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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真不是玩意兒!”曹郎中嘆氣:“若是個孩子,也許真能救了,可阿惟心脈已衰,養(yǎng)是養(yǎng)不好了。但這靈芝也不能說沒用,我給他吃了,他能多些精神。”洪虎很失望,又問:“我去年帶回來一根人參,說是百年的老參,你用了嗎?”曹郎中搖頭:“我不敢用。只是真到了后面,大概就得用了?!?/br>洪虎眨眼:“你什么意思?”曹郎中說道:“人參殺人無罪,大黃救人無功。人參用錯,也能要人命。阿惟虛不勝補(bǔ),心脈懸如游絲,怕是擔(dān)不起人參。他說他怕拖拉,不愿拉撒在床上。他若太苦惱,就用一下,調(diào)足他的元?dú)?,讓他舒舒服服地走?!?/br>洪虎聽出來了,這意思就是將元?dú)庖幌掠猛?,人能走得快。他悶悶不樂地放下錦盒,說道:“我多希望阿惟沒有受傷……”曹郎中壓低聲音:“我那天看岳夫子特神氣地帶著小石頭走了,聽說是你二哥送他們?nèi)ゾ┏恰彼綄さ乜春榛ⅰ?/br>洪虎謹(jǐn)慎地回答:“我不懂這些事情,等我爹回來聽他怎么說?!?/br>又過了半個月,洪老大回來了。這半個月來,曹郎中用了靈芝,秦惟的病真的沒有繼續(xù)惡化,一直能自理,所以秦惟的情緒還好,甚至在無聊時能拿起本書翻上幾頁。每天洪鷹晚上和秦惟睡一屋,白天洪鷹去義學(xué)教書,洪家雇的兩個仆人輪流陪著秦惟。天氣入了夏,秦惟算著岳夫子和小石頭農(nóng)歷二月底離開,走上一個來月,現(xiàn)在是四月初了,應(yīng)該到了京城。京城將迎來一場政治動蕩,就如他是十七皇子時經(jīng)歷過的腥風(fēng)血雨。他有種力不從心的淡然,只能遙遙地祝愿小石頭安好,也希望那個與他沒有什么情份但有原身血緣關(guān)系的許府中,有無辜者能免于災(zāi)難。但京城離此真的很遠(yuǎn),他關(guān)注與否都無濟(jì)于事,秦惟索性不多想了,只想安靜地走過自己剩下的日子。洪老大是洪家的主心骨,崔氏和洪鷹找了第一時間,將岳夫子和小石頭的事情對他說了一遍。洪老大聽了,沉默不語。崔氏原來以為自己做的是件天經(jīng)地義的好事,見丈夫這樣的反應(yīng),有些忐忑,小聲道:“他爹,我讓二郎送他們?nèi)チ司┏牵赫f你早就知道小石頭是衛(wèi)家的人,你難道不想讓小石頭去給衛(wèi)家找回清白嗎?”洪老大長年行走江湖,看多了人心的良善和險惡,沒有回答崔氏的話,反而先問洪鷹:“你說,小石頭那天說不想上學(xué)了?”洪鷹眨眼:“是?。∥疫€教訓(xùn)了他呢!說他那么有才華,不能荒廢了學(xué)業(yè)??晌乙裁靼姿囊馑迹⑽└缒菚r看著不好了,像是要走了。小石頭想天天陪著他。大哥帶回來了靈芝,這些天阿惟哥比那幾天氣色還好些。怎么了?”洪老大又沉默了。洪鷹想了想,愕然道:“爹!您是說岳夫子不想讓小石頭照顧阿惟哥了?”崔氏啊了一聲,努力理解:“他是怕小石頭對阿惟太用心,就不把衛(wèi)家的事情放心上了?”洪老大用鼻子哼了一聲:“保不定他還覺得阿惟擋了小石頭回京的路,想讓小石頭早日擺脫阿惟呢?!?/br>洪鷹皺了眉——他對岳夫子一向尊重,突然意識到岳夫子有這個意思,覺得有些不能接受。也許是老爹多心了?