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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果然派出上百護(hù)衛(wèi)前往華山隆重相迎,十七皇子猜測其他皇子也會派了人出去“迎接”。他不甘落后,仔細(xì)研究了華山前來京城的路徑,揣測各方動態(tài)。他的外家沒了武力,可其他皇子的外家有的是掌兵的武將,憑武力值不低于太子的侍衛(wèi)。十七皇子只希望撿個落,把漏網(wǎng)之魚殺了就行了。他選了兩處僻靜之地,派了十來個人去埋伏。日后如果登基的不是太子,他也算是為拉下太子出了把力。如果登基的是太子,他已經(jīng)讓人務(wù)必收拾干凈,別讓人抓到把柄。怎么看,這都是件容易的事。這些人已經(jīng)離開半個多月了……該已經(jīng)到了埋伏的地方!秦惟忽地坐了起來——老僧人說過有一世,那個冤家隨老師出山被自己殺了,難道自己是重生了?!……可接著,秦惟在記憶中得到了這個朝代的信息,竟然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個朝代,有秦有漢,可是漢朝劉邦死后,韓信竟然反了,可惜也沒多久,自己就被滅了,然后天下提前大亂,各種朝代更替,可是社會的結(jié)構(gòu)和內(nèi)容卻與秦惟熟悉的前世相似……難道人的每個決定,就產(chǎn)生了一個平行世界,名字不同,可該來的還是來了,有佛道,有世家,有各種傾軋……他管這些干嗎?先想想他自己吧——難道不是重生?是穿越?一個不同的層面?或者,這本來就自己生活過的世界?那個老僧人說什么三千大千世界,都是幻境……那他讓自己來這里是干什么?怎么不回到前世?他說什么要解因果?這是歷史的翻版?重新開始?還是因為自己剛被那個人殺了,現(xiàn)在自己正可以殺了他解恨?……一想起自己怎么被人所殺,秦惟就心緒惡劣!他又想起了父母……如果沒有女強(qiáng)人jiejie,他的父母可怎么辦?!一個小小的聲音冒出來:殺了他!殺了他!你這么能干,也去把太子殺了吧!然后可以再殺了其他的皇子,自己當(dāng)皇帝,不喜歡誰就殺了誰……“閉嘴!”秦惟大聲說。秦惟知道這是他原身的思想境界,這缺愛的孩子皇后不理,皇帝不愛,又護(hù)不住對他好的人,偏偏見識和手段都很有限,怎么也翻不出大浪來,自然憋悶得要死。被自己入主還不甘心,看來是想成為精神分裂的另一人格。秦惟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對這種幼稚的思想碾壓無障礙。幾分鐘前與老僧人的交流雖然信息量充足,可遠(yuǎn)不及這么多年他當(dāng)醫(yī)生洗腦得徹底。他讀過的醫(yī)書比兩層樓都高,他經(jīng)過幾百次大考小考,他在手術(shù)燈下的一次次血里來血里去,一直是救死扶傷,從不是害人性命。習(xí)慣成自然。他雖然恨前世那個人要了他的命,可現(xiàn)在想到自己派出的人最后能真的殺了那個黑癟三的轉(zhuǎn)世,他也沒感到報復(fù)的快樂——在這里,他們認(rèn)識嗎?他不是懷恨的少年,對皇后、太子無感,沒心思?xì)⑺麄?,更不想為報?fù)他們?nèi)e人。如果他去殺一個還沒見過的人,那他和前世那個殺人犯有什么兩樣?!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他內(nèi)心其實不信什么“宿世糾纏”能作為殺人借口,他認(rèn)為做人得遵循法律道德。那個老僧人怎么就不能讓他回到現(xiàn)代呢?