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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也不會單純到相信皇帝會放過他這個“太子余黨”、“先帝僅剩的嫡子”。所以恭王干脆按照凌承的預想,將胡百萬等人接入了王府,甚至是養(yǎng)了眾多門客,做出一副養(yǎng)兵蟄伏的姿態(tài),只讓凌承以為他捉住了恭王陰謀的小尾巴。就好像是兩個孩童捉迷藏,蒙著眼的那個自以為捉住了一條“大魚”,待摘下了蒙眼布,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只抱著個木樁。王府的門客自然有用,但并非是陵承所想之用。江俊在知道衛(wèi)五就是恭王的時候心里就有猜想,昨日去了西苑、又與費和暢相識后,便更確定了心中所想:王府的門客不過是騙過凌承的障眼法,真正所用之人,皆藏于祭龍山。枕在衛(wèi)五肩上,江俊掛著一絲兒笑安心地閉上了眼眸:果然,打小在皇宮長大的就是不一樣,心機城府、權謀詭術一套接著一套。不似他這樣的小打小鬧,恭王和凌承兩人,需得從一開始就謀篇布局,棋差一招就會滿盤皆輸、甚至配上性命,怪不得后世的文學影視作品喜歡講“靖難之役”和“九龍奪嫡”。如此也好,凌武謀全局,他來根據(jù)劇情修正細節(jié)。反派逆襲也好,炮灰求生也罷,總之不辜負這一場穿越就是。且原主壯志未酬,若能恩義兩全,自然是錦上添花、如虎添翼。第二日清晨,江俊醒過來的時候,衛(wèi)五已經離開。昨夜衛(wèi)五要得猛了些,而且承風堂又位于地下,不見天光的結果便是江俊是被餓醒的,揉了揉正在咕嚕叫的肚子,江俊撐著自己坐起來,卻又聽見了依稀琴聲。那琴聲悠遠綿長,如泣如訴,不同于素日聽見的那種清清淙淙之響。皺了皺眉,江俊喚了一句“無煙——”,而無煙則立刻利索地推開門進來:“少爺你醒啦?早上我本來想叫您的,可是鐘管事的說您最近太累了,就讓您睡好了?!?/br>“外頭——有人在彈琴?”江俊一邊披上外衫一邊問。“嗯,是啊,秦爺一大早就來了,似乎是找王爺有什么事兒吧,已經在了大半日了。這曲子算起來好像也換了三四首了……”“秦深?”江俊的手頓了頓,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西苑的方向。在遠征大軍中秦深對賀蘭尋做了什么,李吟商應該都看在眼里。事情過去后,按理來說恭王應該避免與秦深更多的接觸,怎么凌武卻反而堂而皇之地邀請秦深來到府中?其實秦深前來恭王府中,并非只是為了給恭王彈琴。在恭王離開王府去征遠軍中督軍之時,就已經托他去尋名畫一幅。在遠征軍中,恰好出去尋找的小廝有來信說事情有了眉目。所以秦深借口和賀蘭尋爭吵,悄悄離開羅鄂山回到羽城,輾轉追尋之后,終于在今日將那副給收了回來。送畫是真,而彈琴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秦深閑來撥弦,靈活的指節(jié)流動,琴聲自長信居大廳內飄出去,很快就溢滿了整個恭王府:“王爺對書畫的興趣向來不高,而這幅雖然是名家傳世名作,但也不值得王爺你如此大費周章尋找,甚至不惜高價購入,我倒有些好奇——王爺這是為了什么?”恭王凌武負手立于畫前,這是一幅長卷,描繪了自玉門關起連綿的群巒山崗和浩渺的煙波江水,又于山水間布置點綴了茅屋田舍、亭臺樓閣。江面上漁船、長橋,白鷺橫飛,山石紋理清晰,明暗變化疏密有致,構思精巧,栩栩如生,且氣勢連貫,從西至東,直入映海。畫面設色均凈清麗,意境雄渾壯闊,充分體現(xiàn)了錦朝北地河山的壯美。聽見秦深所問,凌武轉身笑道:“自是為了準備一個驚喜。”秦深偏了偏頭,他極有涵養(yǎng)地沒有追問,有的事情,恭王若愿意說,他自然愿意洗耳恭聽。決定權既然不在他,那么他也不必多嘴開口。“秦老板知道最近我府上進來了一個主事脅從吧?”凌武坐下來,揮了揮手要人將那幅畫收藏起來。“在賬房幫忙的那位胡先生?”秦深沉吟了片刻:“聽聞他是個愛好字畫之人。”恭王點點頭:“且愛畫如癡,甚至為此背上人命官司,開罪了羽城宋家的那位三公子?!?/br>“宋思遠?”秦深的琴音倒是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淡淡一笑:“也是了,宋家三公子參加了今年的秋闈,日前殿試上似乎被點了二甲傳臚,正在還鄉(xiāng)途中?!?/br>“宋家肯定要大慶,三十年來,宋氏子弟中,成器的、也只得他這一人。”凌武道:“宋老爺子愛面子,肯定會邀請羽城的所有士人參加,適時一定非常熱鬧。”秦深撩撥了兩個琴音止了琴:“所以王爺要用這幅畫,去做個人情?”羽城宋家是高門,而宋思遠又中了傳臚,日后入仕肯定能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若是因為胡百萬的事情和宋家交惡,只會得不償失、因小失大。所以,秦深猜測,恭王凌武是想要胡百萬帶著這幅畫前往宋家,在大慶之日開解了誤會,然后借機聯(lián)絡宋家。然而,凌武卻搖了搖頭:“這一次秦老板您可猜錯了,這畫——我是準備給胡百萬,但卻不是這么個簡單的給法兒?!?/br>“宋思遠恨他逼死了自己的同窗,自然不會許他進入宋家,但宋家大宴之后,這畫自然有它的妙用,到時,秦老板您就等著看吧?!?/br>“是么?”秦深翹起嘴角笑:“那我可還真有些期待了,如此,時間也不早了,秦深告辭,還請王爺留步吧?!?/br>凌武點點頭,但還是命身邊小廝跟著去送了送。看著秦深遠遠離開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旁邊承風堂里點燃的火光,凌武嘴角也跟著微微一翹,臉上露出了一些溫柔的神色來——前世的經歷,歷歷在目,很多事情就好像昨天剛剛發(fā)生過。他當然記得胡百萬后來給他帶來的災難,雖然從此以后恭王府的財源無缺,可是經過了胡百萬一事后,宋家和王府徹底交惡,甚至還因此招惹上了江湖上的神侯溫家。胡力覬覦宋家門客田光明的妻子衛(wèi)氏,下藥jian|污后還藥死了田光明,之后又被宋思遠揭發(fā)。胡百萬為了保住胡力這個唯一的兒子,聲淚俱下來哭著求了他。而前世,他根本不知道幫了胡百萬這么一次,會給自己惹出那么大的麻煩——胡百萬和宋思遠有私仇,他一不做二不休竟然將殺夫奪婦的事情推到了宋思遠身上,甚至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