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絲風雨欲來的氣息。經(jīng)濟艙座位狹窄而擁擠,方牧的長手長腳根本伸展不開,委委屈屈縮了三個多小時,到北京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偌大的北京城如同一只五彩繽紛的萬花筒,迷人而炫目。方牧和方措上了一輛出租,出租車司機一張嘴評論時事臧否古今人物,完全不需要打草稿,一路開一路侃,中心思想是開出租的掙得太少了。方牧只閉著眼睛睡覺,窗外霓虹掠過他沉沉的眉眼,半分心思也不露。車子在一條街口停下來,北京剛下過一場雨,空氣里難得聞見清新的雨水味道,路面并不平整,坑坑洼洼的水潭映著霓虹,綺麗香艷。兩遍的建筑新舊夾雜,既有由老北京四合院改成的酒吧,也有現(xiàn)代拔地而起的新建筑,互為犄角,相生相克著。方牧站在街口,似乎有點兒迷茫,半晌才邁開步子朝里面走去。方措緊緊地跟在他后面,街上寂寞地回蕩著兩個人的腳步聲,偶爾有一輛跑車轟鳴著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濺起一地水花。方牧目不斜視地進了一家門臉毫不起眼的酒吧。動感而嘈雜的音樂,昏暗而眼花繚亂的燈光,眼神迷醉的男男女女,看起來,這個酒吧并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方牧徑直走到吧臺邊坐下,要了一杯威士忌,順便給方措要了一杯果汁。酒保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子,長相平凡卻很舒服,給方牧倒完酒后就低頭認真而熟練地擦拭著酒杯。方牧一口將杯中酒喝盡,將酒杯推向酒保,就在酒保放下杯子要給他添酒之際,他用手將杯口蓋住了,目光盯住酒保的眼睛,“我找小刀?!?/br>酒保的眉心一跳,若無其事地笑開來,“找人應(yīng)該去警察局啊,先生找錯地方了吧?”話音未落,方牧直接抓了酒保的衣襟往下一拉,酒保就被迫壓在了吧臺上,這邊的動靜引起了旁邊正在打臺球的兩名彪形大漢的注意,兩個人迅速地圍過來,就在一個大漢蒲扇般的大手試圖從后面扳過方牧的肩膀,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點顏色瞧瞧的時候,方牧已經(jīng)順勢抓住他的手,反手一扭,不過是幾個瞬間的事,兩個如鐵塔般高大,渾身上下紋滿紋身,兇神惡煞的大漢已經(jīng)如同幼崽般被方牧扭住了手,挨個壓在吧臺上。有些膽小的酒客已經(jīng)紛紛付賬離開,剩下的,也離得遠遠的,好奇又畏懼地看著這邊。方牧周圍,形成一個兩米左右的真空帶。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一道嘶啞的如同指甲劃在玻璃上那樣難聽的聲音響起,“為什么你每次來都有這么大的動靜?”不知道什么時候,酒吧的陰影處,站著一個拄著拐杖的男人,一定古里古怪的禮帽下露出亂糟糟的灰白頭發(fā),一張臉如同僵尸一樣青白刻板。方牧放開對兩個大漢的鉗制,對方措吩咐一句,“乖乖待在這兒?!闭f完就跟著那個古怪的男人進了酒吧里面。酒吧里面別有洞天,裝飾極盡奢華之能事,滿目炫目。男人進了自己安樂窩,悠然自得地給自己點了一根雪茄,聲音粗噶地抱怨,“我是做正經(jīng)買賣的,多幾個像你這樣的客人,我干脆關(guān)門大吉算了。”方牧自口袋里拿出一卷用橡皮筋扎著的美鈔,彎腰放到茶幾上,開門見山道,“幫我找一個人。”男人回頭瞥了眼錢,將雪茄放到嘴里,吸了一口,又緩緩?fù)鲁霭咨臒?,閉上眼睛享受那一口回味,然后才頗有感慨地說:“你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變?!?/br>“你卻像半只腳已經(jīng)踏進棺材了?!狈侥梁敛涣羟榈卣f道,在打擊人方面,他總是顯得真摯而不留余地。男人裂開嘴,毫不在意地笑笑。不知是否是因為長久未笑的緣故,他笑起來十分僵硬,仿佛臉上的肌rou都不受自己的牽引,因此沒有半點和氣,反顯得鬼氣森森。方牧將一張照片連同錢一塊兒放在桌上,照片是在游樂園拍的,照片中的方子愚站在摩天輪下,手上拿著棉花糖,笑得一臉白癡,“他叫方子愚,大概兩天前到北京的,我需要盡快找到他?!?/br>男人將照片拿起來,古怪地看了方牧一眼,“你兒子?”“謝謝,你可以跪安了。”男人似乎覺得有趣,發(fā)出粗噶難聽的笑聲,“只要人在北京,最遲明天晚上,我給你消息。”此行重要目的已經(jīng)達成,方牧站起來準備走了,男人忽然開口,“你知道有人在買你的消息嗎?”方牧的動作一頓,男人手里掂著方牧留下的一卷錢,意味深長地說:“如果我今天轉(zhuǎn)手把你出現(xiàn)在我這兒的消息賣出去,賺得可遠遠不止這些。”方牧轉(zhuǎn)過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什么也沒說,徑自出了房間。轟鳴的音樂聲潮汐般涌來,酒吧里已經(jīng)恢復(fù)之前的熱鬧,方牧一眼看到方措坐在吧臺前面的位子上,面沉如水,小口地啜著果汁,一個戴著耳釘?shù)囊荒樇w绔的年輕男子,一手撐在吧臺上笑嘻嘻地說:“喲,這是誰家丟的小孩兒,趕緊打110領(lǐng)回去!”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后一個皮笑rou不笑的聲音,“謝謝,我家的小孩?!?/br>一直默不作聲的少年聽見這個聲音飛快地轉(zhuǎn)過頭,眼睛一亮,就看見方牧一手插兜姿態(tài)閑適地站在那年輕人后面,一手拎住那人的后衣領(lǐng),毫不費力地將他扯離了吧臺。年輕人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剛上前一步正欲找回場子,就見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地夾住自己,飽含威脅的眼神令他不敢動彈,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朋友堆里。“方牧——”少年下了高腳凳,看著方牧,好多問題滾到喉嚨口,臨了,卻又閉緊了嘴巴。方牧招呼一聲,“走了?!甭氏冗~開步子,出了酒吧。凌晨一點的北京依舊燈火通明,街道上空無一人,有拉著紅色警報的莫名車輛呼嘯而過。方牧找了一家小旅館,要了個標間,草草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疲倦如同一只鬼鬼祟祟的影子,占領(lǐng)方牧的身體,卻絲毫沒有睡意,他隨手比劃著手中個匕首,鋒利的匕刃倏忽劃開黑暗,白光又瞬間不見了。他陷在自己的思緒里,也沒有注意臨床的方措一直沒有睡著,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看了很久,終于忍不住了,“你在擔心方子愚嗎?”方牧被他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順口罵了一句,“擔心個屁!”方措沉默了很久,忽然窸窸窣窣起床,竟爬到方牧的床上來了。方牧眉心一跳,惡聲惡氣道,“干什么?”方措已不是孩子,跟方牧擠在一張床上,身體大面積地接觸,溫度彼此傳遞,讓方措不由自主地臉紅,但他悶不吭聲,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不讓自己表現(xiàn)異樣。出乎意料的,方牧竟沒有堅持趕他下床,只是很不客氣地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