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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就要轉(zhuǎn)身,可又遲疑地看秦惟:“你是小王子嗎?你怎么會說漢語?”秦惟撇嘴:“我的確是小王子,可上輩子是漢人,你們信嗎?怎么了?你不想走了嗎?”周良和王栓明顯不相信,周良還真不想走!他覺得還有疑惑,又問:“你為何說我父會殺了我?”秦惟揚眉:“那邊是你父親?”周良回答:“是?!?/br>秦惟皺眉了:對方被殺是老僧人說的,可是父親為何要殺了自己逃回去的兒子呢?虎毒還不食子呢……周良又慢慢地補充道:“我是庶子?!?/br>秦惟目光中露出了然,帶了些許笑意道:“歡迎旁觀我家正在上演的嫡兄滅庶弟的大戲,但愿對你有所啟發(fā)?!?/br>周良見不得一個胡人這么嘲弄自己!瞇眼道:“你真不怕我殺了你?”秦惟鼻子哼氣:“殺就殺唄,你也不是頭一次干錯事!”上一輩子方臨洲幫著太子殺了多少人,其中肯定不乏無辜之人。周良覺得這話刺得他胸口大痛,眼淚都要出來了,他鬼使神差地說:“要不,我?guī)阕甙?!”說完他自己都驚了?!他這是怎么了?!現(xiàn)在改口還來得及不?秦惟笑著問:“當(dāng)你的俘虜?抓個小王子回去有派?”雖然知道胡人少年在玩笑,可周良氣得都哆嗦了:“我不像你想的那么無恥下作!”秦惟知道自己“俘虜”兩個字觸到了他的痛處,忙說:“好吧,我沒那個意思。你的手臂和前胸都流血了,過來,讓我看看!”這輩子的方臨洲血氣方剛,比上一世簡單多了。周良低頭,發(fā)現(xiàn)一縷鮮血順著握刀的右手腕滴落,胸前的傷口也滲出鮮血來。他原來被砍了幾刀,一直沒好完全,經(jīng)常流血,可他怎么能讓一個胡人幫他?周良搖了下頭!秦惟在床邊提起了一個小石罐——里面是石路存著的治外傷的草藥膏子,堅持道:“快點快點!我給你上些藥,不然你跑出去,狼聞了血就會追著你?!彼尼t(yī)生毛病!總不能對有傷有病的l-e-a-v-ealone!王栓插了句嘴:“還是上些藥吧,我那里沒有。”理智上,周良根本不想聽這個胡人王子的話,既然不殺他了,立刻走就是了!時間緊迫?。】墒悄涿畹?,他就將刀換了手,身體里有種沖動,想到那個少年身邊,讓他給自己看看傷。他剛要把右手從袖子里退出,又猶豫起來——這不對吧?秦惟不耐煩地說:“快呀!你有多少時間?想等天亮嗎?!”周良不多想了,脫了一邊袖子,站到了秦惟床邊。秦惟坐著,頭只到周良的胸膛處。秦惟看了眼皮開rou綻的傷口,對王栓說:“給我塊布?!笔种笍氖拗胸喑鏊幐啵颐Φ啬ǖ綆椎纻谏?,自語著:“別太講究了,什么消毒之類的,真顧不上了……”王栓遞過來了一小塊布,秦惟看了看,撕開骯臟的邊緣,將剩下的包扎了周良的手臂。他打完結(jié),抬頭說:“沒有長的布,胸口的傷不要碰,好了!”周良居高臨下地看著,見胡人少年嘴角微翹,眼神專注地給他理傷……他再次有種熟悉之感,忍不住問道:“你我認識嗎?”說完自己也覺得荒唐!他是被俘了才進入了胡人的國土,這個少年看著就身體不好,不會去漢地遠行,他們怎么可能認識?秦惟卻一笑:“當(dāng)然……”周良愕然,秦惟接著說:“……上輩子吧。快穿衣服!別傻站著!”周良的臉騰地?zé)崃?,好像才察覺自己光著上身站在人家臉前,忙背了身體,把胳膊伸入袖子。秦惟把石罐放在地上,躺回枕上,見對方低頭發(fā)窘的姿態(tài),笑著說:“我上輩子也見過你沒穿衣服的樣子,別害羞……”周良卻像被什么狠狠地打在了頭頂,猛地轉(zhuǎn)回身看秦惟,眼睛發(fā)直地說:“你跟我說說,上輩子是怎么回事?……”他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人聲,秦惟臉色一沉:“別耽誤時間了!能跑還不快跑?!我要是像你這樣利索,早跑了!”王栓也往外拉周良,周良卻扭著頭看秦惟,再次說:“你……你跟我走吧!我發(fā)誓!我不是為了……”這次他知道自己是真有這個意思,不是在胡說八道!秦惟揮手:“快走快走!我得等我的哥哥!馬奴!不許動我哥哥他們準備的馬!”王栓匆忙地說:“額……他們牽走了要用的,我找的是他們挑剩下的……”秦惟說:“我聽我哥說過,要去漢地,你要先往西南去,過了山腳,再往東繞個彎兒。”王栓點頭:“好好,我會……”將周良扯到了帳篷門邊,周良眼睛看著面容平靜地半躺在床上的少年,心中涌起強烈的不舍之情以致他眼睛里竟然有了淚光,他說:“我叫周良,你叫什么?”秦惟不耐煩地繼續(xù)揮手:“快走!”耳聽著那些聲音近了!王栓狠命拉周良,周良掙扎著:“告訴我你的名字!”王栓說:“他叫石留……”秦惟否定:“不!我叫秦惟!秦嶺的秦,豎心惟。你最好記住了!快出去!”秦惟?!周良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聽過。他正迷茫間,王栓使勁把周良拖出了帳篷,又扯著他的手開始跑,焦急地說:“快??!你不想回漢地了嗎?!”被冷風(fēng)一吹,周良的腦袋清醒了些,方才的感覺像是做夢一般,他弄不懂本來氣勢洶洶地要去殺了的少年怎么如今讓他牽腸掛肚,他邊跑邊問王栓:“胡人的太子真的是想殺了這兄弟?”王栓對胡人深惡痛絕,雖然覺得小王子可惜,但也不心疼,殺了就殺了。他低聲回答:“我聽說是,他們兩個是小娘生的,外家被單于的大妃滅了,單于一直不親近他們,胡人太子這回特地往這邊來,就是想把他們收拾了!”他說完,周良半天沒言聲,王栓這才想起周良剛才說自己是庶子——也是小娘養(yǎng)的。他有些抱歉,補充道:“這兩個兄弟都不識字,那個哥哥有把子力氣,弟弟總是病歪歪的,不像小將軍你……嗯,很有用?!?/br>周良問道:“他怎么會說漢話?”王栓說:“我過去可從來不知道!他前些日子從馬上摔下來,腦子碰著了,也許是突然就會了?!?/br>兩個人跑到王栓藏馬的地方,王栓將一件皮大氅給了周良,自己穿上了另一件,低聲說:“大軍過來,真有許多東西,我用馬換的,那個哥哥的人也藏了馬,看來是打算著逃跑,大王子那邊的人根本沒發(fā)現(xiàn)。”周良將大氅穿在身上,上了馬,王栓領(lǐng)路,還拉了兩匹空馬,向明亮月光下黑暗的山影處騎去。周良騎馬跟著他,身后,那個胡人少年所在的地方人聲喧雜,周良忍不住一次次回頭,有個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