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3
書迷正在閱讀:熱吻小作精、她的小紅唇、造物主的模擬人生、十一、承蒙眷顧、穿越之學(xué)霸修真、走開!你們這些可惡的ssr!、易先生喜歡看你疼[重生]、如何在730天內(nèi)套住一只兔子?、難道我曾渣過他
的。也是因為如此,所以喬望舒需得幫著徐總管于店中打下手,而但凡只要他在店鋪里,便都能遇見杜小公子。杜小公子鎮(zhèn)日過來,卻也不敢上來同喬望舒說什么話,只是托了人送東西進來,他自己站在門口,喬望舒接過盒子回過頭看過來的時候,他就靦腆地笑一笑。其實每日里杜小公子送過來的東西,喬望舒全都私底下丟了,來源不明不白的東西他向來不沾,他只是覺得杜小公子好麻煩,殺又殺不得,若讓他理,他也是不想理的,于是便只好盡量無視。此時正值春日,春日里雨多,一整個夏日之前的這段時間里,虞城仿佛被反反復(fù)復(fù)地浸泡在了水中。春雨如注,店里客人少,沒什么事情要做的時候,喬望舒就站在檐下看天。這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習(xí)慣。無根的水自天空里落下,仿佛無邊無盡。有時候他身邊會多一個人,是杜小公子,兩人就這樣,誰都不說話地在屋檐底下。四月中旬的那場雨下得特別大,落在地上的積水上激起水花,空氣里水汽飽滿得沾著人的衣衫都能濕透一片。屋檐下喬望舒立著,杜小公子蹲著,積水濺濕了杜小公子的衣擺,他的頭發(fā)也濕了,整個人都渾身濕透得倒像落了水一般。那時候雨聲沙沙里,兩人靜默地在屋檐之下,天上春雷響起的時候,有只小狗從轉(zhuǎn)角的地方一瘸一拐地跑過來,腿被知道被什么東西給上了,小狗嗚嗚叫喚著,渾身濕透了也躲到了兩人所在的屋檐下,是正好蹲在杜小公子邊上。雨下得這樣大,小狗輕輕地叫了兩聲就開始甩毛,杜小公子無可避免地被甩了一身臟水,臉上身上都是,他抹了一把臉,扭頭,小狗在他視線之下默默瑟縮了一下,退后一步,用濕漉漉的目光看著他,“嗚”地叫了一聲,看上去好不可憐。杜小公子看著這條頗富人性化的小狗,有些發(fā)呆。雨聲咚咚里,喬望舒?zhèn)阮^看了看身邊蹲著的一人一狗,都是一樣的臟兮兮,一樣的濕漉漉,一樣的可憐兮兮模樣,他有些想笑,而他也的確是笑了一下,這個笑容正好被杜小公子捕捉到。杜小公子這么多時日一直在喬望舒身邊幽轉(zhuǎn),但他從來沒有見過對方笑過,而如今乍然見到,他只是傻眼,有種半邊身子過了電似的酥麻感的夸張,腦中一熱,他心里想的話就直接出了口:“無憂姑娘,你笑起來真好看。”喬望舒聞言臉上笑容變淡了隱了去,杜小公子猛然回神,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什么,手足無措地站起來,解釋:“不是的,無憂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春雨霏霏里,喬望舒回頭看著被雨水掩映的天際顏色,聲音有些冷淡:“我知道?!彼f,“杜公子,店中還有些事急需處理,我便先進去處理事務(wù)了。失禮。”身后的那扇木門被輕輕推開,然后重又合上。“無,無憂姑娘……”合上的木門阻斷了視線和未完的話語。大雨無歇,留下臟兮兮的小流浪狗和只恨自己嘴太快的杜小公子兩廂對望。杜小公子心頭悔斷腸,只覺得完了,“無憂姑娘”一定認(rèn)為自己是個很輕薄的人,他簡直想淚流滿面。從三月一直到跨過這一年年底迎來新年,喬望舒便都一直待在湖州虞城。