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5
說,刻的都是小孩子……澡房的里間是正經(jīng)洗澡的浴室,青石鋪地,中間是一方白玉砌成的水池,水池下有一眼溫泉,池面淡淡的熱氣蒸騰。從池邊溢出的泉水流入嵌在青石板中的一個張著嘴的玉蟾蜍口中,下面是玉制的管道,通往前面的房屋,在高鵬的臥室下面繞了一圈,冬日給高鵬的臥室提供了地暖,再回到這里,從凈室下流過,不間斷地沖洗去污穢。溫泉沒有氣味,澡房里在冬天也溫暖如春。到了夏日,將通往高鵬臥室的閥門一關(guān),溫泉只流經(jīng)凈室,然后導(dǎo)入地下的暗石溝,流下山壁。全山寨只有寨主的獨子這里有這么先進的洗浴設(shè)施,老寨主過去曾在這里住過,后來搬到主院,將這里的院落再翻新,給高鵬作為新房。秦惟感嘆之余,又覺得命運弄人。高溫殺精,別說高鵬不行,就是高鵬沒問題,經(jīng)常這么洗著溫泉,也生不出孩子來,沒文化真是害死人。秦惟見池邊有個單人床一般的長椅,上面鋪了厚床單,想來是供洗澡后坐下。門內(nèi)一邊一個三層木架,架子的支柱雕成了竹子外形,每一層外都雕了竹葉的修飾。一個架子最上面是托盤,茶壺和茶杯,還有各色水果,中間是一層白色的巾子。另一個架子最上面是疊的整齊的內(nèi)衣褲,中間是腰帶襪子等,下面是兩雙木屐——是給男女共浴準(zhǔn)備的。秦惟再次暗嘆:別說高鵬沒給人破過瓜,就算他不是這么個渾人,讓誰懷了孕,洗幾次溫泉孩子也完了??磥碚媸翘煲^高家。水池邊站了四五個丫鬟,秦惟到了水池邊,不耐煩地說:“出去!出去!”高鵬的脾氣暴躁,一會兒一個主意,丫鬟們誰也不敢說什么,花生打了個手勢,丫鬟們將手里托著的裝著各種洗浴用品的籃子放在了池子邊,急忙出去了。秦惟見周圍沒人了,舒了口氣。浴室的門是可以閂上的,秦惟想去閂,可想到高鵬從來不鎖門,洗澡時有時讓丫鬟在旁邊看著,還常讓人進來送吃的。他把人都趕出去了,可也別太不同。于是秦惟虛掩了門,脫衣服扔在長椅上,踩著臺階進了水池,坐在水池邊緣的玉階上,水正沒到了下巴處。他閉了眼睛,想放松一下。可惜還沒三分鐘,就有個嘶啞的聲音在外面說道:“少寨主!出寨的人回來了,有要事要見少寨主!”聽這聲音,秦惟知道這是父親給自己留下的管家卞有財。卞管家今年五十來歲,曾經(jīng)是父親的貼身仆從,比父親大幾歲,陪著父親一起長大,深得父親的重用。高鵬對他特別信任,秦惟馬上說道:“我這就去前堂……”說著從水中站了起來,剛要上臺階,幾乎同時,一個人推開了門就走了進來,秦惟正光著身體,忙坐回水中,非常不快,喝道:“出去!”那個人彎了下腰說:“少寨主!他們正急著……”秦惟照著高鵬的脾氣,順手抄起了籃子里的一個刷子扔了過去:“出去!”那個人僵了片刻,抬頭見高鵬眼睛半瞇地看著他,眨了下眼睛,退了出去。秦惟皺了眉頭——這次不是高鵬,而是他自己:這個卞管家眉短嘴突,眼神不正,不像是個可依靠的,高鵬怎么能如此信賴他?竟然允許他隨意進入這個很隱蔽的澡房。接著秦惟就從高鵬的經(jīng)歷中得到了反饋:高鵬從十七歲開始,被父親帶著管理寨務(wù),旁觀父親處理事情,可惜那時他已經(jīng)開始糾結(jié)自己行不行的問題,只想著怎么趕快弄出個孩子來討父母的歡心才是最要緊的,心思不在寨務(wù)上。