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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儉如根本沒指望自己選個正妻,這事完全聽母親的,婚前看了一眼,不喜歡她的長相,也沒多想——反正日后是她天天要去見母親,母親看得過去不就得了?許儉如十八歲,何氏進了門,洞房之夜許儉如看著何氏那嘟嘟厚唇就沒了興致,勉強同房一次,后面就再也不想去何氏那里。然后隔三差五地就往家中抬人,春樓紅牌、小家碧玉、揚州美人、人們?yōu)榱擞懰矚g送的女人……許家權(quán)勢極大,禮物金銀收得手軟,養(yǎng)些個女子輕而易舉。等到許儉如二十歲時,后宅已經(jīng)有了五十多個偏房侍妾,雖然不敢說美過后宮,但足可以睥睨京城絕大多數(shù)同齡者。何氏從來不置一詞,每日虔誠地侍奉許老夫人,規(guī)矩守禮,堪稱是個女圣人。許老夫人看不過去了,在許儉如有了四個庶長子,五個庶女后,要求許儉如每月必須與何氏同房十天,直到何氏誕下孩子。母命難違,許儉如就與何氏同房半月,何氏懷了孕,他就離開了。何氏生下了一個兒子,雖然名義上是嫡長子,但是繼四個兒子之后,許儉如實在沒什么新鮮感,起名“許遠”,一點都不掩蓋自己的心思。兩年后,許老將軍糾集文武同盟罷黜了當時的皇帝,眾臣順從,何氏的父親何尚書卻不和時宜地大呼大叫不和禮法。新君上位后,許老將軍罷了何尚書的官,何家全體回老家。從此何氏在許家就成了個木頭人,許儉如再也沒去看她。許老夫人生了場大病,自覺不久,就定下了許儉如繼妻的人選,然后當眾說自己喜歡何氏的孝順,不舍得離開她——這已經(jīng)給何氏面子了,此時許家勢力沖天,連皇帝的立廢都掌于手中,許家四子雖然不成器,正妻之位也斷沒有讓一個娘家無官無勢還與許家為敵的女子占著的道理。若不是看在何氏多年對自己恭順孝敬的份兒上,一碗毒湯下去,何氏就會悄無聲息地病死了。一向不多言,從來沒有喜怒之色的何氏哭了,在一屋子的主奴面前下跪,引經(jīng)據(jù)典,求許老夫人容她撫養(yǎng)孩子到十歲,然后再去為許老夫人盡孝。那年,秦惟的原身許遠才七歲,何氏不過要求三年時光。許儉如三十來歲,后院已經(jīng)八十多人,有沒有個正妻真無所謂。許老夫人架不住何氏的眼淚,勉強地準許了何氏的請求,月余后故去了。許遠十歲時,何氏絕食而亡。半年之際,許儉如迎娶在許家首肯下新掌兵權(quán)的司馬大將軍幼女司馬氏。司馬氏出身軍伍世家,為人自然比何氏潑辣。府中又沒有了婆婆,嫁過來一年后熟悉了環(huán)境,就開始鬧騰。平時對那些妾室橫加指責教訓(xùn),對許遠也從沒有過好臉。好在何氏用三年時間對許遠進行了完整的心理和身體建設(shè),許遠可以應(yīng)付。許家本是武門,許老將軍原是領(lǐng)兵之人,只是后代無軍事才能,戰(zhàn)場上真刀真槍,容不得馬虎,許家無奈才放了些軍權(quán),專注朝堂。但許家兒郎自幼依然都要習武,何氏動用自己的嫁妝,私下托付了幾位武功師傅,讓他們對兒子多加訓(xùn)練。這些武功教習并不缺錢,難得的是許家四房主母,雖然只是名義上的,親自請人入客房,一一懇求,這個面子實在大。就是表面上他們都婉拒了,可袖中也納了銀票金條,后來對許遠的教導(dǎo)多了些。至于對兒子,她告訴兒子自己得了絕癥,只有三年時間。一個孩子得知母親將離開,心中升起了巨大的恐慌和悲痛,自然對何氏的教導(dǎo)一一銘記。何氏要求許遠幼時必須謹言慎行保身,等長大后再爭取父親的看重。她雖不知道許儉如的繼妻會是何人,但必然是出自權(quán)貴之家。她告誡許遠繼母有了兒子之后,要特別小心……何氏臨終前,讓許遠床前發(fā)誓:不可信任這府中任何一位親人,一旦長大,就去軍中效力。許遠在何氏死后木訥懵懂,大家以為他還是個小孩,因母去世悲傷過度。世上沒有不漏風的門窗,許遠從下人口中知道了自己母親去世的詳情,甚至父親說母親嘴唇難看等等閑話,變得更加沉默。他練武極為刻苦,在家學(xué)中就沒有了精力,經(jīng)常無法完成功課,有時上課也會睡著,久而久之,人們都知道許遠沒有繼承父親的聰明,肖母無二。許遠沒有企盼繼母對他該有什么養(yǎng)育之情,自然盡量避免繼母的注意力,如此安然過了三年。繼母在一年前生了個兒子,許遠能察覺到繼母對他比原來重視了:繼母調(diào)換了他身邊的丫鬟小廝,對父親抱怨自己不明禮數(shù),舉止粗俗,失于教導(dǎo)。于是減武增文,不再讓過去的幾個武功師傅教他,請來了個娘家的教習給他十天“練習一次”,其他時間都在家學(xué)中背書。許遠想起母親的警告,格外收斂,在司馬家的武師面前竭力藏拙,不敢露出功底,可又不能讓對方傷到自己,自然動作束手束腳,那個武師稍微動作大些,許遠就認敗停止,不再抵抗。武師自然告訴主母許遠武功不濟。而文字上,許遠本來就不行,這點倒是本色出演,無論他花多長時間背書寫字,家學(xué)中他的成績總在底端。一年間,四房嫡子許遠“愚笨不堪,文武不就”的話就傳開了,不僅是許家內(nèi)部,連京城都說許儉如風流聰穎,子女中不乏才華容貌過人者,但唯一的嫡子卻如此低能,真是可惜。秦惟可以感覺到自己原身少年表面沉悶下的憤恨和焦灼,許遠心中充滿了血腥和暴力的向往。如果不是母親曾經(jīng)嚴厲地告誡他只許在從軍前露出武功,他真想干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震撼京城,讓人們眼珠掉下,得到父親的肯定,成為一個出色的嫡長子……秦惟長長地出氣,暗道自己的原身怎么這么想不開!就那么個父親你還想得到他的肯定干嗎?他不肯定才是好的!不然你不成了他那樣的人了嗎?還出人頭地?那邊是掌兵的司馬家,若是露出一絲半點的可造之才,繼母會讓自己活著?原身的母親何氏才是真正聰明的人,如果自己不壓抑藏拙,許遠吃在府里喝在府里,讓許遠病了死了,是分分秒秒的事。本來繼母拿著許遠去平衡那些庶子女,自己還算是有用?,F(xiàn)在繼母有了親生兒子,他這個嫡長子的日子就有限了。只是繼母的兒子還年幼,現(xiàn)在兒童夭折率高,繼母的兒子不知會不會長大,秦惟可以肯定,繼母的兒子一長到六七歲,自己就會消失!難怪何氏要求自己去投軍,那樣不僅能活下來,如果有了軍功,也許還能獨立出來……夠嗆,許家勢力如此之大,自己哪里能露出反骨?那樣的話,不僅繼母,大伯也會要了自己的命吧……秦惟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攪得頭大,他翻了個身,根本不想起床,思索著如果從此就當個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