他會贊同那個人依法被槍斃,但是,他還是不會自己親自派人或者動手去殺了他。他很潔身自愛。再說,那個老僧人提到那一世后來太子殺了自己,若是境地相同,想來這事太子終是查了出來?,F(xiàn)在哪怕他真的想有害太子,也不該走這一步損人不利己的敗棋。更何況別的皇子已經(jīng)派人了,那個人也不見得能躲過別人的殺手,他大可在家幸災(zāi)樂禍,但不必湊這個熱鬧……他需要將派出的人叫回來。哥就是這么高尚!但是怎么叫?他有本尊的信息庫,記起當(dāng)初他派人出去時,選了他最信任的洪家人領(lǐng)隊,帶走了他全部心腹。洪家大舅見面就對他說要修身養(yǎng)性,要深居簡出,時不常還讓人給他傳話,都是特別怕他惹事的意思。他怕洪家大舅知道了會阻攔,還對人家下了死命令:讓他們直接去埋伏地點,不許與其他人聯(lián)系,不得聽他人的調(diào)遣?,F(xiàn)在讓個他沒重用過的人去說“這事算了”,他們不信怎么辦?秦惟來自一個事必親躬的社會,覺得最妥當(dāng)?shù)?,是自己跑一趟??苫首硬荒艹鼍┏?,這事怎么安排?秦惟滿腦袋官司,坐著良久不動。旁邊的人們聽見他說“閉嘴”,都以為他在斥責(zé)那聲“殿下”??磥硎呋首与m然坐起來了,可其實是沒睡醒,下床火旺盛,人們無論原來是不是張著嘴,都馬上閉了雙唇,不敢再問安。可能是因為自幼喪母,失于管教,十七皇子為人陰狠刻薄,動輒打罵宮人,雖然沒到把人弄死的地步,大家都猜測那只是因為十七皇子知道自己不受寵,再出人命怕會更不招皇帝待見,按照十七皇子平時的兇惡表情,他看來很想把人打死。大家都靜靜地等著十七皇子的示下,無人動作,免得當(dāng)出頭鳥被打。突然,有個人打了個阿嚏!好幾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公然轉(zhuǎn)頭看屋角站著的一個小廝,唯恐十七皇子不知道誰干的而罵錯了人。小廝個子不高,瘦得像個猴子,臉像松鼠,嚇得臉白,手哆嗦著抓著袖子口,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挨打了。秦惟一下子回了神,發(fā)現(xiàn)床外面站了五六個人,都在等著他。他一向禮貌,忙一伸腿從撩開的帳簾處下床,幾個太監(jiān)宮人忙上來幫他穿衣穿鞋等等。秦惟差點脫口說謝謝,鑒于這個身體往日的做派,及時咽了回去,只依從著原身的記憶洗漱裝束,繼續(xù)捉摸怎么出城。那個小廝見十七皇子沒往這邊看,松了口氣,趁著秦惟轉(zhuǎn)身之際又往墻角里站了站,企圖更加不引人注意。大體知道自己長什么樣,秦惟還是到銅鏡前仔細(xì)看了看自己的模樣:一張少年的臉,有些青澀未開,長相偏陰沉,不像自己前世那么陽光俊朗,但是眉眼間有種隱約的相似。想來那個人也該還是個黑瘦丑陋的干巴樣子——隨著隱士在大山里貓著,大概沒吃過飽飯,怎么能不又黑又瘦,個子也必然矮!秦惟沒什么胃口,早上的飯菜看著許多碗碟,其實色味并不引人,他只喝了碗半冷的粥,吃了幾口鹽煮的青菜和沒有醬油的白rou。他一放筷子,所有的飯菜就被端下去給下人們吃了,他算是個低級大排檔里的領(lǐng)吃人物。早飯后他覺察到這個皇子既沒有差事,也不用讀書習(xí)武。在這個時代,這孩子的年紀(jì)算是大了,可到了現(xiàn)在,沒人給他張羅婚事、提什么封地,他連個親王的頭銜也沒有。如果他不找事干,就是徹底的無所事事,完全可以像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秦惟對此其實不反感,他前世忙壞了,正想好好休息一下。只可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