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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只不過是個掛著名的常人,日后能否封王先別說,就沖他這次干的事情,從皇家爭斗中活下來都希望渺茫,“死遁”是對他和對洪家最好的出路了。雖然是這么想的,苗氏只說道:“我去跟你大舅說說你的意思?!?/br>秦惟伸手握了下苗氏的手背:“舅母,讓您們擔(dān)心了。我日后會往西北那邊去,洪叔說他會幫著我的。”這時代的人講的是“抱孫不抱子”,有錢的人家,孩子一生下來,就交給奶娘。有點(diǎn)兒社會地位的家庭,父母說話時,小孩子們,哪怕是幼兒,都要老老實(shí)實(shí)地站著,撒嬌膩歪都會被斥責(zé)。洪大公子行坐端正,見著父母就行禮,苗氏不記得自己的孩子這么握過她的手。秦惟黑乎乎的爪子一觸,對于苗氏卻像是針灸扎到了xue位上,她的手背一陣發(fā)麻,心尖兒也隨著顫,只覺得這孩子真是可憐,自己這么多年來怎么能因?yàn)樗獠缓枚辉付嗾疹櫵??僅在過年他來拜年時對他笑笑,平時總把他當(dāng)成個外人,家里只有丈夫總讓兒子去給他問個安好?,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脾氣臭是因?yàn)槿睈垩?,自己該更加疼愛他才是…?/br>苗氏溫柔地看秦惟:“好,你去與你大舅說說。只是你自己,要多小心?!?/br>她的口氣與前世母親的口氣神似,秦惟想到自己得了母親那么多的愛護(hù)和資助,卻沒有回報一分,再次抽泣,“謝謝……母……舅母?!?/br>苗氏眼睛也濕了,有些擔(dān)憂地說:“你別在意,你得與我府的仆人換衣,跟著我的車,我們趕快回城吧?!?/br>秦惟點(diǎn)頭說好,一點(diǎn)都沒有抵觸地就出了車門,在車外墻下,與石有田換了衣服。秦惟將路引給了他,又告訴了他去哪里等洪老三。洪府馬車下了山,石有田穿著秦惟的衣服等了半天才離開,在山下與洪老三會合,兩個人騎馬回城。他們過城門時,果然被反復(fù)查問,兩個人是十七皇子府中的仆從,洪老三說他們是去鄉(xiāng)間探親,因?yàn)樗麄儎佑昧嘶首痈鸟R匹,有兵士甚至陪著他們回了十七皇子府,皇子府的門人見是有關(guān)馬匹,就叫來了管家和掌著車馬的向東,管家不知道這些仆人為何出府,可他們是洪府的人,自然應(yīng)承,向東更擔(dān)保是十七皇子準(zhǔn)他們用了馬匹的,兵士才離開。洪家的車馬并沒有受到阻撓,順當(dāng)?shù)鼗亓撕楦?/br>入了洪府,秦惟穿著仆從的衣服低了頭跟著苗夫人進(jìn)了后院。洪銳行動不便,從一早在正廳中坐著就沒離開過,現(xiàn)在聽說夫人回府,更凝神等待。苗氏到了門口,示意后面的婆子別進(jìn)來,洪銳坐直,剛要問苗氏外面的情形,就見十七皇子跟著苗氏進(jìn)了門。洪銳的臉立刻就沉下來了!這個混賬孩子!若是自己的親生的,一定要痛打一頓才行!秦惟見了大舅洪銳,再次熱淚——他猜想過這個舅父可能是自己前世的父親,果然如此。即使相貌不同,前世的父親從沒有這么滿面蒼涼,還缺了一只手臂和腳,但那種讓他突然心如刀攪的感覺,必須是!前世的父親把秦惟當(dāng)成了他千百個嬰幼病人中的一個,和他說話總帶著幾分哄勸的口氣。秦惟記得小的時候,父親有時抱著他邊親邊說:“別長大了!