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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客人”卻伸出食指、勾起了嘴角沖無煙眨了眨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便熟門熟路、十分自然地湊到了桌子邊:“怎么知道我要來?”“憑那只叫花雞,”江俊同樣彎了嘴角笑,從冰鎮(zhèn)子取出了葡萄酒:“還憑你雖然說著不和我計較,但是這幾天可門外面可守滿了你的近衛(wèi)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晃得我頭疼?!?/br>揮了揮手,江俊叫無煙先下去,畢竟這臭小子的腦補能力極強,他站在這里說不定會腦補出一場“夜色旖旎、把盞夜話”的恩愛不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恭王笑了笑,不置可否,卻接過了江俊遞給他的酒一飲而盡,痛快地喟嘆了一聲后,才道:“皇兄的眼線遍布整個王府,若不做出點樣子來,他和李吟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甚至,還會因此注意到你、更會給你帶去殺身之禍?!?/br>這點江俊明白,所以那些近衛(wèi)軍看起來像是禁足江俊、是兩人不合的證明。實際上,卻是對江俊的一種保護,保護他的安全,也保護他有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一個可以靜靜思考羅鄂山和奈曼州事情的環(huán)境。“對納哈勒一役,江公子可有了妙計?”三兩碟下酒小菜,配著葡萄美酒夜光杯,明黃色的燭火在燭臺上搖搖曳曳,恭王隔著那昏黃的燈光看向了江俊的面龐,他問得很輕,似乎不愿打破這一室的溫馨。風雪深夜歸,溫酒待持燈。像是在外頭經歷了風霜的旅人,無論如何艱難辛苦,只要回到了家門前,就可以在幽黑曲折的巷子盡頭,看見手持一盞燈、靜靜等候你的良人。外面的寒冷好似能被小院子的門隔絕,抖落一身的疲憊后,就可以喝到良人親手奉與的一杯溫酒。酒入喉腸,瞬間暖了身子,連心也跟著溫暖起來,和煦如春日艷陽。如此溫馨,何其有幸!“曼奈州一事,我有三條計,但也稱不上是妙計,”江俊開口:“不過是不想要為他人做嫁衣,所設計的詭局——”“無論陰謀陽謀,本王都愿意一聽?!?/br>江俊“噗嗤”一聲笑了,他搖了搖頭,有幾分無奈地說:“王爺您這樣信任我,若我想要賣了您,那您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待人三分情,江俊可惶恐得緊——”恭王只是笑,眼里臉上都是溫和的笑意。已經知道恭王的“皮下”肯定藏著另一個人,雖然很想揪出這個人來,但江俊也明白眼下并非最好的時機,所以他輕咳一聲道:“那日在王府見到了秦深,想必王爺已經準備用他來克制賀蘭尋,讓賀蘭尋分|身乏術、沒有機會搗鬼。正好這人我也想用,所以還要請王爺到時候賣我一個人情。”恭王點點頭:“這個自然可以?!?/br>“羅鄂山易守難攻,還是只能奇襲?!遍熞耙灰劬褪瞧嬉u,不過彼時奇襲的是江湖俠士衛(wèi)五,而非錦朝親王凌武,江俊故意說了個“還是”,只在看恭王的反應——“就算我身為督軍,在軍中擅動軍隊,都是給凌承無端落下的把柄,”恭王卻搖搖頭:“此法不行。”他沒有提義軍,也沒有提江湖人,看來是完美地代入了恭王這個“角色”,竟然一步也不超綱、崩人設、越雷池。江俊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么他只能道:“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是要叫王爺親自領兵,而是找人領兵去突襲。王爺無需出面,甚至奇襲過后,都不會與王爺有任何關系?!?/br>“所以?”“所以我要跟著去軍中,”江俊又給恭王續(xù)了一杯酒,一抬頭正好目光直直地對上了恭王的眼眸:“雖然我知道您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去——但是我想您也清楚,我不是喜歡被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雀兒?!?/br>恭王看著江俊的眼眸,里面輕輕一動都是山河謀略布局,仿佛只一眼就可以看見震天的殺喊和戰(zhàn)馬嘶鳴,他確實從沒有打算要江俊去——眼下已經入秋了,雖然羽城還在被秋老虎侵擾、酷暑未去,但出了慶鈴郡往北,那便是走一里地便要冷上一分的嚴寒天氣,到了羅鄂山,更是常年覆蓋著雪頂。那樣的天氣……他不想江俊去冒險,更不想江俊陪著他去和軍中那群京城來的小人勾心斗角、費盡心機。所以他提前了好幾天問計于江俊,然而江俊看穿了他的心,還是要跟著他去。理智上,恭王知道江俊說的沒錯,任何一場戰(zhàn)爭都不能是紙上談兵,雖說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但帷幄也是軍營,也是駐扎在千里戰(zhàn)場上的軍營。身臨其境,方能知其變局。江俊說的沒錯,只有去到了戰(zhàn)場上,才能根據戰(zhàn)局的變化想出應對之計。而且,江俊確實不是金絲雀,他也從沒有把這個人當做金貴的鳥兒來豢養(yǎng)。只是,就算是能翱翔于九天的大鵬鳥,他也希望他無病無災、再無舊傷。不過江俊既然堅持,恭王也只能長嘆一聲,無奈地答允:“你去也好,只是……”“王爺在軍中身不由己,”江俊撩起個自信的笑容:“不過江俊也并非沒有一點兒自保之力,所以王爺不必擔心?!?/br>恭王一愣,繼而看著江俊那個自信的笑容也彎起了眼睛,端起桌上的美酒一飲而盡,再有三日,便帶人北上等在慶鈴郡,與那賀蘭尋相遇。原書上對這位新帝的大舅子著墨不多,也就說了說他的軍功和戰(zhàn)績。然而第一次見到賀蘭尋的江俊,心里只有四個里被用爛了的字——邪魅狂狷。這男人出生西域,母親擁有波斯血統,個子高挑甚至比恭王都還要高上半個頭。策馬而立,眉眼像倒吊起的凌冽刀鋒,逆著光看過去當真是當得起——征遠大將軍之名。“微臣見過恭王爺,”賀蘭尋掛著一抹淡笑,甚至沒有從馬上下來,只是略略一拱手,笑得十分狂妄:“聽聞這慶鈴郡有一位舞跳得極好的舞姬,不知王爺——有沒有興趣陪我一觀?”才剛一見面就搞事,這個賀蘭尋很可以。恭王奇道:“難道波斯美人跳得舞姿還不夠曼妙迷人,大將軍竟還想在這鄉(xiāng)野里找舞姬?”賀蘭尋“哈哈”一笑:“吃慣了大魚大rou,難免有時想吃點青菜蘿卜,王爺——您不會不愿意奉陪吧?”按理說親王之位確實比一個外戚地位尊貴,但此刻賀蘭尋為將、恭王為督軍,他若是堅持督軍的原則不陪賀蘭尋玩樂,那么便說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