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他們怎么能和金大哥比？”

小森不放棄地說：“我是說那些沒有干過壞事的婦孺……”

金莫棄舉刀指著小森：“我就說你是高鵬那小子的兒子！在這里喋喋不休地為惡人辯解……”

“對呀！他是在為自己求饒吧！”“他是高鵬的兒子，絕不能饒了他！”……

夏玄弘突然對著金莫棄等人大吼：“你們給我離開！馬上！”

金莫棄看夏玄鋒：“夏二公子！金家……”

夏玄鋒抱歉地對金莫棄說：“我三弟剛剛掙脫困境，脾氣不好，金大郎多擔(dān)待。葛叔，你去跟大家說一聲，婦人小童就不要輕易殺了，除非他們有害人之心。金大郎，你們帶人繼續(xù)搜查匪徒，將寨中人等都聚集一處，好好看管，等天亮可以審問，莫放走惡人。那些以往享用了鷹嶺寨的好處的人，也不見得要用命來抵償，讓他們從此一貧如洗，就算是報應(yīng)了?！?/br>
前世夏玄鋒身邊的江湖好漢們幾乎全死光了，夏玄鋒背下了弟弟的尸體，仇恨無以復(fù)加！最后在官兵的協(xié)助下，徹底血洗了鷹嶺寨！可是現(xiàn)在，弟弟夏玄弘看著安然無恙不說，還對鷹嶺寨主高鵬的死十分悲痛。攻寨時，寨墻上的防守不堪一擊，自己帶著幾個人上了寨墻，己方人員沒什么傷亡……夏玄鋒也就沒那么大的戾氣了。

另一邊的葛叔也說道：“這倒是應(yīng)該，不然我們與那些匪徒何異？”他方才見了高鵬，忽然有種“這孩子不是個壞人”的感覺。就是因?yàn)樗鰟r住了金莫棄，高鵬還對他做了“謝謝”的口型。如果高鵬不是將死之人了，他也許會和高鵬說幾句話，看高鵬是不是真的干了壞事，說不定能替高鵬向其他人辯解幾句。

金莫棄還是不同意：“若是留下孽障，十幾年后來報仇，糾纏不清，不如現(xiàn)在就殺了，一了百了！”

小森抱著錦袋合掌：“若是想報仇，何止只在此世！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要看長遠(yuǎn)?！?/br>
金莫棄厭惡地看小森：“你為什么做這個姿態(tài)？你又不是和尚！”

小森抬起頭說：“我要出家當(dāng)和尚，我以前就是和尚……”

金莫棄叱道：“什么以前？我看你是妖魔附體了！該被燒死！”

夏玄弘恨金莫棄方才砍了高鵬一刀，抬腳對金莫棄踢去，被夏玄鋒和葛叔雙雙扯住，夏玄弘指著金莫棄叫：“你這個不知道好歹的！高鵬如果不休了金氏，現(xiàn)在寨破，金氏能有好下場嗎？！”

金莫棄也生氣，“寨破？！他不虐待我meimei，我金家會出手協(xié)助夏家？！鷹嶺寨能破？！”說完，他也覺得有些古怪——難道金氏被休是好事？可meimei受的那些苦是真的！他對夏玄鋒說：“夏二公子！金家為你們做了什么，人所共知！夏家的名聲一向很好，別被個不明大義的人給敗壞了！”說完他對身后的人們一揮手：“我們走！”十幾個人跟著他往山下去了，帶走了所有的火把。

葛叔對夏玄鋒說：“我到寨子里轉(zhuǎn)轉(zhuǎn)，跟大家說一聲?！?/br>
夏玄鋒點(diǎn)頭說：“葛叔小心，對那些寨匪不必手軟?！?/br>
葛叔回答著：“我知道?！币婚W身就走遠(yuǎn)了。

半山上，夏玄鋒攙著夏玄弘，夏玄弘拉著小森。下面的寨子里處處火光，映得天上群星無光。

夏玄鋒對夏玄弘說：“三弟，你看著些路?！彼苛^人，可是三弟武功沒有自己那么好，還是得注意些。

但是夏玄弘沒看路，眼睛直視前方，腳步凌亂，一步踏空，身體傾斜，拉得小森都險些跌倒。如果不是夏玄鋒在一邊架著他，他肯定拉著小森一起滾落到山下去了。

夏玄鋒忙將夏玄弘拉直身體，說道：“你小心！你看那孩子都沒穿鞋！”

夏玄弘好像突然醒了，彎腰抱起了小森，摸了下小森的腳，喃喃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我真的忘了……”

夏玄鋒懷疑夏玄弘這是在對那個落到山崖下的短命鬼說的，夏玄鋒雖然不責(zé)備夏玄弘，但私心也不理解夏玄弘——高鵬那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死就死了吧，三弟怎么這么難過？

抱了小森，夏玄弘走路穩(wěn)多了，一步步地到了山下，多生和韓楊樹正好走到了山下，多生看到幾個人，忙跑過來問：“寨……寨寨呢？”這個時候不該叫寨主了吧？

夏玄弘又開始流淚，可抱著小森沒說話。多生眨眼，見夏玄弘旁邊的夏玄鋒臉色陰沉，覺得有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就不敢再問了，和韓楊樹一起，跟在他們身后。

又走了幾步，夏玄鋒回頭說：“帶路！”

韓楊樹覺得雖然路兩邊又是死人又是火堆的，可這么與多生并肩走著其實(shí)挺好的……見夏玄鋒問他，一愣道：“你……要去哪里？”

夏玄鋒皺眉了——回高家大院？可三弟這個樣子……

夏玄弘開口：“回去……回那里……”

“哦……”韓楊樹拉了下多生，兩個人走到了前面，韓楊樹小聲問多生：“該是回寨……寨主的澡房吧？”

多生覺得寨主大概死了，不然一個勁兒地要找到寨主的公子怎么回來了？她抹著眼淚點(diǎn)頭：“是吧……”開始嚶嚶地哭。韓楊樹眼睛瞟著后面的兇神，小心地勸多生：“別哭??！別哭啦……咱們下了山后，我就讓人去提親……”

多生又感動又傷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夏玄弘抱著小森走，眼睛里總有淚水出來，視線迷迷糊糊。他覺得胸口壓著一座山，他每一次呼吸都疼，死都不會比這種更難受。

他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傻孩子明白：無論人的身份如何，向善之心最是難得。自己早就看出高鵬心好，怎么就因?yàn)樗莻€匪首，一直沒有對他寬和以待？自己拘泥于表面，將人分為了敵我，而非善惡……不，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他最受不了的，是小匪首高鵬不在了……

小森舉起錦袋說道：“你別這么難過，我把這個給你吧?！?/br>
夏玄弘心如刀攪——小匪首臨走沒給自己東西！就說了那么一句絕情的話！他是多么不相信自己啊！

夏玄弘搖了搖頭，哽澀在喉，無法出聲。

第89章第五世（25）

秦惟跟了他們一會兒，覺得大家看著都平靜了，就想如過去那樣四處游蕩一下，可有種無形的力量像鎖鏈般拴住了他，他幾次離開，都在百步外就又被拉了回來。

秦惟知道這種感覺，與上一世他陷在杜青的執(zhí)念中一樣，都是抓著他不放。前世是小森幫著他解脫了，這一世小森還沒完全復(fù)原，秦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守在附近，希望小森早日再得神通，他能跟小森交流，讓小森放飛自己。

高家大院的院門大敞，打著火把的人們來往進(jìn)出。有人看到了夏玄鋒，高興地喊：“二公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