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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只是在窗臺底下備了捕鼠夾,到底還是便宜鴉九君了。宋觀這一昏,昏得很有些半睡不醒。意識的浮浮沉沉里,他做了一個夢。這夢是關于前塵往事,而這往事是被一張似曾認識的面孔所勾起來的零碎往事,全然模糊,因為本身記憶并不深刻,所以只得一點零星片段。比如枝頭樹影晃動,而樹底下有一人走過,那人黑發(fā)長得一直垂直腳踝,一身白衣,他在枝頭往下看著,那人目光冷冷地對視上來,且周身燃起赤火,火勢熊熊,然而片刻之后,卻莫名猝然轉為幽冷藍焰。又比如一座怎么也繞不出去的山頭里,有一只面目模糊的小兔子,不吃草,吃rou。最后這只吃rou的小兔子,被他喂成了豬一般肥的大兔子。醒來之后,宋觀望著屋頂,動了動,發(fā)覺自己依然渾身無力,要自己起身還是很困難的。所以他繼續(xù)躺平,并且平靜地在心里罵了一句,他媽的。現在他知道了,這周目他養(yǎng)大的“龍貓蛋”到底是個什么鬼。如果他料得不錯,他以為的龍還是龍,貓卻不是貓了。應該尊稱一句“白虎帝君”才對。抱著如此認知再去看本周目的大綱,頓時感覺全然不一樣。雖然那一周目的事,宋觀記得已經不太清楚,但心里還是有個底的。他當初擔的是青龍的這個身份角色,結局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偏偏眼下蛋里孵出的倆娃,一只基本可以確認是白虎,而另一只,竟似那是早就本該不存在的……青龍?不怪宋觀認不出來,他頂著別人殼子,向來不愛照鏡,兼之胖蛇又是幼年形態(tài),他哪里知道青龍小時候長什么樣?再說當初孵出來的,小龍花色特別具有迷惑性,他能認得出那是有鬼了。小龍幼年時紅彤彤的,然而近十年來藥浴不斷,身上紅色漸退,確然隱約里透出了點青影來。再加之語焉不詳模棱兩可的大綱背景介紹,宋觀覺得,自己這一點猜測,基本不會跑偏的。龍是青龍,虎是白虎。堂堂四帝君里頭的白虎,怎的會靈力盡失,變成一只連化形都要靠旁力借助才能成的幼崽?且還險些被同一個蛋里的小青龍給吞噬了?是自愿還是被旁人算計?若說是自愿的話——不可能。宋觀當然還記得當初自己做過什么。那個時候他隱約感到,這莫名機緣巧合里同自己處了好幾百年白虎,似乎對他頗有好感。彼時宋觀被一路以來所經歷的層出不窮意外給坑怕了,生怕對自己生出好感的白虎做出什么不該有的事情來,所以直接把對方記憶消除……不過,這舉措最后根本沒有卵用,他這一點算計抗不過坑爹的天意,任務依然失敗,白白浪費了好幾千年的時間,簡直把當時的他氣吐血。此時想了想大綱里那個身份未被揭曉的攻君,宋觀覺得此事多半和這人有關系。以前的幾位神君都死得差不多了,把剩下的扒拉出來看一下,同青龍白虎關系匪淺的,不外乎就是玄武朱雀。再看大綱所言,玄武不太像,那么,看來應該就是朱雀了。說起朱雀,他好像先前有一個周目,也偶然遇到過?當時自己是一個山豬精,撿了一只小桃花。宋觀想到這里有點頭疼。忽然感到身旁有人坐下,宋觀側過臉,就看到已經變成人形的鼠剩,啊,不,應該說是白虎帝君才是——就看到白虎帝君坐在他身旁床沿的地方。這位看著面皮略顯稚氣的白虎帝君傾了身子,一頭長發(fā)隨著這個動作低垂,于是很自然地就這么傾瀉下來,掃過宋觀的手背。宋觀撩起眼皮看白虎。兩人沉默一陣,白虎輕聲開口:“觀哥兒,你身體好點了嗎?要不要喝水?”宋觀躺著不能動,此時沉著一張老臉,心里轉過萬千思緒,片刻后,說:“叫爹。”白虎:“……”宋觀道:“長蟲都一直喊我爹,你如今化作人形,而我靈力大失,個子變矮,是當不起你一聲‘爹’了嗎?”白虎眼神暗了暗。隨后,他很低地念了一句:“爹。”宋觀心安理得地“嗯”了一聲,又開口:“先前鴉九君怎么騙你的?”白虎聞言,微垂了眼簾:“他——”一個字后,又頓住。宋觀:“說吧?!?/br>白虎怔然道:“他說親一下最親近的人就能成人形了,這世間所有人都是如此?!?/br>什么鬼?宋觀抓住重點,側首看向白虎:“那你是覺得,我偏愛長蟲,一直以來對你有失偏頗了?明明可以讓你化形,卻一直不顧你?”聽到這句話,白虎略顯青澀神情的臉上,浮上一個茫然的表情,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宋觀有點想敲白虎的腦袋,這個“傻兒子”真是沒救了。“鴉九君什么人,他的話你也信?”宋觀冷冷道,“以后這等挑撥離間的人不許輕易理他。還有——他給的東西你也不許吃?!?/br>白虎默然片刻,看向宋觀,小心翼翼問了一句:“你不怪我嗎?”宋觀:“這次算了……”反正他對靈力損失一點都不在意。話沒說完,他被白虎抱了個結實。宋觀如今個頭就是個小孩兒身量,被成人身子板的白虎那樣沒輕沒重地一壓,登時呼吸不暢。顯然剛能化成人形的小貓對自己認知不全,還以為自己是個可以隨便撲撲抱抱撒嬌的幼崽,其實根本不是了好嗎——雖然吧,已經知道小貓是白虎,然而十年的慣性以來,宋觀還是依舊下意識把對方當小貓,這事一時半會兒的,真改不過來。至于胖蛇模樣的小青龍依然呼呼大睡,半點不為外界聲色干擾,直至睡了個爽之后才心滿意足醒來。小龍醒后揉著眼睛起身,看到身旁還不能動彈的宋觀,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呆了片刻,看看宋觀,又看看白虎:“你、你們是誰啊——”一番解釋自然要花不少工夫,不過小青龍接受得相當快,他欣然喊著癱在床上不能動彈的宋觀作“爹”,十分真情實感。要知道如今的宋觀,比小青龍還矮了半個腦袋,白虎君作為“罪魁禍首”,自然沒什么話講的,但小龍對著形態(tài)大變的宋觀,這般喊起來毫無壓力,連半點別扭也沒,可以說是心很大,非常大。面對自己的一雙“傻兒子”,宋觀心里有點愁。再者,因是曉得了小貓就是曾經的“白虎”,此后他對著白虎,著實無法像以前那樣親近起來。自打這一回靈力盡失,宋觀就成了家中個頭最矮的那一個,而不幸的是,他們家飯桌的長腿凳兒十分高。以前兩崽子吃飯,自然是宋觀抱上去的,現在換到他這兒,他就很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