就這么一直可愛吧?!?/br>后來jiejie曾經(jīng)對父親說:“爸!您看您!總說不讓弟弟長大,現(xiàn)在好了,二十好幾了,還跟個孩子一樣!不像個男子漢!”秦惟也覺得自己一回到父母身邊,就還是個孩子。而父親笑著說:“誰說的!小惟是醫(yī)生,醫(yī)生能從死神手里搶人的性命,那是頂天立地的,怎么不是男子漢?”……秦惟鄭重行禮,帶著哭腔說:“舅父,我不孝……”他遠(yuǎn)在異時空的父母,他無法傳達(dá)的歉意!洪銳的怒氣當(dāng)場xiele一半!苗氏走到洪銳身邊坐了,小聲說:“孩子知道錯了,他說想死遁,往西北那邊去呢?!?/br>看來他惹的禍不??!洪銳氣呼呼地哼了一鼻子,狠狠地瞪了秦惟一眼:“還在這里干嘛?!快回府去!”苗氏打著圓場:“最好等大郎回來,帶著他過去。”洪銳沉吟片刻,說道:“還是別耽擱了,你派個婆子,去送些東西,讓他跟著?!?/br>苗氏點(diǎn)頭:“那也好。我去準(zhǔn)備一下,殿下在這里稍等片刻?!彼鹕沓鋈ィ葜芯褪O铝饲匚┖秃殇J。洪銳壓著氣說:“你是不是去截華山的人了?!”秦惟嘆了口氣,甕聲說:“是……派人了……”洪銳咬牙:“糊涂!”秦惟接著說:“我又去想把他們叫回來……”洪銳切齒:“胡鬧!”秦惟垂頭喪氣:“可是到晚了,太子的人已經(jīng)被殺完了,我的人扔了些石頭,可也算是一員了。”洪銳真想打這個渾小子一巴掌,可看著他低頭站在自己面前很委屈的樣子,又下不去手,只能狠拍了下座椅扶手:“愚蠢!”秦惟鼓著嘴,心里埋怨那個老僧人——您怎么就不能讓我早點(diǎn)來?!這寸口趕的!上不上,下不下!洪銳頭一次見十七皇子這軟弱樣子,覺得自己的口氣太兇悍了,再怎么說,這孩子是個皇子,過去在自己面前哪次不是橫不是鼻子豎不是臉的乖張樣子,這次犯了錯倒是有些人樣兒了,能有死遁的主意,說明他長大成熟了,不能對他太狠。洪銳嘆氣,說道:“你能想出摔傷的主意是很聰明的?!?/br>秦惟嘟囔著說:“謝謝大舅?!遍L輩的夸獎自然要道謝。竟然這么隨和了?洪銳大覺不適應(yīng),愈加放緩了口吻問道:“你那傷勢會好起來嗎?”秦惟搖頭:“不會?!?/br>洪銳皺眉:“小心露出馬腳。”秦惟點(diǎn)頭說:“好,我一定注意,大舅別擔(dān)心?!蔽沂枪强漆t(yī)師,內(nèi)行作假,一個頂十個。十七歲的少年,半低了頭,不敢看他,面容消瘦憔悴,語氣里有種難以言喻的順從和乖甜,洪銳心頭驀然悶痛,頭一次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外甥,對不起死去的meimei,一時竟然再說不出半個斥責(zé)的字。苗氏從外面進(jìn)來,領(lǐng)著個年紀(jì)大的婆子,說道:“傍晚了,你們快去吧。”秦惟對洪銳和苗氏行禮:“多謝……”當(dāng)著那個婆子,他沒叫出大舅和舅母。其實(shí)那個婆子今天與苗氏去的靈音寺,知道這是十七殿下,可真的不敢相信!那個殿下哪有這么有禮貌的時候?!洪銳與苗氏兩個都同時點(diǎn)頭,示意他快走,秦惟知道現(xiàn)在九十九步了,得趕快走完最后一步,隨著那個婆子走了。婆子手里提著個禮盒,秦惟在她后面跟著,就是平常仆從送東西的樣子。他們穿過了院子,正要出門,領(lǐng)著幾個人從外面回來的洪大公子與他們打了個照面。洪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