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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做一樣的事,冥冥里就有些牽連。那些中秋的詩詞,都描述著牽掛和想念,他現(xiàn)在慶幸自己寫了那些書簽,但愿邵子茗能讀到,知道自己一直在想著他。另一方面,秦惟消極的心思又出來了:這又有什么用呢?兩個人也不能在一起!何年何月才能見一面?也許自己該去錦華城,偷偷看他一眼?可怎么給他遞信?書簽上弄個什么圖案或者暗語?……八月十五這一批書簽賣得比七月七更好,除了魯官人,還有別的人從其他城市來批發(fā)書簽,八月十五后,侯老丈過去總是陰沉的臉也展開了——他們一共賣掉了兩萬書簽,對大量訂貨的人給了折扣,可因為邵子茗那邊價高,最后還是均價十文。雖然秦惟買了較貴的紙,可除去成本,他們凈賺了一百八十兩!侯老丈要給秦惟八十兩,可秦惟知道自己沒多少詩詞了,兩位老人要養(yǎng)老,就對侯老丈說這次活太多,他沒干多少,堅持只拿四十兩,讓侯老丈和羅媽兩個人各分七十兩,這樣,加上他們上次掙的,侯老丈和羅媽日后就不用為錢發(fā)愁了。侯老丈也理解秦惟的心思,想到這次拿了,下次就少拿些,而且,他不會向江公子要租金了。羅媽心情好,就不再計較侯老丈曾說要雇外人來,她甚至還愿意繼續(xù)住在這個破舊小院的東房,當她的婆子,那些銀子藏起來不用,就圖個心里踏實。侯老丈也沒想改變生活,他倒是跟秦惟說了,準備找些工匠來修補一下房屋,換換門窗什么的。下邊的大日子是九月九重陽,秦惟還能想起句“霜葉紅于二月花”,可有關冬至和新年,秦惟真記不得什么了!他打算去向學子們買些詞句,印上他們的名字,也可替他們傳揚文名,他們該不反對。秦惟給自己定位在出版商!等再掙幾筆,就可以出些小冊子吧?自己多少知道些后代的故事電影,就是文筆不行,還可以找人幫著寫……反正他的第一桶金掙到了,日后路會越走越寬。在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的年代,印刷品可是風行天下的。秦惟心安了,就找了一天去了馬掌柜的牙行。一是去拿房契,二是去看看邵子茗給自己買的院子。那時剛買了房子他就病倒了,后來一直心氣不足。如今掙了些錢,有了對未來的策劃,才能去面對那個宅子。馬掌柜看著比以前有了些活力,膚色也不是那么黃了。他見到秦惟,責怪地說:“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课夷菚r說幾天就來吧?可這都多長時間了?兩三個月了!這要是別人,不知要起什么心思呢!”秦惟卻知道這牙行生意講究信譽,一旦毀了,后面的買賣就沒了。秦惟自己巴巴地盼著有個穩(wěn)定的工作,自然不信馬掌柜會為了個院子把十幾年二十幾年的工作丟了,忙笑著行禮:“多謝馬掌柜,麻煩小乙兄弟再帶我去一次,我上次沒記住路。”馬掌柜將地契遞給秦惟,秦惟看了看,放入懷中。馬掌柜說道:“多謝你上次說我肝不好,我找了個郎中,一直吃藥,現(xiàn)在覺得好多了,不想以前那么累?!?/br>秦惟點頭說:“那就好。”馬掌柜出去叫了小乙,秦惟現(xiàn)在掙了錢,懷里總揣著幾兩銀子,痛快地交了車費,又上了驢車。小乙大喊:“走嘞!去看院子啦!萬通牙行做成了的買賣!”上次與邵子茗一起坐驢車尚是夏初,萬物生長,處處蔥綠?,F(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中秋,街兩旁的樹木葉子枯黃,行人都穿了夾衣,再無薄衫紙傘。秦惟看著秋日的街道,心情消沉:他總想起那天邵子茗坐在自己身邊的樣子。這一輩子他如果不和邵子茗在一起,也不想娶什么人,注定孤獨,還活不長,誰想到這種未來都不會欣然。上次他們坐了半天車,可這次,小乙一出了大街,就停了驢車,把韁繩拴在了街邊一個系馬樁上,給了旁邊一個算卦攤子上的老漢幾文錢,讓他幫著看驢,然后向秦惟一示意:“公子,這邊走,我?guī)阕邨l近路,半盞茶的功夫就能到?!?/br>秦惟問:“那你上次怎么不帶我們走?”小乙理直氣壯地說:“驢車進不去那巷子,何況,咱們還要去其他地方,不就得繞遠嗎?”可秦惟懷疑小乙是想借著邵子茗的穿著給萬通牙行打廣告,今天自己衣著樸素,他就不想多轉悠了。小乙領著秦惟,走入兩人寬的窄巷,一邊走一邊還告訴秦惟在那里轉彎,秦惟一一記下了。他們橫切過幾條街道,周圍的住家少了,又走了片刻,到了那條安靜的街道。這里因為人家少,比別處更顯得蕭索。街上的幾個門戶,還都緊閉著院子門,秦惟不禁問道:“這地方?jīng)]人住嗎?”小乙有些不好意思,來回看了看,小聲說:“這個,我現(xiàn)在跟你說哈,你可別說是我說的,這里……嗯……過去鬧過鬼……大家一般都不往這邊來,何況也沒店鋪,平常誰來呀?住這兒的,多是……不想和人來往的……”秦惟咬牙:敢情賣給了我們一座兇宅!外室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住這里的倒該是想避開人,也許賣家真的想在這里養(yǎng)外室……我可不能成外室!到了小院子前,秦惟拿出鑰匙開了鐵鎖,小乙隨著他走入院子。庭院還是那個樣子,只是又鋪了層新落的葉子,氣氛凄涼。秦惟暗嘆——如果能與邵子茗大大方方地住在這里,倒是個安靜場所,但要是讓他自己住,大概不久就會得憂郁癥了。他進了屋子,因為窗戶被席子封著,屋里很暗。上次他與邵子茗來,看的是格局,這次秦惟想看看屋內的細節(jié)。他走到屋外窗前,發(fā)現(xiàn)那些草席頂端有根木棍,掛在窗戶上面。秦惟伸手一舉,木棍脫了掛鉤,可是草席已經(jīng)酥爛,一碰就斷成了兩節(jié)。秦惟再走入屋中,光線射入房內,只見灰塵滿地滿窗,到處都要打掃,秦惟頭大。他出了屋門,又到后院瞧瞧,青苔片片,雜草叢生,地磚破碎,比屋子更難弄。要干的事情真不少,冬天馬上就到了,秦惟又懶得動了了。他對小乙說可以走了,往外走時,特意到邊上的石板處看了看——這個院子空著,保不定有什么人進來,別掉下去才好。石板上面沒有裂痕,很結實的樣子。為了記住路,秦惟領路,左轉右轉,不多時就回到了人居密集的地區(qū),從小巷出來又坐上小乙的驢車,驢車慢慢地往回走,快傍晚了,人們行色匆匆,該是急著回家吃飯,小乙也就不大聲嚷嚷了。眼看離著牙行近了,小乙大聲說“駕!駕!”看來想再展喉嚨給牙行做廣告,好讓馬掌柜聽見,忽然,旁邊跑來一片官差,拿著棍棒刀槍,吆喝著:“讓開!讓開!”小乙忙偃旗息鼓,拉著驢車到路邊站了。這是秦惟來后頭一次見到這么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