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誠實?！本S拉斯嘀咕了一句，聽不出抱怨或者厭惡，又問：“傷亡呢？”

“零?！蔽骶S奧眼也不眨。

維拉斯微微瞪眼。“所以你們只當這是一次sao擾？連犯人也沒丟？”意味著他還得把牢底坐穿？就不能給他來個干脆點的嗎？

西維奧眼神沉了沉?！安?，”他一字一句道，“雅典娜號剛離開蘇尼翁角，皮塔圖斯就發(fā)布了聲明，宣稱對你的死亡負責。”

“……什么？！”

維拉斯設想過許多種可能，沒有一種是這樣的?！八姑艽恼f他把我弄死了？！他為什么……”一連串的問句在這里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完美機會：“這也就是說，我不用回卡庇特了？”

雖然這是個疑問句，但其中并沒有疑問語氣。

西維奧的臉也沉下來。因為他早就發(fā)現(xiàn)，海盜拿出了維拉斯在他們手里的證據(jù)、并聲稱維拉斯已死，這事兒板上釘釘；而他卻不能公布他做了什么——畢竟總統(tǒng)先生在度假，而弗洛斯星和蘇尼翁角完全是兩個方向。

理論上，維拉斯還是聯(lián)邦的犯人；但實際上，沒人能關押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

雖然維拉斯看得出西維奧的表情不好，但他依舊覺得這是個好契機?！霸蹅冏鰝€交易？”他放緩語氣，難得好心地嘗試給他們倆都找個臺階下，“我不再提之前的事，而你就當我已經(jīng)死了？”

西維奧銳利地盯了他一眼?！笆裁匆馑?？”

維拉斯拉開靠背椅，隔著桌子坐下。“字面上的意思?！彼麅墒忠粩?，“帝國的太子死了?！?/br>
“你是說……”西維奧的眼神絲毫沒有放松?！盀槭裁矗俊?/br>
“沒為什么?！本S拉斯覺得這沒什么好解釋的，但他看到西維奧的模樣就知道對方還沒信服：“如果我說我從來就對當皇帝沒興趣？”

因為實在出乎意料，西維奧一時半會兒沒吭聲。

維拉斯從對方似乎什么時候都極其筆直的身姿看到那雙十指穩(wěn)穩(wěn)交對的手，再接再厲：“好好想想，這對你沒壞處?！?/br>
不僅僅是沒壞處，還有大大的好處……但西維奧還是想不通其中邏輯。當皇帝有什么不好？“你打算做什么？”他干脆換了另一個話題。

“其實沒什么打算?！本S拉斯把手臂攤得更張開了些，“但我想，不管做什么，肯定都比在聯(lián)邦的白屋子里呆著強。而且我保證，”他不經(jīng)意地笑了笑，“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我是誰?！?/br>
換做別人，西維奧肯定不信；但說這話的是維拉斯，他不得不信——若不是有那種修改他人精神圖景、以至產(chǎn)生特定幻覺的強大能力，“黑皇后”亞雷斯特·奎恩的真實身份前些年就該暴露了。

“這可能正是斯密茨想要的。”他最后提醒。

維拉斯瞥了西維奧一眼，毫不意外?！皼]有‘可能’?！彼猓瑫r也很篤定，“可他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了。”

西維奧并不懷疑維拉斯的能力，但他懷疑斯密茨的手段和居心。

海盜頭子是個深藏不露的哨兵，從性格到能力；如果再加上強大的向?qū)А喼辈皇切母勾蠡伎梢孕稳莸耐{。同時，他相信維拉斯極廣的信息素相容范圍絕對包括斯密茨，否則斯密茨不可能大動干戈地把維拉斯擄走、還關在一個看起來就極度用心的地方。

但相容度再高也比不過他和維拉斯吧……

堪堪把跑偏的思維拉回，西維奧給出了最中規(guī)中矩的答案?！奥?lián)邦不能冒險?！?/br>
對此，維拉斯笑出了聲，然而他湛藍的眼睛里毫無笑意?！澳蔷褪钦f，如果我想離開聯(lián)邦，就只能篡改你的精神圖景咯？”

這無疑是威脅，可西維奧依舊巋然不動?！澳憧梢栽囋嚳??！?/br>
熟悉的語氣讓維拉斯立刻想到了他那些可能已經(jīng)被收繳的中和劑。他冷哼一聲：“我以為你該更磊落一點?！?/br>
“如果簡單的辦法足夠，又何必給自己找麻……”西維奧本想說，他從沒給自己增添額外工作量的愛好；但還沒說完，一股突如其來的誘人氣味就猛地襲擊了他——

不夸張，真的是襲擊；它來勢洶洶，一下子就放出了他心底里關著的野獸；奧斯瓦爾停下腳步，開始興奮地嚎叫——

該死的結合熱！

西維奧立刻起身猛退。由于速度過快，他那把椅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一聲巨大的落地碰撞聲響起，但現(xiàn)在沒人顧得上。維拉斯半低著頭坐在哪里，原本攤開的雙手已經(jīng)緊握成拳，青筋隱約浮出。

西維奧當然處理過突發(fā)結合熱這樣的意外。通常情況下，已經(jīng)結合的哨兵向?qū)е灰易约旱牧硪话刖湍茌p易解決問題；但眼前這個向?qū)Р粌H尚未結合，還在不停地散發(fā)著一種“你還在等什么”的熱情邀請；最重要的是，他在這種邀請下竟然蠢蠢欲動……

而維拉斯早在心里破口大罵了幾十遍。

他結合熱周期向來很穩(wěn)定；只要提前打好中和劑，就不會出任何問題。但最近濫用藥物的情況太嚴重，以至于結合熱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談判的關鍵點來……還是說，這是因為他和一個相容度過高的哨兵待太近、太久了？

努力壓下熱潮，維拉斯什么也沒說，就起身——腳步明顯發(fā)虛——往回走。

“你……沒事吧？”這句話剛脫口而出，西維奧的理智就想甩主人一個巴掌——哨兵在向?qū)ЫY合熱期間明知故問，不是居心叵測是什么？

維拉斯連回嘴的時間都不想浪費。被壓抑許久的結合熱這次一來就氣勢洶洶到難以抵擋，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客艙，關緊門窗，還沒挪到床邊就摔倒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大家的的理解，我覺得可能還是有必要把常用的名字列個對照——

【人名】

維拉斯·奎恩VesQueen，前帝國元帥，帝國太子，曾用馬甲亞雷斯特Aleister

西維奧·阿爾瓦CevioAlva，前聯(lián)邦元帥，現(xiàn)聯(lián)邦總統(tǒng)，精神向?qū)О转{奧斯瓦爾Osval，常用太空母艦雅典娜號Athena

艾希利歐·斯密茨ExilioSmeets，海盜頭子、黑暗君主

【地名】

錫爾斯瑪利亞SilsMaria，帝國首都星

卡庇特Capit，聯(lián)邦首都星

皮塔圖斯Pitatus，海盜星域蘇尼翁角CapeSunion中心

烏提莫último，宇宙終極的流放地

第9章

接下來的半小時，西維奧真正懂了坐立不安、度日如年是怎么回事。

他最早時還在慶幸，慶幸雅典娜號的所有艙室密封性能極佳；只要把起居艙的空氣凈化系統(tǒng)加大，十秒鐘后就不會有任何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