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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還剩十一個月?!蔽逃又舆^花灑,繼續(xù)淋花,還順手拿鏟子松了松土。“你不要上班嗎?”每次回來,翁海明總在家,不禁讓他懷疑,副院長就不用上班的嗎。翁海明神神在在,慈愛的撫過幾株快要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毫不在意道:“我想去就去?!?/br>翁佑之嘖嘖兩聲,沒再接話,這樣的醫(yī)院,領導在不在其實都無所謂,反正領導就是天,規(guī)章制度都是其次了。下班后的時間極其乏味,一本厚厚的兒科書早已經(jīng)翻得卷了邊,有些內(nèi)容翁佑之已經(jīng)倒背如流,卻依然認真的翻閱背誦,這是他的習慣,別人以為他的優(yōu)秀是天賦使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是反反復復的學習,才能胸有成竹。接下來幾天翁佑之都不用值班,這讓他上班的心情多少有些陰轉多云,手機嗡嗡震動了一下,他打開一看,發(fā)了工資,也沒看清有多少,翁佑之就把手機收了起來,早些年他就有一些存款,自己又沒有結婚的打算,錢對他來說,并沒有很大的意義。第二天查房的時候,翁佑之打算重新注意下12床,他有點好奇,張不倦說的可愛,到底在哪能體現(xiàn)出來。12床是個兩歲的小男孩,叫李睿軒,喘息性肺炎入院,打了幾天針好轉了很多,翁佑之今天打算再看一下就讓他出院,他還沒進門,透過窗戶看見張不倦也在那,一個小女孩掛在他身上,甜甜的叫他叔叔,李睿軒傻坐在床上就在扯他白大褂的邊邊角,妄圖吸引他的注意力,奈何張不倦和小女孩玩的正專心,絲毫沒有注意他,李睿軒不服輸?shù)恼酒?,扯住他衣服蹦蹦跳跳,張不倦回頭寵溺的把他一把抱起,然后又放下,李睿軒高興的坐在床上拍著巴掌。翁佑之看夠了就進門,李睿軒mama見他來了,立刻抱起孩子往前迎,李睿軒看見他,呆呆愣愣了一會兒,然后嘴巴一扁,尖叫大哭,翁佑之好不容易擠出的一絲笑容,瞬間跨掉,他粗暴的低聲喊了一聲閉嘴,結果惹來更加大聲的哭喊。翁佑之無奈的解出自己的胸牌,放在他面前晃了晃,李睿軒哭得迷迷糊糊拿著他的胸牌就咬,口水流了一片,咬著咬著就不吭聲了,翁佑之麻利的給他聽診,然后問了些生活事項,就準備讓他出院,李睿軒mama高興的拿出口水淋淋的胸牌還給他,翁佑之內(nèi)心一番掙扎,最終還是徒手接下了胸牌。張不倦看他難掩嫌棄的模樣,接過胸牌僅用食指捏著背在身后。他檢查完小女孩安撫好后,便走到翁佑之旁邊,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拿過胸牌包了起來。翁佑之嚇了一跳,不知道張不倦什么時候悄無聲息來到了他旁邊,他回過頭,張不倦眨眼一笑,把胸牌連著手帕直接還給了他,還沒等翁佑之反應過來,張不倦就已經(jīng)轉身離開。第4章萍水相逢四出了病房,翁佑之下意識把手伸進口袋,手帕細膩柔軟,正如其主人一樣。他暫停查房,去護士站拿了消毒濕巾,細細把胸牌擦了一遍,然后再別上衣服,最后把手帕疊好,準備洗過后再還給他。今天是星期天,病人依舊源源不絕的來,不是低燒的就是咳嗽的,翁佑之能退的都退了,不愿意接收,幾個同事看他作風幾乎獨斷專行,絲毫不給今天坐門診的雷醫(yī)生一點面子,但在他們之中,翁佑之職稱最高,專業(yè)素質更不必說,誰也沒有這個資格去對他的行為指手畫腳。中午快下班時,雷醫(yī)生憋著一肚子火回到辦公室,看見翁佑之便火上心頭。“翁醫(yī)生你什么意思,幾個病人返回來說住院部這邊不收,不分青紅皂白給我罵一頓,你為什么不收住院?”雷冠群沒和他拐彎抹角,直接說了出來。翁佑之心里冷笑,為什么?還問我為什么,咳個嗽就要住院,當醫(yī)院是旅館嗎,想住就???雷冠群是個老醫(yī)生,這種及其普通的小病自然有所衡量,收治住院不過創(chuàng)科室收益罷了,翁佑之心知肚明,他可以理解,但并不贊同。“我看了下,不是很嚴重,可以讓他們先看門診打幾天針?!蔽逃又y得給出了解釋。雷冠群自知理虧,也沒有多做糾纏,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氣沖沖的走了,翁佑之無所謂,看就看吧,反正他也不會少塊rou,而且不出意外,雷冠群十有八九會和主任打小報告,翁佑之毫不擔心,他堅信自己做的選擇才是正確的。雷冠群一走,時間剛好十二點,翁佑之麻利的收拾東西準備走人,卻被張不倦喊住。“翁老師,你幫我看下這個化驗單行嗎?”張不倦有點擔憂的看著電腦病歷。翁佑之沒說話,其他醫(yī)生都抬頭看他,他頓了頓,走到張不倦身邊,俯下身來看。白細胞較高,紅細胞和血小板均有減少,翁佑之拿過鼠標點開病程記錄,主訴是持續(xù)低燒了半個月。“今天她mama告訴我,說她嘴巴痛,我檢查了一下,口腔里有潰瘍出血?!睆埐痪胙a充道。翁佑之大概有了自己的判斷:“抽血復查了嗎?”“這就是復查結果?!?/br>“叫她轉上級醫(yī)院吧。”翁佑之沉吟了許久才開口,卻是他最不想聽到的回答。“這是哪一床?”翁佑之好奇。“13床。”就是之前查房那個掛在張不倦身上的小女孩?看起來也不過三四歲的樣子,翁佑之轉身去病房,小女孩正乖巧的在畫畫。青草,藍天,白云,還有扎辮子的小女孩。翁佑之指著畫上的女孩問輕聲問:“這是誰?”“是mama啊?!毙∨⒁荒樚煺婊卮?,翁佑之下意識看向她的mama。mama很年輕,小腹卻有些隆起,是個孕婦,正在睡覺。翁佑之想,如果他的判斷是正確的,這位年輕母親在她以后漫長的人生中,是否還能繼續(xù)像現(xiàn)在這樣安眠?“乖,把嘴巴張開給叔叔看。”翁佑之盡量讓自己溫柔一些。小女孩乖乖把嘴巴張開,翁佑之掏出小電筒,用棉簽撐開口腔,發(fā)現(xiàn)里面果然有兩個面積不大的潰瘍。“昨晚睡覺有做夢嗎?夢見什么了?”“沒有,我沒睡覺?!?/br>“為什么?”“昨天晚上肚子痛?!闭f是肚子痛,小女孩卻指著自己胸口的位置。“有沒有告訴mama?”“沒有,mama睡著了,mama要生小弟弟了?!蔽逃又紫律頁徇^她的發(fā)梢溫柔一笑,叫她聽mama的話,然后轉身離開。張不倦就在病房門口,翁佑之與他目光相接,什么也沒說,彼此卻已心知肚明。兩人一起離開病房,一時無話,也許是張不倦的表情太過沉重,翁佑之忍不住開口道:“還沒有確診,不一定的,就算是,現(xiàn)在急性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