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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耳邊一陣嗡嗡聲,被他打的整個人都歪到一邊,半張臉瞬間腫了起來,絲絲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就是你們兩個吧,還敢狡辯?!睂O多吉罵了一句,還想上前再打兩下。“住手!東書房也是你們?nèi)鲆暗牡胤???/br>沈奚靖聽到這聲音出現(xiàn),不知怎么的,突然松了口氣。穆琛皺著眉頭從門外走了進來,外面天熱,皇帝可能剛剛從慈壽宮回來,此時額頭上還有些汗水。剛聽到他的聲音,蒼年就已經(jīng)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杜多福把書桌后面那柄紫檀雕龍官帽椅搬了過來,放到沈奚靖他們前面。沈奚靖抬起頭,發(fā)現(xiàn)穆琛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來宮里將近三年,這是第一次看穆琛變了臉色。蒼年取了一條干凈的手帕過來,遞給穆琛叫他擦擦汗。穆琛沒有接,他定定看著沈奚靖和平喜,目光平靜得嚇人。“說吧,”穆琛輕聲說,“你們自己說,是不是你們做的?!?/br>穆琛聲音很啞,整個人看上去也很疲憊,十三四歲的年紀,卻顯得格外成熟。沈奚靖和平喜趕緊給他磕頭,因為半張臉都腫了,說起話來甕聲甕氣,但沈奚靖卻依舊很篤定地說:“回皇上,我和平喜如有假話,天打雷劈?!?/br>“真的皇上,天打雷劈,我們絕對沒說謊。”平喜臉上還有眼淚,看上去別提多可憐。穆琛突然皺了眉,剛才沈奚靖沒有抬頭,他這才發(fā)現(xiàn),沈奚靖和平喜顯然已經(jīng)挨了打。“你們都說不是你們做的,那說說是誰做的?”穆琛又說。穆琛皺著眉,顯得極為不耐煩,宮人們都不敢吭聲,低頭不語。他這話太欺負人,要是知道是誰做的,他們至于跪在地上挨打挨罵。沈奚靖和平喜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跪在地上不言不語。穆琛突然安靜下來,他靜靜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沒有再開口。他不說話,旁邊站的一群人都不能說話。蒼年揣測著皇帝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蒼年突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再也看不透,這個他照顧著長大的孩子。天氣很熱,屋外的樹上有幾只漏網(wǎng)的知了在鳴叫,吵得人心煩。屋里的幾個人,或站著,或坐著,或跪著。方安岑煮了茶,端給穆琛喝,穆琛寒著臉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沈奚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他覺得自己渾身都疼,半張臉都麻了,眼睛也快睜不開。他開始回憶短短的十幾年人生,然后覺得自己的一生,像是笑話。他明明還是孩童年紀,卻跪在這里,懷念起人生來,真可笑,如果他死了,恐怕只有表哥和謝哥傷心,無親無故成這樣,到底是誰的錯?有那么一刻,沈奚靖無比怨恨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人,這個擁有天下的少年皇帝,這個人的哥哥殺光了他全家。現(xiàn)在又讓他們在宮里服役,每天忙碌不停,就為了讓他偶爾來的書房窗明幾凈。沈奚靖迷迷糊糊想,等將來出了宮,一定要找大師算算,改個好點的命。他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平安安,再也不要跟這皇宮牽扯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穆琛喝了口茶,這是他最喜歡喝的崇嶺雪芽,香氣幽遠,初入口時極為苦澀,但稍過片刻,卻又有甘甜香氣充斥口鼻之間。可是今日,熱茶滑下喉嚨,他卻只覺滿嘴苦味。跪在他面前的少年渾身開始顫抖,他幾乎整個人都趴在地方,顯然有些支撐不住。他自己心里清楚,對于沈奚靖和平喜,尤其是沈奚靖,他是很相信的。他那天夜晚跟他說了那么多話,比那句“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更大逆不道,他都沒說出去,這薄薄的一張紙,更加不可能遞出去。穆琛低頭思索一陣,開口:“沈安樂明日到周太淑人寧祥宮朝辭閣當值,楊平喜到御膳房當值,散了?!?/br>一旁的孫多吉和方安岑還想再說些什么,卻不料皇帝一甩袖子頭也不回走了。那半盞茶被他的袖子掀翻在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散著幽香的茶水潑了一地,卻沒人顧上收拾。沈奚靖和平喜磕磕巴巴說了句:“謝皇上恩典。”蒼年嘆口氣,說:“皇上這是體恤你們,今日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便自去領(lǐng)值,既然皇上不想深究,也便放你們一馬,以后好自為之吧?!?/br>他說完跟杜多福一起走了,留下方安岑和孫多吉架了沈奚靖他們出去。沈奚靖渾身都難受,走路輕飄飄,好像踩在棉花上,平喜一直小聲叫他名字,雖然同樣挨了打,但是平時吃的少的平喜卻沒迷糊,反到沈奚靖看起來要病了。這也難怪,平喜一直好吃好喝在家養(yǎng)著,到了宮里也沒餓著,而沈奚靖在上虞挨了一年苦,吃不飽飯,擔驚受怕,身子骨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這一激,也終于病倒了。方安岑和孫多吉把他們?nèi)舆M屋里就要看著他們收拾包袱走人,還是平喜給他們一人塞了點碎銀子,求道:“兩位叔叔,你看安樂都走不了路,寬限我們一晚上,明早我們就走,絕不賴著?!?/br>孫多吉和方安岑相互看了一眼,也覺得繼續(xù)難為他們沒有意思,便走了。沈奚靖倒在床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好似在冰里凍來火里煎。他想起小時候有一次生病,那會兒他還在家,躺在寬敞明亮的臥室里,他爹親和大爹爹都守著他,喂他吃藥,給他擦干身上的汗,哥哥們不好打擾他休息,每日都會進來安靜看他一刻鐘便走,那時候父親公務(wù)繁忙,也會抽空回家用晚膳,陪他說會兒話。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在了,他知道自己病了,也知道平喜著急地給他喂了那不知道能不能治病的藥丸,可是就是說不出話。平喜不顧自己腫起來的臉,一個勁給他額頭換手巾。迷迷糊糊間,他看到平喜拉著他的手哭,叫他:“安樂你得好起來,我還等著你去御膳房找我吃東西?!?/br>是啊,明天他們就要各奔東西,其實想想,皇上給他們兩個的去處都很好,根本不像是處罰。御膳房打雜的宮人很多,雖然累卻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而周太淑人,沈奚靖想到這里,突然高興起來,他就要能跟云秀山在一個宮了。沈奚靖高興起來,人也覺得輕快,他拉了拉平喜的手,艱難地說:“你,記得少說話,記得找我。”同屋吃住三年的情分不是白搭,他們脾性相合,沈奚靖被平喜帶的更活潑一些,而平喜則被沈奚靖帶的更沉穩(wěn),他們都感謝對方對自己的照顧。所以今天,即使是那種場面,他們也是站在一起,異口同聲為兩個人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