除夕前夕,他收到了宋觀從圣教給寄送過來的禮物,拆了一看,果然如他所想,是一只玉雕的小龍,整個都胖胖的雕得栩栩如生。每年過年的時候,宋觀都會送他一個玉雕的小動物,從十二生肖的小老鼠開始一直到今年的小龍。喬望舒仍記得,初入圣教除夕那夜,宋觀想要送他什么但沒有準(zhǔn)備,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他想要什么禮物。他那時看著圣教大門口前臨時搭起的那個唱臺,臺上歌舞祭平,他旁邊坐著宋觀,外面人吵鬧,他們兩人悄聲說著話,于是那些臺榭喧囂就仿佛隔得另一個世界的遠。那時他毫無緣由地就想起了娘親,他娘總是拿了玉料給他雕刻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于是他就跟宋觀說自己想要雕刻的小動物,而此后宋觀果然每年如約給他送上一只玉雕的小動物。他想到這里合上眼睛,不再去想過去的那些事情。這一年過年在虞城,滿城都洋溢著一股喜氣洋洋的氣息,徐總管拿出了自己私藏的酒,請大家一起喝,對于別的伙計是如此,不過對上喬望舒的時候,只給了一小杯,因覺得喬望舒是個“姑娘”,平素里好像也從來沒有喝過酒,又是個那么淡漠的形象,所以不敢造次,只給了一小杯意思意思。這是喬望舒第一次喝酒,院子里炮竹聲響個不停,微辛的烈酒入喉,他第一口沒有準(zhǔn)備,又下咽太快,以至于有些嗆到。那酒液入肚,身子里仿佛有火燃燒,火辣辣的一片,而喬望舒臉頰染上薄紅。他想,他是喜歡這個味道的。新春一番熱鬧過后,眾人各自回房休息,而回屋之前,喬望舒向徐總管多討要了一壺酒。這個晚上沒有月亮,他在自己里房里,就這么曲著腿坐在有半人高的窗欞邊沿上,提著酒壺。外頭的天空黑得像是潑墨,只有少得讓人覺得可憐的幾顆星子,寒風(fēng)吹在身上并不覺得冷,喬望舒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天上星光微弱,一直都很安靜的他喝著喝著突然笑起來。喬望舒笑著笑著將臉靠在了腿上,孤夜窗欞上一個蜷縮的影,酒壺毫無預(yù)兆地摔落在了地上落了一室的烈酒清香,屋內(nèi)笑聲停了,許久沒有聲音。許久許久之后,喬望舒將手伸進懷里,貼著心口的那處放著一個錦囊,他將那個錦囊拿出來,摸出里頭裝著玉雕的小龍,然后他就這樣將那只小龍握在手里。那么小的一只小小龍,一只手就能整個握住,喬望舒握得太過用力,指節(jié)都泛白,指甲嵌進掌心里滲出了血,滿腔的情緒都無處宣泄,手里的小龍是這樣硌手。黑夜是無邊無際,像是毫無緣由突然浮起的情緒,喬望舒突然扶著窗臺將手里的玉雕小龍狠狠丟出去。樓下是枯寂的荷花池,冬日里只剩一片殘敗痕跡,他聽見了一聲細微的輕響,是什么東西落進水里的聲音。四下里之前所有節(jié)日熱熱鬧鬧的喧囂過后,也只剩了死寂,喬望舒聽見了那聲落水的聲響,于是心里頭就好像空了一塊,他將臉埋在膝蓋間,合上眼睛,像一只受傷的小獸那樣蜷縮著。起初的時候是低低地抽噎聲,然后終至失控。這個沒有月亮的晚上,喬望舒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樣哭得這樣傷心,為什么哭呢,他想著,眼淚是這樣的廉價東西,正如這個冬夜里他洶涌到無聊透頂?shù)母星椤?/br>第二日天蒙蒙亮,徐總管起來一番洗漱之后開了樓底大門,他站在院子里伸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