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才看到對面的街正對著他家小超市的復印店變成了文具店，魏菲還對著他笑。

楚文也回了一個笑，拿起洗干凈的保溫盒走到魏菲的店鋪，“謝謝你的粥，盒子還你，還有……那天對不起。”

魏菲似乎有些莫名其妙，“我沒有給你送粥??！”

楚文先是十分尷尬，然后問：“那是誰??？”

那間病房只有他一個人，總不可能送錯了吧！更何況誰特意送他最喜歡的粥?。?/br>
楚文渾身一冷，忽然就想到了程葉。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程葉的事？”楚文感覺自己這個念頭是對的。

魏菲搖搖頭，“我不能告訴你，你只能自己想起來?！?/br>
她猶豫了一下，又說：“其實你可以問問伯父伯母，只是他們告不告訴你我就不知道了！”

楚文點點頭，“謝謝，我走了?！?/br>
他又提著保溫盒回去了，楚媽見他還提著保溫盒就問：“怎么沒把東西還給人家？”

楚文冷不伶仃地說：“媽，我都知道了！”

楚媽臉色一下子就白了，“我就知道程小子不守信用，明明說了不來找你……”

說到一半她又頓住了，狐疑道，“你知道什么了？”

楚文捏著保溫盒的手緊了緊，“媽，你們到底瞞了我什么？”

楚媽擺擺手，“沒什么！”

“程葉到底怎么了？”楚文一提到這個名字，胸悶到不能呼吸的感覺又來了。

楚媽冷了臉，“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就別問了！”

楚文梗著脖子，“你們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查！”

楚媽冷笑：“查得到就隨便你！”

☆、程葉

楚文當天就回到了老家。

他小學到高中都是在老家那個鎮(zhèn)上讀的。

他找到了老家的族姥爺，并問他關于程葉的事。

族姥爺都快九十了，耳朵不太靈，說話都要對著耳朵吼才聽得見。

“?。磕阏f程葉？”祖姥爺?shù)难酪膊皇最w了，一張嘴還流口水，“不知道啊！你跟他一起長大，最要好了，他去哪兒你咋不知道?。俊?/br>
楚文甚至記不清小時候跟程葉有關的事了，告別了族姥爺，就來到學校。

找到高中的班主任，問他高考完了發(fā)生了什么。

班主任嘆了口氣，告訴他：“程葉當年出車禍了，當時就死了，可能是你受的刺激太大，選擇性失憶，還多出了程葉不告而別的記憶。”

見楚文不信，班主任還說：“我可以帶你去他的墓前看看，你也節(jié)哀?！?/br>
楚文感覺心里空蕩蕩的，失魂落魄地跟著班主任上了山。

墓碑上是程葉的黑白照片，面無表情，看起來十分冷漠。

楚文噗通一聲跪下來，感覺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死了？

程葉明明答應過他……

不對！

程葉明明沒死！

車禍過后他們還約定好的，程葉答應過會來找他的！

而且魏菲也說過他會再次見到程葉！mama也提到程葉會回來！

但是班主任為什么會說程葉死了？

“我知道你暫時不能接受，畢竟你們當時要好也是有目共睹，但是人都去了這么久了，你也別太難受?！?/br>
楚文擦了把不知何時流出來的眼淚，“我知道了，謝謝老師告訴我這些?！?/br>
回去后楚文直奔魏菲的文具店。

“當年車禍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文知道自己的記憶一定有問題，只記得車禍之后，完全不記得發(fā)生車禍的那天。

魏菲給他端了杯水，“文文哥，現(xiàn)在的生活不好嗎？只是沒有程葉而已，知道得越多就越沉重?！?/br>
楚文苦笑，“我寧愿清醒的死去！”

魏菲流下眼淚，“文文哥，我喜歡你這么多年，什么都給你了，為什么你即使忘記了程葉還是不放過自己？”

楚文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平心而論，不是他把魏菲弄哭，但也是因為他，魏菲才哭。

“我出來的時間夠長了，很快就要走了?！蔽悍粕钗豢跉猓叭绻阏嫦胫雷约菏サ挠洃?，去找程葉吧，他就在你身邊?！?/br>
楚文不知道該說什么，沉默了一會兒道，“對不起，你是個好女孩，會有很多人喜歡你。還有……謝謝?！?/br>
魏菲擦干淚，勉強笑出來，“文文哥，忘記也很幸福?！?/br>
“謝謝，我不想忘記。”楚文知道自己不識好歹，但被蒙在骨子里實在不好受。

“還有，一定要小心程葉?！蔽悍扑坪鯇Τ倘~十分忌憚。

果然沒過兩天，魏菲就搬走了，一聲招呼都沒打，對面還是那個復印店。

楚文還問他.媽：“媽，你知道魏菲去哪兒了嗎？”

楚媽詫異地問：“她不是出車禍死了嗎？”

楚文突然覺得渾身發(fā)冷，“上次我住院爸還把她帶來了呢！”

“你睡糊涂了吧！是不是做什么夢了？”楚媽有些緊張地問。

“媽，當年車禍是怎么回事？”楚文迫切想知道哪里出了錯。

楚媽讓他坐下，“本以為你失憶了，就不告訴你這些，畢竟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還都出了事，媽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車子來得太突然，魏菲和程葉兩人把你推出去了，兩個都是好孩子，你才活下來，只是你受了刺激，忘了這些?！?/br>
“可是你原來說程葉不守信用是什么意思？”楚文追問。

“這是我們家欠他們的，你剛剛失憶的時候經(jīng)常說總是看到魏菲和程葉在看你，甚至夢里都不安生，我就去求了塊玉，請了大師，跟程葉……的鬼魂達成交易，讓他們別再找你了?！?/br>
“你們交易了什么？”

“你這輩子不能娶妻，你跟程葉結了冥婚?！?/br>
楚文恍恍惚惚聽完了這一切，就問，“那魏菲呢？”

“魏菲是個好姑娘，我們欠她太多了，你的命都是她救的。”

楚媽又嘆了口氣，“不是媽樂意瞞著你，實在是不想讓你想太多。”

楚文牙齒咯咯打顫，“如果……如果我的命都是別人給的，如果我活著都是踩著別人的尸骨，那我活著有什么用？我欠他們的該怎么還？”

楚文眼睛通紅，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停不下地抽氣。

“媽——我該怎么辦？”楚文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

楚媽吸了吸鼻子，拍拍楚文的背，“媽知道，哭出來就好了，媽也沒辦法。帶著他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媽也只有你了！媽知道對不起他們，等來世媽就償還！”

楚文拼命搖頭，“不——不是的！是我該還的！如果當時死的是我就好了！”

楚媽一巴掌拍在楚文臉色，臉色猙獰，“我只有你這么個兒子！我只求你好好活著，欠他們的我下去了就還！不要說這種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