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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遷做事向來直接。既然沒辦法四個人一起吃,沙遷就會選擇自己不吃,這樣至少除了他,其他人都自在了。 “白念?!崩钪逻t疑地叫了聲,“說起來,你是不是對阿遷有什么誤會?” “對呀?!睖毓试谝贿吀胶偷?,“你說他故意纏著你吧,可剛剛不也見你不喜歡就走了?這哪里像是要纏著你?” 白念搖了搖頭,她跟沙遷之間的問題太復(fù)雜,她無處可說:“我解釋不清楚?!?/br> 可意識卻不自覺回想起沙遷剛剛離去的背影,落寞的,孤單的,像是永遠(yuǎn)都這么形單影只。 白念又想起沙遷剛搬來那陣子,他死活跟她保持距離的模樣。她開始去想,是不是沙遷并沒有說謊? 他真的有試圖不去打攪她? 李知新估摸自己也勸不好白念,只能無奈作罷。他的視線偷瞄向溫故,故作隨意地笑道:“對了,溫故,你現(xiàn)在在哪里工作?” 溫故不在意地洗著她的餐具:“在一家銀行做柜臺呢,怎么了?” “哦,挺好的?!?/br> “哪里好了,又累又忙?!睖毓收f著動了動疲憊的肩頸。 李知新干笑兩聲,又問:“那你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br> 李知新的笑容不自覺咧得又大又燦爛,但這個笑容還沒來得及保留更長時間就聽溫故說:“但快有了?!?/br> 晴天霹靂般的答案令李知新的笑陡然剎車,他委屈地瞥了瞥嘴,垂頭喪氣地坐在原地。 溫故莫名道:“怎么了?” “沒?!崩钪聫?qiáng)行笑了聲,把菜單推給她,“你喜歡什么,多點(diǎn)些?!?/br> 他想到什么,又不甘心地問:“什么叫快有了?” 溫故全然沒注意李知新的心思,兀自開始翻菜單:“就兩情相悅,快要確定關(guān)系但還暫時還沒確定嘛。你問那么多做什么?” 李知新在心中抹了一把悲憤的熱淚。 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李知新一邊吃一邊低頭給沙遷發(fā)了條信息:【等我回去要不要給你帶點(diǎn)什么吃的?】 沙遷的回復(fù)干脆直接:【不用,就吃你之前打包的那份就行了?!?/br> 【我之前打包的那份?都冷了吧?】 【能吃就行?!?/br> 這對話令李知新不自覺皺起了眉。李知新常常擔(dān)心沙遷過于不在意自己的死活,這種仿佛任由自己自生自滅的生活態(tài)度在沙遷少年時期就明顯,而近兩年開始似乎有了越發(fā)嚴(yán)重的趨勢。就在前些天,沙遷告訴李知新他跟白念表白的時候,李知新曾一度以為沙遷終于有了幾分要好好過日子的轉(zhuǎn)變,可怎么知道這才沒多久,情形又越發(fā)不樂觀了。 李知新左右打量白念,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沙遷為什么這么喜歡白念。 他又埋頭發(fā)起微信。 【我問你哦,阿遷。你現(xiàn)在這個條件,想找什么樣的沒有,怎么就這么喜歡一個心思不在你身上的人呢?】 屋里的沙遷正坐在餐桌上吃東西,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打包盒里的飯菜早就快沒了余溫。但沙遷也沒心情去挑剔吃的,他怔怔地看著李知新發(fā)來的短信,不自覺停下夾菜的動作。 在反復(fù)穿越的漫長時間里,系統(tǒng)也勸過他。 何必呢?何必吃那么多苦,何必把自己搞得渾身是傷。就當(dāng)是談一場戀愛分手了,現(xiàn)在他要什么樣的沒有呢? 可是……在沙遷的眼里,還就真沒有比白念更好的。 也許這個世界會有很多人愿意喜歡這個穿著高定西裝,戴著金邊眼鏡,偶爾還能謙遜微笑的沙經(jīng)理,但只有白念,只有白念會擁抱那個困在窮途末路,暴戾潦倒的沙遷。 再也沒有第二個白念。 ———————————————— 一頓飯吃完,溫故說要去街道另一邊的網(wǎng)紅小吃店買些小吃,李知新巴巴地跟了過去,白念則一個人回家。 到達(dá)單元樓下時,她看見一個穿著緊身連衣裙的成熟女人站在她家樓下的花壇邊。 這是……沙遷的mama? 她頓了頓,下意識多看了一眼。 幾乎同時,樓道那邊傳來了沙遷下樓的聲音。 白念跟沙遷又撞上了面,沙遷只看了她一眼,很快往前,去到了樓下花壇的女人身邊。 白念聽到沙遷沖女人笑了聲:“你怎么來了?” 與沙遷期盼的態(tài)度不同,女人語氣不善地抱臂:“微信找你要錢你不給,只能當(dāng)面說了。你不就是想我過來嗎?我過來了。” 沙遷的表情不免升起幾分凝重,他解釋道:“我沒故意不給你。你要那么多錢做什么?我手頭的錢都投進(jìn)去了,一下子提不出來?!?/br> 饒是這么平和的回答卻惹得女人氣惱了:“什么全投進(jìn)去了?你覺得我會信?你買房子怎么就有錢?沙遷,你現(xiàn)在賺錢了就出息了是吧?開始拿捏我了?” 白念才聽了幾句就有些聽不下去了,她全然不懂一個母親為什么會對自己的兒子這種態(tài)度。這么久不見,難道就不想他嗎? 也不方便一直偷聽,白念自己上了樓。 進(jìn)屋,關(guān)上大門。 白念試圖開電腦玩一會兒游戲,但心思怎么都沉不下來。 一分神,腦子里就是剛剛沙遷在樓下的眼神。 本就淺淡難得的笑意被女人刻薄的話語給打碎,接而他維持著鎮(zhèn)定寡淡的表象,仿佛并沒有因此遭受什么打擊的模樣??善褪沁@副努力扮作沒事的表情,令白念毫無緣由地感覺到隱隱的刺痛。 心中莫名升起一些擔(dān)心和不放心,白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總是這樣懷著說不清來源的在意去關(guān)注沙遷這種情況下的情緒。 上次也是這樣,沙遷mama在樓下甩了沙遷一個耳光,她就那樣毫無緣由地?fù)?dān)心地沖下了樓。 可是,關(guān)她什么事呢? 可身體里就仿佛有什么裝置讓她這么做,好像這么做,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白念說服自己不要再想。她倒在沙發(fā)上,聽著墻上的時鐘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腦子忽的又發(fā)起了疼,之前在餐廳里閃過的零碎的畫面漸漸變得清晰。 畫面里,沙遷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雨里,僵直的背影看著打傘離去的沙月。 他的眼睛就如同一團(tuán)死水,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