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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時候還修過游戲機了?” 松田陣平倒也不惱,慢慢悠悠地從口袋里掏出螺絲刀,坦誠道:“我也沒說我修過游戲機啊?!?/br> “……” 桐崎不著痕跡地把拿出的psv又重新塞回到了包里。 “但修東西這種事,原理都差不多。不管是修理游戲機還是修理手槍,只需要把錯位的地方擺正,就可以了?!鳖D了頓,他補充了一句,“不過,如果是拆彈的話,那可就要反過來了。該去除的,是正確的線?!?/br> 這話桐崎沒怎么聽明白,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好像還挺有道理。于是她又把放回去的psv拿出來了,頗有禮貌地雙手遞上。 “麻煩您了?!?/br> 松田陣平對她一笑,接過psv,動手拆了起來。 在他費勁拆著游戲機的時候,正好桐崎擺在桌上充電的手機差不多能用了。 這會兒天已經(jīng)快要黑了。這個時間點,早已經(jīng)過了放學(xué)時間,就算是桐原要留在學(xué)校參加社團(tuán)活動,想必也到家了才是。 桐崎盯著通訊錄上標(biāo)記著“家”的這個電號碼話看好一會兒,也猶豫了好一會兒,始終沒能按下?lián)芡ㄦI。 她不是不想打給桐原——哪怕單純只是為了今晚的棲身之所,她也一定會詢問弟弟的。 她只是,有點擔(dān)心而已。 這幾天母親去旅游了,父親不會在家里。但有沒有可能,父親會突然回來呢?她對外宣稱,是因為要去朋友家里玩,所以今晚才不會回家。如果接到電話的是家里的某個傭人,而她又剛好察覺了自己其實正身處別的城市,這又該怎么辦呢? 明明這就只是些可能性極低的虛假猜測而已,卻讓桐崎無比驚慌。 她的心中第一次竄出了這樣的念頭——是不是不來東京比較好呢? “再不吃就要冷掉了。” 桐崎猛然抬起頭,看向降谷零:“……什么?” “我說,年糕再不吃的話,冷掉以后就會變硬了?!苯倒攘愀裢赓N心地提醒著,“如果還有別的什么想吃的,就直接告訴我吧。不用客氣。不管怎樣,總還是要吃飽才行,對吧?” 他覺得自己說出的就只是很普通的話語,但卻看到桐崎的眼中隱隱有了些微淚意。她別開腦袋,輕輕地點了點頭,拿起年糕串。 小口小口地吃完略冷的年糕,桐崎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變聲期的沙啞少年聲音。 接通電話的人是桐原,這就意味著,她所設(shè)想的一切糟糕可能性,通通都沒有實現(xiàn)。 桐崎松了口氣,向他問起了酒店的名字,很順利地就得到了答案。然而隨即而來的問詢,讓她陡然懸起了心。 “姐,你不會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吧?” 這話聽得桐崎不自覺地合緊了膝蓋,連脊背都挺得更直了。 “沒……沒?。 彼Y(jié)巴著說。 可能是電波消磨掉了她話語中的心虛,桐原什么都沒有聽出來。他安心地應(yīng)了一聲“嗯”,不忘叮囑著她自己一個人在東京小心一點,而后就掛斷了電話。 看著通話結(jié)束的界面,桐崎特別想要告訴桐原,其實她這一路已經(jīng)相當(dāng)小心了。 但錢包被偷什么的……真的不是她小心一點就能完全避免的吧。 她癟著嘴,把手機放回到臺面上繼續(xù)充電。盤子里還有一串rou丸和昆布。她已經(jīng)有點飽了,看著rou丸覺得有點懨。正考慮著是不是應(yīng)該吃下rou丸,忽然聽到松田陣平說了一句“找到了”。 “是電池被摔得松脫了,難怪會無法開機。”他用螺絲刀的尾端敲了敲鋰電池,“只要安回去就好了。” “哦……” 桐崎沒怎么聽懂,但還是感覺她挺厲害的。 把電池放回原處,松田陣平并不急著把拆下的蓋子裝回去,而是先試著開了下機。確定沒有哪里有問題了,這才闔上蓋子,把螺絲挨個擰牢。 “話說起來?!彼商镪嚻筋^也不抬地問桐崎,“你今天沒有去上學(xué)嗎?” 今天可是工作日,但未成年人桐崎卻從京都獨自跑到了東京,身上連校服都沒有穿。 這一點其實他們都發(fā)現(xiàn)了,不過能夠如此自然而然地詢問出口的,大概就只有松田陣平而已了吧。 “該不會是翹課了吧?”萩原研二煞有介事般的湊近了桐崎身邊,“翹課可不好,雖然我以前也翹課過。零呢,你翹過課嗎?” 話題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成了關(guān)于翹課的討論。 降谷零咬下一大口魚丸,直率地?fù)u頭。 “沒有?!?/br> 這倒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萩原研二還是露出了很失望的表情,還念叨起了“零就是沒意思”之類的話,看得桐崎也不自覺地翹起了嘴角。 不過,她并不是因為翹了課才能來到這里的。確切的說,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過學(xué)校了。 自從那件事之后,她根本沒有辦法去學(xué)校上課。 害怕人群,也害怕交流。如果不是因為這是心愛畫家的最后一次畫展,或許她也不會鼓起勇氣來到這里。 “不管怎樣,能夠獨自一人從京都來東京,已經(jīng)很厲害了!”萩原研二擺出一副驕傲的模樣,多拿了兩串蘿卜放進(jìn)桐崎的盤子里,讓她多吃一點。 “有來東京的膽子,卻不敢向周圍的路人求助。要我說,你也是挺奇怪的?!彼商镪嚻桨崖萁z刀收進(jìn)口袋里,用紙巾抹去了粘在游戲機上的灰塵,把它還給了桐崎,“呶,修好了?!?/br> 桐崎小聲向他道了一句謝,將psv放好,默默吃著盤里的蘿卜。 似乎是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她說了一句:“勇氣是有很多不同種類的?!?/br> 她不覺得與他人對話的勇氣和為了畫展而從京都來到東京的勇氣,是同一等級的。后者只需要沖動一下,就可以成功達(dá)成。但是前者,卻不是單純地燃燒心中的“沖動”就能實現(xiàn)的東西。 桐崎很慶幸,自己居然遇到了愿意幫助她的人。 甚至還能坐在這樣熱氣騰騰的店里,吃著很美味的關(guān)東煮,聽他們聊著很有趣的話題。真的太幸運了。 光是想一想,桐崎都忍不住想要落淚。不過,這次她倒是努力忍住了。 她可不想用眼淚影響到現(xiàn)在的氣氛。 吃完了關(guān)東煮,降谷零提出是時候該送桐崎回酒店了。 “正好也問到酒店的名字了,直接過去吧。”他回頭看向桐崎,“你應(yīng)該也很累了吧,早點休息也好。” 桐崎頷了頷首,小聲問:“我們是不是要走到淺草呀?” 聽著這話,萩原研二笑出了聲。 “走過去未免也太遠(yuǎn)了一點吧!坐電車就行了。不會花上很長時間的?!?/br> “哦哦……是這樣啊……”桐崎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