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給自己改了名字，秦惟接著說：“我可以脫了你們的奴籍，可會繼續(xù)雇你們在府里?！睅熜值艿?，還弄什么仆人哪。

兩個人都驚呆了——脫了奴籍，從商賺錢歸自己，子孫能科舉，中了秀才就有免稅田，若是中了舉，還能當(dāng)官……哎呀，前途不能太美好！

小木還以為聽錯了，向東到底大了，很快反應(yīng)過來，嚴(yán)肅地問秦惟：“殿下想讓我們?nèi)プ鍪裁词?？”殺人放火，然后命都沒了，脫了奴籍又有什么用？！

秦惟壓低聲音：“不是你們?nèi)プ鍪裁矗俏蚁氤龀?，大概得十幾天?！?/br>
這事可不容易！小木看哥哥，向東皺了眉。

秦惟也知道不可能一撅而就，說道：“咱們一步步來，先讓小木到我身邊?！?/br>
“小木？”向東愕然，秦惟對小木一點頭：“就是他！”

向東看小木：這人我認(rèn)識！

小木干澀地笑：“那個，殿下剛給改的?！?/br>
向東想起自己剛得的名，再看秦惟——這位殿下今天怎么了？熱衷給人改名？

門外有人大聲報：“殿下！宮里來信兒了?！?/br>
秦惟微提了聲音道：“進(jìn)來?！?/br>
一個太監(jiān)進(jìn)來行禮：“十七殿下，太子殿下今晚在東宮擺宴，請諸殿下前往賞花品酒?！?/br>
秦惟心說哪里有今晚擺宴，早上才來說的？看來不是真心相邀。他想了片刻，記起好像從下人處聽說，太子要納戶部尚書的女兒為良媛，該是借著這個由頭辦的酒席。

秦惟才來，真沒有心思去參加一個納妾晚會，剛要出口推了，可發(fā)現(xiàn)在記憶里，這個十七皇子次次都要去，每次都要找別扭，借酒撒瘋，這次不去倒是不正常了。

秦惟沒好氣地嗯了一聲，那個太監(jiān)帶著虛假的笑行了一禮，退了出去。一出門，臉就拉了下來，一路腳步匆匆地出去了——連個跑腿費都沒有！這個窮酸十七皇子！誰想來通報！

太監(jiān)離開了，秦惟站起來，對著門外的幾個人說：“從現(xiàn)在起，小木就是我的貼身隨從了，你們有空跟他說說規(guī)矩，可是別累著他！”

眾人忍不住輕啊了一聲，看向小木。小木發(fā)抖，結(jié)巴著說：“這個……這個……殿下……我……不能……”

秦惟上前一步一把摟緊了小木的肩膀，堅定地說：“你肯定能！”

小木搖頭：“不……我不能……”

眾人：能什么？

秦惟無視小木的謙虛，又面對大家：“小木的哥哥向東，從今天起，就管車馬出行吧！有什么不明白的，讓管事的來見我！”

他的口吻像以往般惡劣，但是說的話太出人意外，人們都呆了。

秦惟板了臉，使勁晃了一下小木的肩膀，小木咽了口吐沫，啞著聲音說：“你們……沒聽……聽見……十七殿下說什么嗎？”

秦惟贊同地點頭——孺子可教！我就知道小木是個聰明孩子，不然怎么可能我的師弟呢？

人們零星著應(yīng)了一聲，秦惟放開小木的肩膀，拍了他一下，說道：“去換身衣服，今晚隨我出去！”

小木腿一軟，險些坐下去：“我……我沒進(jìn)……進(jìn)過宮……”

向東躬身：“殿下！我一定遵殿下旨意！請您……”

好像我拿進(jìn)宮來謀害小木似的！秦惟立刻順?biāo)浦郏骸拔冶緛硪矝]想讓他進(jìn)宮，他就在宮門外馬車等著我吧。”