洪鷹遲疑地說:“岳夫子,也許是,因?yàn)橄胱屝∈^趕快去救衛(wèi)府的那些女眷,才……畢竟,小石頭的母親不知是不是還活著……”他說著說著,反而沒詞兒了。那天的事情的確發(fā)生得太突然,前腳小石頭說不想上學(xué)了,后腳岳夫子就把小石頭的事兒捅破了。孝道這個名頭一壓下來,小石頭自然馬上就得走??扇绻⑽└绮∥A耍蔷土碚f了——生恩不及養(yǎng)恩,阿惟哥算是小石頭真正意義上的父母吧?岳夫子學(xué)識淵博,可也有種大城里來的人傲慢,過去話里話外說過“不該對小孩子太溺愛”,“字不好的人更該學(xué)習(xí)”之類的話,洪鷹那時就覺得他是在說阿惟哥,但小石頭太小,沒有聽出來。洪鷹覺得岳夫子挺看不起阿惟哥的。洪鷹想起在書里讀過,一臣不事二主,這些年小石頭對阿惟哥的照顧和依賴大家都看在眼里,岳夫子大概怕阿惟哥病體纏綿,小石頭為了阿惟哥滯留不走,或者,萬一阿惟哥死了,小石頭傷心過度……小石頭既然為了阿惟哥都想放棄學(xué)業(yè),岳夫子的擔(dān)憂的確有他的依據(jù)。老爹的眼光就是犀利!我讀多少書都不及父親的見識廣。洪鷹眼中露出欽佩。洪老大低聲說:“我把這話放在這里,岳夫子可不是為了小石頭的母親去的。他們這一去,定會給衛(wèi)家伸了冤情,皇上那里,正好借著這個由頭,把許家滅了。”崔氏不懂朝政,問道:“什么許家?”洪鷹斜視母親:“娘!許相??!”崔氏驚了:“許相?!那……那可是個特別大的官??!”洪老大點(diǎn)頭:“當(dāng)年我們在京城,親眼看到許家勢力滔天,許府的家丁成隊(duì)在街上走過,氣勢洶洶,禁軍都不敢惹。那時皇上才十六歲,我們在街上聽說,衛(wèi)家想替皇上出頭,讓皇上掌握朝政,就被許家安了個謀逆的罪名,一家男丁被殺……你想,別說皇帝了,是個人都會被氣得半死?,F(xiàn)在皇上二十六了,聽說許相身體不好,許家也沒了兵權(quán),這機(jī)會不就在眼前了嗎?”崔氏仰慕地看洪老大,連連點(diǎn)頭說:“哎呀,就是這么回事!岳夫子好像也這么說的,他帶著小石頭一去就能伸了冤,難道我不該讓二郎送他們?”洪老大嘆氣:“小石頭還太小??!這一去,多少人命就落在他頭上了。那些人有的罪有應(yīng)得,可也有像當(dāng)年小石頭那般的孩子,冤冤相報,若是真有來世,不還得還回去?二郎與這兩家有何恩怨?何必去沾染這血腥氣!”崔氏噢了一聲,點(diǎn)頭道:“你那時在就好了,你會怎么做?”洪老大搖頭說:“我不喜歡岳夫子現(xiàn)在就告訴小石頭這事,更不喜歡他帶著小石頭去京城。阿惟何嘗不知道小石頭的身世?當(dāng)初他就對我說,想等小石頭長大,我也同意。你看這么多年,我們都不曾說出來。岳夫子如果想給衛(wèi)家伸冤,自己去就行,此時如果時候正好,他一個人也能辦到,為何要讓一個孩子摻合在里面?小石頭如果是我的兒子,我就是死了,也不會高興見他在這個年紀(jì)就要張羅報仇。這事如果成的話,沒他也可以。萬一不成呢?他的下場會如何?我更愿他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再去犧牲自己……”崔氏呸了一聲:“你胡說什么!”她想了想,感嘆說:“你這么一說,若論情份,阿惟對小石頭更深?!?/br>洪鷹喃喃地說:“那是當(dāng)然了,岳夫子只是個夫子,不像阿惟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