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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全都給你……”沈言之依舊未言,即便他自認為已經(jīng)沒有再回答的必要,但殊易只是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他猜不到……也猜不對。遙想幼時,他的母妃病倒在床榻,日日以淚洗面,臉色一天比一天差,殊易也曾問過她,“你要什么?兒臣都幫您找來”,母妃僅搖搖頭,止不住地?zé)o聲拭淚。殊易不明所以,但也想盡了辦法去討母妃開心,背他學(xué)過的書,寫下一紙好字,亦或親自做一碗母妃最愛的羹湯,只是直到母妃去時,殊易也未曾看到母妃的哪怕一個笑容。到后來,殊易偶然翻到母妃的手札,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皆是熟悉的字跡,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他的母妃都在臨摹父皇的筆跡,以此聊表相思之意,可就算到死,這份相思,也始終未能傳遞。為什么不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呢?權(quán)勢,名利,金錢,地位,就連帝王死守的一份尊嚴也給了他,他還想要些什么呢?“沈言之……”,殊易悲哀的聲音響徹在空蕩的房間里,惹得沈言之心里莫名一痛,他聽到他說,“你把承歡還給我……”第47章再無悲戚沈言之也不知他是如何從清風(fēng)閣回到家里來的,一覺醒來,一時也辨不出黑天白夜,只是聽著外面窸窸窣窣的動靜,好像天已經(jīng)大亮,該又是一日朝陽,蓬勃朝氣。只有這間屋子,空氣似要凝結(jié),刺骨的寒氣逼人。手觸向旁邊,冰涼,人已經(jīng)走了很久了。屋子里靜悄悄的,沈言之緩緩起身,發(fā)覺出殊易并不在,不知又到了哪里去,隨即嘆了口氣,腦海中無端閃過還清醒時殊易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沈言之?承歡?他在盼著沈言之什么,又在盼著承歡什么,世上“承歡”可以有千千萬,他卻偏逼著沈言之去做那獨一無二的“人下承歡”,可能嗎?自嘲一笑,起身徑自梳洗,只是稍微一動,身后的異樣讓他瞬間紅透了臉,又想起二人在清風(fēng)閣的種種,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這算什么,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差點兒砸了手上的牛角梳。坐了一會,心里煩躁難當(dāng),想起昨日在清風(fēng)閣搭的那幾張銀票,當(dāng)時正在氣頭上也沒管那許多,如今細細想來著實心疼銀兩,那可是他好幾年的積蓄,在宮里金銀珠寶常見,可銀兩真心難得,更何況是這樣的大數(shù)目……這回,真的砸了牛角梳。氣得牙癢癢,生計不易,他已經(jīng)耽誤了好幾日的生意。抓起木杖,急匆匆地走到門口,腳步卻倏然定住,算起來,昨日就該是殊易該回宮的日子,雖然答應(yīng)過自己要多留幾日,但想來一兩日已是最多,皇上無故離宮這么久,這要傳出去像什么話。想到這兒,沈言之默自回到屋中坐下,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等些什么,這樣不堪。等待總是漫長且無聊的,沈言之也不知自己坐在這里等了有多久,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走到院門口又重新走回來,反反復(fù)復(fù),似無所終,卻一直也沒有等到來人。直到院外忽想起隔壁賣菜王大哥的聲音,他嗓門尤其大,中午回家吃飯時總喜與巷內(nèi)人打招呼,沈言之也一度以此辨時,王大哥都要回家了,這是已經(jīng)快午時了?心中一絲不安陡然升起,猛地拍案而起,手指卻忽然碰到宣紙一角,只覺心跳漏了一拍。忽然抓起攥在手里,這最熟悉的地方也恍然變得陌生非常,門檻都成了阻礙,差點兒跌倒在地,慌亂地穩(wěn)住身子,急急忙忙地往院外跑,一打開門,忽撞進一人懷里,驚詫。“你去哪兒了?”下意識地呼喚,卻惹得對面人一皺眉,聲音落寞,“言之……你……你……你果然是有心上人了嗎,那當(dāng)日何必瞞我!”不是殊易,沈言之一愣,也顧不得那許多,拉過不知為何會在這兒的劉譽,把宣紙直接塞到他懷里,聲音里都帶著哭腔,“快幫我看看,上面寫著什么?”劉譽也是一怔,不明所以地接過那張紙,隨便看了一眼,上面只有兩個大字,瀟灑飄逸的草書,鐵畫銀鉤。“自……由……”劉譽喃喃出聲,卻惹得沈言之激動更甚,抓過那張紙?zhí)染鸵?,劉譽連忙拉住他,氣道,“我昨日就來找過你,可你稱身子不適未曾相見,今日我又來,你仍要棄我而去嗎?!”“劉清平!你放手!”沈言之使力想甩開他,無奈劉譽使的力氣太大,反手一拉,又把沈言之拉回到眼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笑一聲,“你可知坊間都傳開了?西街的沈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帶著自家男人逛清風(fēng)閣,沈言之啊沈言之,我還真是小瞧了你!”“我的事,與你何干!”“是與我無關(guān)!”,劉譽看著沈言之,厲聲道,“但你不該瞞我!”伴隨著劉譽最后一字落,沈言之猛然掙出劉譽的控制,轉(zhuǎn)頭便跑,不顧滿街的行人,也不顧腳下的石子和面前猛沖過來的孩子,只管一直往前跑,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劉譽緊隨其后,一聲一聲叫著“停下”,卻也再攔不住他,只能擋著扶著,生怕他摔倒。可沈言之根本知道這條路通往何處,滿腦子里閃過的皆是:殊易走了,他真的放他自由了,他一直心心念的放手和解脫,殊易給他了,可是……這心底最深處如墜石般的疼痛又算怎么一回事?他竟這么容易就走了,僅幾句話,只有幾句話而已,就逼走他了?這些!這些和他四年所熬所受的如何相比!倏然回頭,又與劉譽撞了個滿懷,沈言之猛地抓住他的衣襟,手指都在顫抖,“劉譽!劉清平!”“我在,我在”“求求你,帶我出城,我……我找不到……”,哭意盡顯,狼狽至極,想他沈言之于世二十栽,深藏喜怒,從容淡然,除卻在殊易面前外,何時這樣狼狽過?太陽高掛,暖意洋洋,劉譽分明地看見沈言之臉頰上的兩行清淚在陽光下閃爍的光芒,刺痛了雙眼。終是嘆一口氣,妥協(xié),“好,我?guī)闳?,是哪邊的城門?”“往都城的,往大梁都城的……”滿心滿意,皆是大悲。沈言之知道,今日若一別,他日便再難相見,當(dāng)日處心積慮離開的是他,殊易找來誓死不從的是他,如今殊易放了他自由滿是不舍的也是他。他知他不堪知他無常,然不變的,只有這一顆心和無盡思念罷了。再騙不得人。他喜歡,真的喜歡;不舍,當(dāng)真不舍。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他聽到路上行人的指指點點,這些辱罵也好,好奇也罷,聽進耳里如陣陣清風(fēng)而過,事到如今,他還在乎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