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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臉,別過頭去。岳亦楚探頭望向紅裳:“小雪,我餓了。”這時青姬推門進來,笑著說:“我做了荷葉粥,很好吃的哦!”“咦,青姬jiejie怎么知道我喜歡吃荷葉粥?”青姬盛了一小碗,端過來:“反正我就是知道?!?/br>岳亦楚想伸手,無奈根本沒有力氣,只得任蝶夢將自己扶起,靠在床頭,青姬坐下,端了碗一勺一勺喂給自己。岳亦楚并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臉色有多難看。鬼族深諳生死的兩人都以為他挺不過去,才一驚一乍嚇得不得了。岳亦楚卻很平靜,讓青姬喂了一碗粥,又乖乖喝了藥。期間又吐過兩回,才逐漸平復,倒在枕頭上又昏昏欲睡。蝶夢站在一邊,兩眼淚汪汪,紅裳一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整個過程像個雕像,眼睛卻一刻不離岳亦楚。青姬坐在床邊,替岳亦楚掩好被角。“哎……有病真好,這么多人照顧……”岳亦楚打了個呵欠,感嘆道。“喂……”蝶夢突然道。“干什么?”蝶夢有些揶揄:“你都不問……嗎?”岳亦楚眨眨眼:“問什么?”“都不問……殿下在哪里?”蝶夢鼓起勇氣道。“他不是在陪青淺嗎?”岳亦楚的聲音有些倦怠。蝶夢道:“但是,他都沒來看你……不是嗎?”“漆夜璉……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岳亦楚說著,靜靜閉上眼睛。“我要睡了,你們,都出去吧……”一覺醒來,懷里的人仍然安靜地睡著。淺總是這樣,喜歡睡覺的時候使勁往自己懷里鉆,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不管再吵也能甜甜睡去。漆夜璉有些不想動,怕吵醒他,不動,這樣的姿勢保持一萬年。從前,都是淺醒來,自己才裝作睡意朦朧地爬起。而今天,懷里的人卻遲遲沒有動靜。敞開的領(lǐng)口,淺的額頭輕觸著鎖骨,漆夜璉這才發(fā)覺,淺的額頭是涼的,冰涼。意識到不對,他猛地爬起,隨即抱起淺,還是沒有反應,就像一個玩偶,任其擺布。淺沒有呼吸,身體也完全是涼的。怎么會,是死是活我應該能覺察得到啊!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淺,你醒醒,看著我……”漆夜璉沒有發(fā)覺自己的聲音有多么顫抖。明明昨天晚上還跟自己說話,為什么……淺第一次主動吻他,嘴唇的余溫仍在,為什么溫度的主人已經(jīng)變得冰涼。這個地域,這座浮離山上,他感覺到無助。“是魂魄和載體的暫時不融合造成的,一會兒便會好起來?!蔽葑拥慕锹淅?,一個人影出現(xiàn)。青姬走到房間內(nèi)的圓桌前,坐下,看著漆夜璉。“告訴我,他到底是不是淺?”“他是?;昶鞘牵d體是那株水芙蓉。青淺真正的身體在哪,我想太子殿下一定比我更清楚?!?/br>“那你為什么要助他復活?”青姬笑道:“因為您是修羅鬼族的太子殿下?!?/br>漆夜璉突然想到什么:“你要我?guī)椭???/br>“不光是幫我,我尊貴的太子殿下,還有您的小情人兒。因為我和他都是東青族人。”“你想借助我們鬼族的力量為東青族報仇?”青姬笑得更歡:“當今神州,只有你們鬼族可以與龍族相抗衡,不是嗎?”“說得好,”漆夜璉笑笑,“你憑什么確定我會幫你?”“就憑,青淺半個時辰之內(nèi)是否會醒來,全憑太子殿下一念之辭。”“如果我同意幫你,那你要什么?”“殿下您……這次出幽冥界,帶了多少影衛(wèi)?”青姬裝作隨意地問道。漆夜璉眼睛瞇起:“影衛(wèi)之所以被稱之為‘影衛(wèi)’,就是因為他們是在暗處,在敵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出其不意地出動。如果我隨隨便便把影衛(wèi)的人數(shù)報出,萬一被龍族知道了,可就變優(yōu)勢為劣勢了。我想青姬姑娘應該知曉這其中的利弊?!?/br>“……”青姬咬了下唇,不語。身邊的人動了動。漆夜璉一驚,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淺緩緩睜開眼睛。“璉……”漆夜璉輕聲道:“淺,你醒了?!?/br>“咦,我記得原來璉都比我要貪睡的……”青淺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青姬站起身:“對了,青姬來這里是想告訴漆公子一聲,岳公子病了。不過,漆公子去不去都無所謂,因為青姬會好好照顧岳公子的?!?/br>漆夜璉沒有轉(zhuǎn)頭:“我和他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br>第十八話在浮離山莊的第三天,岳亦楚一直沒有見到漆夜璉,奇怪的是,岳亦楚似乎是很專心的在山莊養(yǎng)病,沒提過一次要去離國的事,相同的,漆夜璉也從沒提過。岳亦楚感覺病好些了,便不再躺著,而是在山莊里閑逛,青姬有時會溫柔的陪伴在身旁。偶爾露臉的紅裳仍舊不說話,同樣偶爾露臉的蝶夢卻總是在向岳亦楚打小報告,一會兒說他們家主子和青淺跑這兒來了,一會兒又說他們家主子和青淺到那兒去了,字里之意,就是說他們家主子完~完~全~全不管岳亦楚了。“真是不知道殿下怎么想的,有了你,卻放不下以前的。早知道這樣就別招惹你??!”蝶夢坐在石桌邊,拄著臉抱怨。岳亦楚坐在一邊,笑瞇瞇聽著。“喂,我說了這么半天,你也不表個態(tài)??!”蝶夢不高興了。“唔……我覺得挺好?。》凑覀z長的一樣,他跟誰都一樣?!?/br>“不一樣,完全~不一樣!”蝶夢跳起來叫道。那個青淺完全不合我蝶夢的胃口!“是嗎……”岳亦楚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故而敷衍道。忽然,花叢中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一襲白衣,踏著細碎的步子,似是小跑到?jīng)鐾ぶ衼怼?/br>蝶夢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閃身消失。岳亦楚瞇起眼,看著來人。像照鏡子似的。兩個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來者穿著寬袖的袍子,而自己穿的是深色的,在城鎮(zhèn)里隨處可見的服裝。“你就是岳亦楚?”青淺微笑著坐到蝶夢的位置上,盯著岳亦楚不放。岳亦楚嘆氣,學蝶夢剛才的樣子用手拄著下巴,越過青淺的臉,看向他身后的一棵玉蘭。“對啊,你也看到了,這世上還有誰長成這個樣子?”岳亦楚道。青淺咯咯笑起來:“果然像照鏡子!”岳亦楚道:“你應該感到很榮幸,能跟我長的一樣?!?/br>“哦,是嗎?”青淺眨眨眼。“你怎么認識我的?”青淺道:“總聽璉提起你?。 ?/br>岳亦楚身子一陣:“哦,他還提我?”“是??!他說你是他見過最有趣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