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因為暫時用不上它了?！?/br>
    “咦？”付明纓不解地看著他。

    這不是要走了，為什么還要坐下？

    厲離并沒有解釋，只用另一只手擋住那雙明亮大眼，低喃般：“閉眼。”

    付明纓眼前頓時一黑。大掌徹底擋住了她的視線，所以她沒有看到，在她前面的空間突然扭曲起來，形成了一個黑洞。

    厲離看著那個黑洞。

    一股黑霧從黑洞里溢出，逐漸將兩個人的身體包圍住，那個扭曲的黑洞口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慢慢地把他們吞噬進(jìn)去。

    等付明纓的眼睛被放開，他們已經(jīng)到了一條沒什么人經(jīng)過的小巷當(dāng)中。

    而厲離不知道何時在百寶袋里取出他的輪椅，已經(jīng)施施然地坐在上面，正在和付明纓大眼瞪小眼。

    付明纓表情有點懵，充滿了不可思議：“我們怎么到這里的？”

    厲離：“傳送符?！?/br>
    “……”付明纓感覺有哪里不對。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便被前方的呼喊打斷了。

    “快快快！馬上要開始了！”

    “快點??！”

    他們聞聲望去。

    幾道身影在巷口一閃而過，快速地跑向前方。

    付明纓和厲離對視了一眼，好奇促使付明纓走出巷口。

    厲離轉(zhuǎn)動著輪椅跟上。

    出了巷子口，前方便是一條熱熱鬧鬧的街道。人頭攢動，人多得幾乎是肩膀?qū)χ绨蛞苿拥某潭取?/br>
    那吆喝的主人帶著數(shù)個青年在前面領(lǐng)路，不斷撥開擋路的人潮。

    因為剛恢復(fù)光明不久，付明纓尚有些不適應(yīng)，她眨眨有點干澀的眼：“人……都是人？”

    她看著前方人潮擁擠，個個都是穿著尋常百姓的衣服，遲疑地問。

    厲離：“嗯?！?/br>
    看付明纓的表情似乎很驚訝，厲離低笑了一聲：“自然是人。這個世界也并非全是非人。靈溪山是劃分妖界和人界的結(jié)界，出來了，就進(jìn)入了人界。這個河龍國是人界的一個小國家，地方不大。等以后有機(jī)會，再帶你去看看人界里別的國家。”

    以后！

    “好。我聽見了，你說的以后有機(jī)會還帶我去別的國家玩?！眳栯x科普了一大串，付明纓特別注意到最后一句。她瞅著他：“說好了，不能耍賴。”

    厲離失笑：“不賴?！?/br>
    付明纓便心滿意足了，對他咧嘴一笑。開始把注意力再次投入到那幾個路人身上。

    他們剛剛在巷子突然出現(xiàn)并沒有引起誰的注意，或者就是因為那些人都在專注著某件事，一直往前方涌去。

    付明纓發(fā)覺那些路人的手里都拿著一朵花，什么花都有，玫瑰芍藥牡丹等等，仔細(xì)看根莖上還綁上了一條紅繩。

    她看了一會，看得一頭霧水：“他們這是要去干嘛啊？”

    厲離視線在四周轉(zhuǎn)了一圈。

    他說：“來得巧，碰上河龍國一年一度的花招節(jié)了?！?/br>
    “花招節(jié)？”

    厲離頷首：“花招節(jié)是河龍國的傳統(tǒng)，是屬于未婚青年男女的節(jié)目。姑娘會在這一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在河龍國最大的酒樓宴請未婚的青年。如有有情人看對眼了，青年會給姑娘送花求婚，接受花的姑娘代表答應(yīng)嫁給他，在一個月內(nèi)拜堂成親。”

    付明纓聽得一愣一愣：“厲離，你懂得可真多……”

    厲離垂下眸，指腹在輪胎的搭手上摩挲了一下，搖了搖頭：“不過是活得久些，聽得多罷了?！?/br>
    付明纓不太喜歡他用這樣不咸不淡的神色說自己活得久，好像很無所謂似的。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么表達(dá)。

    厲離看見了：“為什么這個表情？”

    付明纓搖了搖頭，猶豫一下，問：“一個月就拜堂成親，太急了吧，結(jié)了婚才發(fā)覺不適合怎么辦？可以離婚嗎……啊，我是說，可以和離嗎？”

    作為一個新時代女性，身邊一對對都是談好幾年才牽手結(jié)婚的人，付明纓對古代這種速成相親不是很理解。

    她切入的問題有點清奇，厲離竟也認(rèn)真地想了想：“并沒聽說過有和離一事?！?/br>
    付明纓又問：“那這個月他們有相處的時間嗎？”

    厲離再次失笑：“河龍國雖然是小國，卻是出了名的恪守規(guī)矩。未婚男女除了花招節(jié)這一天可以見面，平時連同席都是不允許的?！?/br>
    也就是說，花招節(jié)這里互相定了終生，就得成親那天才能見面。

    付明纓不由得嘀咕：“一個月呢，都沒相處過，又不能離婚……”她真的不理解古代人的腦回路。

    “明纓覺得不妥？”

    付明纓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是，就是覺得有點過于輕率了，這難道不會容易造成怨偶嗎？”

    她解釋道：“在我那里，都是談了好幾年，也還有覺得不適合而分手的。理解對方是兩個人在一起當(dāng)中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而這里單憑一面就定了終身，和只看重一副皮囊也沒什么區(qū)別了。那人性情如何，品格如何都不知，遇上好的也就罷了，不好的只能將就過嗎？”

    厲離頓了頓：“……我開始有些好奇你的世界了?！?/br>
    “也沒什么，”付明纓搔了搔頭：“我們那邊是比較崇尚自由戀愛?！?/br>
    “自由戀愛？”

    厲離把這幾個字重復(fù)了一遍。

    “啊，自由戀愛其實和這里的花招節(jié)有一點像，我們那天天都可以是花招節(jié)。只要看對眼了就會一起，不過沒規(guī)定一定要結(jié)婚，相處過不適合可以分開，然后再找另一個?！?/br>
    “……”厲離難得被咽住了，遲疑了一會，含蓄地說：“聽著民風(fēng)確是頗為自由?！?/br>
    付明纓擺擺手，嘆了口氣：“就這樣了還很多怨侶呢?！?/br>
    所以她覺得河龍國真的很神奇了，就這樣結(jié)成伴侶居然還沒有人和離。

    就在他們說話間，前面越來越擁擠，叫聲笑聲和響樂聲傳了過來，感覺真的很熱鬧。

    付明纓看到了難免有些心動：“厲離，我們可以過去看看熱鬧嗎？”

    視線一轉(zhuǎn)又看到厲離身上的輪椅，在這么多人的街上肯定不方便，于是付明纓又改了口：“還是不去了，我們要不找個地方歇歇?！?/br>
    厲離：“想去便去吧。”

    他知道她顧慮什么，笑道：“我在這里等你?！彼麤]什么興趣人擠人，所以打算放小姑娘自己去玩玩。

    付明纓還是搖頭，她自然不會讓兩個人分開的，對那邊看戲的興趣沒有厲離重要。她瞅了瞅四周，看到不遠(yuǎn)處有個鋪面干凈的客棧，指著那邊：“我們?nèi)ツ莾盒_？”

    她摸摸肚子，小聲地又道：“我有些餓了?！?/br>
    厲離看了她一眼：“好?！?/br>
    然而二人沒走幾步，一朵淡雅素凈的芍藥花突然遞到付明纓的面前。

    “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