渾身滑溜溜的,再精明老練的漁夫也抓不到的狡黠的魚。陌生卻又不可控的奇怪聲音從自己的嘴里瘋了般地溢出來。起先魚只是在自己的嘴里游,后面漸漸地游走了。悄悄往下,游到了自己的脖頸處。沒有了魚的使絆,嘴巴得了自由,聲音便越發(fā)不可控制,肆無忌憚起來。卜顏終是在這奇異的自己的聲音中找回了些許理智:“你……還有傷?!?/br>顧卿含糊不清地應著。“你右手還有傷……”“嗯……”顧卿應道,依舊含糊。“你還有……”“傷”字被魚吃掉了。魚游了回來,咬了一口卜顏,似是惱羞成怒。但又很快輕軟下來,萬般溫柔。“吵?!鳖櫱涮痤^,望著卜顏,眼中幾分生氣,氣得只愿說一個字。卜顏的眼睛帶著鼻子,鼻子帶著臉頰,臉順著耳朵,耳朵拉著脖子……全部紅得徹徹底底。眼能所及之處,全然是紅。“你還有傷……”卜顏艱難地從自己發(fā)熱的大腦里尋找出一絲理智。顧卿還是瞪著卜顏,卻伸出手將躺在地上的卜顏扶起。然后攙著他,幫他站起身。手觸到卜顏背后的衣衫時,顧卿的臉色不由沉了沉,衣衫濕得通透。緊貼著卜顏的背,觸手便能摸到卜顏肩后兩塊突出咯手的肩胛骨。這洞中陰寒無比又有寒泉,地面自然是入骨般寒還帶有水汽。可是人在情感先于理智的時候總是顧不得那么多的,等情感熾熱的溫度過了些的時候,才能看到某些事、某些物,才有閑心和心思去顧及一堆煩人的七七八八。“你都不知道說聲冷嗎?”顧卿摸著卜顏的后背,有幾分煩躁地道。卜顏張了張嘴,又合上,又張開,吐了四個字:“后知后覺?!?/br>為了驗證自己現(xiàn)在的確覺得后背很冷,不等卜顏自己有意識的控制,身子便猛然顫了一下。顧卿心下更覺煩躁,怒火心生。這煩躁卻不是沖著卜顏去的,是奔著自己來的。若不是卜顏顧念他有傷,以剛才的情形,自己顯然是不會考慮到此事的后果。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可是一處有冰泉的山洞,若他倆真就此而相合,以卜顏本就寒毒未去虛弱至極的身子,后果自是九死一生。顧卿沉了臉。如此思慮不周,如此不計后果,險些釀成大錯。顯然不符合他以前一貫做事面面俱到的風格。但他卻沒有意識到,自己自始至終都只考慮卜顏的生死安危、一冷一熱。這已然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對待萬物皆由自己心性而來的顧卿了。卜顏看著顧卿有些陰沉不定的臉,心下居然產(chǎn)生了幾分慌亂。他不知顧卿此刻的生氣是沖著自己還是其他,只想著猜。卻沒意識到自己居然開始在意對方的情緒。并為對方的情緒而對自身產(chǎn)生懷疑。他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最該意識到的東西。各懷心思,表情各異。“咳咳咳……”卜顏又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顧卿這才回過神來,抱緊卜顏,雙臂用力地環(huán)住他,道:“小鳳凰,這里不適合久留。我們出去吧。”卜顏點點頭,還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眼前又一黑。“小鳳凰?”顧卿扶住自己懷中滑下去的身子,有些急切地喚道。卜顏面色通紅,唇色死白,毫無反應。顧卿面色更加陰沉,抱著卜顏,足下使力,飛出洞xue。卜顏醒了,雖然渾身還是有些酸軟無力,頭腦也依舊還有些昏沉,但已明顯感覺不到自己身體內(nèi)那股要命的熱。看來寒毒已經(jīng)發(fā)作完了,現(xiàn)下燒已經(jīng)退了大半了。他坐起身子,低頭看了眼自己,自己身上已經(jīng)換上了一件雪白干凈的褻衣。卜顏面上一紅,抬眼向前看去,在床邊的竹椅上放著一套素雅卻又不失精致的象牙色的淺色長袍。他再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一個竹屋之中,竹屋內(nèi)布置十分簡單。雅致清和。墻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