向東松一口氣，深深行禮：“謝殿下開恩！”

秦惟真別扭，一伸手也拍了一下向東的肩膀：“沒事！”

眾人悚然地看秦惟，秦惟臉色一冷：“怎么了？”他常年陰狠的面容紋路還在，人們都回避目光，低聲稱是。

秦惟握住了小木的一只胳膊，“陪我去花園里再走走?！辈挥煞终f，將小木拉著出去了。

其他人又跟著，連向東都不想離開，也綴在后面。大家眼睛都緊盯著十七殿下的背影，希望能看出些解釋來。

秦惟扯著小木疾步走，與人們離開段距離，將嘴對著小木耳朵，小聲說了自己的計劃。后面的人們看著，只覺得這兩個人形容親昵，十七皇子的企圖一目了然！小木脖子僵硬，看著想躲開又不敢的樣子……小木那個長相！十七殿下這是什么眼神？！

小木聽了秦惟的打算，氣都喘不上來，兩腿打顫地往前走，秦惟問他是不是明白了，小木點頭；秦惟讓他去跟他哥哥好好說說，小木點頭；秦惟讓他多加小心，小木含淚點頭——小心有什么用？這是小心就能辦成的事嗎？

他們遛完回來，府中的管家已經(jīng)來了。秦惟以毫無理由又不容分辨的口吻，硬是讓向東管了車馬。接著又要來了小木和向東的賣身契，找了個沒別人的時候，塞給了小木。管家本來就是洪府派給十七皇子的，見他提拔的是洪府的仆從，也沒攔著。他覺得十七皇子有些小孩子氣，只要別干出格的事，鬧鬧也沒什么。

小木這半天心跳得快死了，他不知道該喜該憂，這十七殿下今天是犯了瘋病了！但不管怎么說，身契到了手里，有空趕快去官府消了奴籍，這可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喜事！就為了這，他定下了心：聽十七殿下的領(lǐng)導(dǎo)！就是十七殿下想做死，他跟著死就是了，只要哥哥能保下來就行。

吃了午飯，秦惟還睡了個午覺。

小木在幾個宮人含著惡意和譏諷的目光下，被呵斥著學(xué)習(xí)了些基本的應(yīng)答。他的衣服換成了上等仆從的裝束，因為來不及做，只能穿別人的，袖子長出一大截。

借著給十七皇子察看去宮里的車馬，小木去見了哥哥，把賣身契給了他，又將十七皇子的打算和自己的想法對他說了。

向東過去只是個園子里挑水擔(dān)糞干粗活的，如今突然管了車馬，立刻手忙腳亂，雖然十七皇子府也就四五匹馬，兩三輛馬車。此時又聽了小木說的，向東很沉穩(wěn)的性子也有些慌神了。

向東過去沒機(jī)會接觸十七皇子，對十七皇子往日的行徑一無所知。可是拿了兄弟倆的賣身契后，卻為十七皇子擔(dān)起心來。他想來想去，記起了府中的一個老宮女。聽說她是原來洪家送入宮中的，一直在浣衣坊，十七皇子建府的時候一同出了宮。她年紀(jì)大了，身體也不好，現(xiàn)在府中不管事，可人都說十七皇子對她很尊重，幾乎是拿她當(dāng)半個乳母一樣看待，她在府中等于養(yǎng)老了。向東決定找個機(jī)會去見見那個老宮女，不能將十七皇子要做的事泄露出去，最好能說服她去勸勸十七皇子?；实刍首觽儧]一個在意這個沒靠山的十七皇子，十七皇子最好別干傻事。

秦惟按照本主過去的習(xí)慣，去皇宮到得稍微遲了些。府中的車馬留在了皇宮門外，他只帶原來宮中的兩個太監(jiān)進(jìn)了宮。入宮門后他乘了宮攆，前往東宮。宮殿的風(fēng)格是他熟悉的紅磚黃瓦，大塊青石板鋪了路。日薄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