他只看了個熱鬧,從沒去深究父親行事的原理。高老寨主也覺得來日方長,沒急著讓高鵬接管鷹嶺寨的事情。父親突然過世,高鵬慌了,自然覺得父親用了一輩子的助手是最可靠的。高鵬從小就熟悉卞管家,不曾多留意卞管家的模樣,秦惟是因為第一面,才有了不同的印象。高鵬覺得卞管家不可能有異心,秦惟卻覺得正相反:卞管家叫高鵬“少寨主”,“少”,就說明他沒將高鵬看作成年的主人。秦惟揣測卞管家服務(wù)了高鵬的父親幾十年,很自然地會將高鵬與他父親相比。高鵬這么年輕,沒有歷練,加上身體缺陷,明顯沒有什么威嚴(yán)和手段,難免不會讓卞管家覺得主家今非昔比,進而考慮自己是否還要繼續(xù)委身在這么個無能的主人之下。這是個匪寨,不講什么道義,如果卞管家對高鵬沒情感,那么干什么都是可能的。雖然卞管家說有人在等著,秦惟見了卞管家后,反而不忙了。他仔細(xì)擦干凈了身體,穿了內(nèi)衣褲,又推開了一片墻壁兩寸許,扭開了機關(guān),拉出了下面墻壁里的一個抽屜——高家主人居住的宅院里,所有屋中都有暗格,有的甚至每面墻上就有一個,里面放的全是武器,就是怕被人堵到了屋中,沒有應(yīng)手的家伙。抽屜一尺見方,四尺深淺,內(nèi)壁上嵌著好幾把劍和各色匕首,還掛著兩匣子暗器,甚至有把小弩。秦惟選了綁在腿上的匕首,抬腿蹬著墻,捆在了右小腿上。踢回抽屜,懶得鎖,只將上面的墻壁推回了位置,走回長椅處坐了,才出聲道:“來人?!?/br>花生領(lǐng)著丫鬟們魚貫而入。秦惟任她們給自己擰了頭發(fā),又端來火盆烘干了頭發(fā),梳好了發(fā)髻,這才站起身。丫鬟們捧過來幾身衣服,高鵬尚在孝期中,非白既黑,秦惟指了套黑色的,衣襟上有金線繡的猛虎下山,秦惟知道這是高鵬一向的風(fēng)格——總想依靠外面的張狂掩飾住內(nèi)在的脆弱。秦惟沒怎么說話,與平時高鵬咋咋呼呼的神經(jīng)質(zhì)做派明顯不一樣。丫鬟們開始偷偷地打量高鵬。秦惟經(jīng)歷幾世,對人有了特殊的敏感,自然知道自己的行為讓人起疑了,可是他真的努力壞脾氣了!不分場合無間斷地使性子是很累的事,他已經(jīng)進化到了懶人境界。他一時想不出該怎么定位自己的新個性,只能先擺出一副生悶氣的樣子,等自己想清楚日后要干什么再做決定。出了澡房,站在廳中的卞管家再次催促:“少寨主,他們……”秦惟卻到圓桌邊坐了,一揮手道:“讓他們等著!我先吃飯!”卞管家愣了,這個小主人自從高老爺去世后對他言聽計從,怎么今天竟然這么執(zhí)拗?可高鵬氣虛,過去經(jīng)常在溫泉后立馬要吃東西,也許他對自己耍性子是餓的?秦惟此時也不想破了臉,免得卞管家疑心,就用高鵬蠻橫的口吻對花生等人說:“快點呀!沒見卞管家在等著?”卞管家目光游移,沒再開口催促,撩了衣襟,坐在了圓桌的另一邊。如果卞管家是個讓秦惟覺得可以信托的,此時照秦惟的性子,大概會笑著邀請卞管家上來與自己一起吃飯。但秦惟心里繃著根弦兒,比前幾世都更在意保存住原身的表象,不能讓人看出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