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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那會是個什么狀況自然不言而喻。 白念明顯察覺到沙遷的臉色微微黯淡了些,即便他看起來神色如常,卻掩飾不住整個人如同籠罩上了一層薄薄陰霾的氣息。 白念從不知道沙遷的家庭情況這樣糟糕,直覺告訴她,這話題踩雷區(qū)了。她家庭幸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長大,而沙遷似乎完全相反。想想,她也算是終于明白為什么沙遷會是那么種冰冷又凌厲的性格。 其實沙遷這種情況大可不必說實話,白念不知道沙遷怎么會對她父母的提問如此有問必答,毫無保留。 鄭曉云和白家蔚相互對視一眼,兩人沒再追問沙遷的家庭情況。 就跟要補償沙遷似的,鄭曉云一連給沙遷夾了好些菜,白家蔚則關心而帶些安慰意味地笑道:“小沙不用太擔心,我跟你阿姨看人都只重人品。你能自己努力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算是很優(yōu)秀了。以后,要是需要男性長輩給予生活上的意見,可以來找叔叔?!?/br> “對對對?!编崟栽朴纸o沙遷盛了一碗湯,推到沙遷跟前,笑道,“要是想吃好吃的,阿姨給你做。” 沙遷慢慢抿起一抹笑,認真道:“我知道。謝謝叔叔,謝謝阿姨?!?/br> 白念頓時覺得氣氛十分微妙,仿佛沙遷跟他爸媽之間已經是父慈子孝,相互珍惜的一家子。 ———————————————— 到家門口時,鄭曉云和白家蔚吃驚地發(fā)現(xiàn)沙遷就住白念隔壁,兩人眼神怪異地沖著白念笑了聲。 白念也沒打算徒勞地解釋他們只是“剛好”住隔壁,畢竟就算她說了,她爸媽也不可能信這是“剛好”。 回家以后,鄭曉云和白家蔚依然三句話不離沙遷。 “那孩子感覺怪可憐的。” “能看出來性子有點淡,一個人的時候都不說話,也不笑?!?/br> “但也還是挺有禮貌的,對我倆可沒少笑啊?!?/br> 白念倒在沙發(fā)上,不記得重申了多少次那不是她男朋友,最后干脆一下子跳起來,舉起手機道:“那真不是我男朋友!我現(xiàn)在在跟另一個人發(fā)展呢!” 父母終于安靜了,愣愣地看著白念。 白念見父母終于有了點要聽她解釋的意思,立刻打開免提,給徐長夏打起電話。 漫長的彩鈴時間,白念等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好半天,電話才終于接通。 手機那頭傳來徐長夏好聽的聲音:【喂。】 “長夏!”白念驚喜道,“你明天有沒有空?” 徐長夏的語氣帶上幾分為難:【不好意思啊,我這兩天有點忙,晚點再聯(lián)系可以嗎?】 白念不好堅持,她無奈地看向父母兩人,接而無可奈何道:“好,你先忙?!?/br> 對面很快掛掉了電話。 鄭曉云和白家蔚看好戲一樣地看著白念。 白念索性扔了手機,躺在床上裝尸體,破罐子破摔道:“你們愛信不信!” 鄭曉云走過來,直接拍了白念一下:“起來,把這個給小沙送過去?!?/br> 白念郁悶地坐起身:“這是什么?” “老家特產。” “他真不是我男朋友,送什么特產?” “那人家又是請吃飯,又是開車送的,你當謝謝人家可以吧?再說了……”鄭曉云頓了下,“小沙看上去挺難過的,確實是我不該多嘴問那么多……” 白念心知自己這趟跑定了。 如果她不去,鄭曉云能一直念到她去。無奈之下,白念拽著特產就出了門。 “咚咚咚”地敲了下沙遷的門。 不一會兒,沙遷來開門了。 白念直接把東西往沙遷身上一塞:“我爸媽給你的?!?/br> 沙遷一怔,低頭看著手里的東西。 白念打算走,但想起鄭曉云的話又還是忍不住多看了沙遷一眼。 不好還看,一看,白念也察覺到沙遷狀態(tài)不算太好。此刻不用面對白念父母,眼前的沙遷已經斂了笑容,微蹙的眉間仿佛有些什么不明顯卻又化不開的落魄。 白念心知,她從認識沙遷起就覺得沙遷沒怎么開心過。即便他偶爾會笑,但不是迫于生計,就是迫于禮貌。他像是一塊極寒的冰,永遠捂不熱。 今天,白念大概多多少少打開了冰山一角,似乎了解了一些,他為什么總是這副模樣。 如果成長環(huán)境就是一片黑暗,給不了他任何關懷,給不了他任何喜悅,那怎么能奢望活在黑暗里的人能變得溫暖隨和呢? 她不放心地叫住準備關門的人:“沙遷?!?/br> 沙遷停住手里的動作。 白念意識到父母戳到沙遷家庭那種痛點確實有些失禮:“不好意思,我爸媽……給你添麻煩了?!?/br> 沙遷沒開玄關的燈,他筆直地站著,語調平平:“不會?!?/br> 白念當然不信沙遷的這句“不會”。向來一切盡在掌握的人,此刻卻毫無戰(zhàn)斗力的模樣。在白念眼里,沙遷現(xiàn)在就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大壩被打開了一個缺口,決堤的風險已經逐漸展露。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對沙遷不明顯的情緒變化有這么篤定的判斷。就像上一次,沙遷在樓下被那個女人甩耳光時,白念也莫名地感覺到,他看起來無堅不摧,但其實……難過得快要死掉了。 想到這里,白念忽的想到什么。 她突然發(fā)問:“那天樓下那個女人……是你mama嗎?” 沙遷猛地抬眼看白念,那反應讓白念確認自己沒有猜錯。 白念記得當時的沙遷在電話里邀請那個女人去他新屋看看,女人拒絕了,他又退而求其次地說請女人吃飯,可女人刻薄地回了句【我缺你那頓飯嗎?】 因為穿越,白念曾經兩次看見被女人甩了一耳光的沙遷自虐般地站在原地。 結合所有,白念當然能感覺到——即便沙遷表現(xiàn)得再不在意,他還是想努力對那個女人示好,只是那個女人似乎對他充滿厭惡和不耐煩,沒空寄予她母愛,甚至一分一秒的關心。 白念第一次這么后悔,后悔那個時間段她明明感覺到沙遷難過,她卻沒有去安慰他哪怕一句。 “那個……”白念頓了好半天也沒想好該怎么表達。 沙遷卻一眼看穿了她:“想安慰我?” “……”被說中了,白念窘迫道,“我口才不是很好,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你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