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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世安點頭:“的確是有別的事?!?/br> “何事?” “來,先喝酒。”傅世安端起酒盞,二人碰了下,皆仰頭飲盡后,傅世安這才說,“過完年后,松陽縣和金陵府這邊的生意,我想盡數(shù)交給大哥管理。” “你打算進京?”傅世榮還算了解這個弟弟。 傅世安道:“是?!钡终f,“忽然覺得做生意累了,也想考個功名去朝堂上試試?!?/br> “你想走仕途?”傅世榮擰眉,沉默一瞬后,才重新開口說,“但爹在的時候,最是反對你讀書考取功名了?!?/br> 三個兒子中,傅老爺最重視傅世安這個小兒子。但是,對這個小兒子,也是最嚴厲的。 對他嚴厲,似是寄以厚望。但是,卻又不愿這個兒子走科舉仕途。好幾年前傅世安就中了秀才,本來可以趁熱打鐵繼續(xù)參加秋闈考的,但傅老爺卻嚴厲勒令他不許繼續(xù)讀書。 從那之后,傅世安徹底丟了書本,只一心撲在生意上。 傅世安是個極聰明的人,讀書能行,做生意,自然也是一把好手。傅家生意拓展到京城,就是他一手力成的。 至于期間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沒人知道。 傅老爺雖知道,但卻并不太在乎。傅老爺在意的,就是傅家生意能不能做大、做強。 提起已逝的傅老爺來,傅世安臉上明顯冷了幾分。他修長手指捏著翠綠的酒盞,他目光落在酒盞上,漫不經(jīng)心對傅世榮說: “是啊,他不準??扇缃?,他也走了好幾年了。而傅家,也如他所愿,如今在京城也算站穩(wěn)了腳跟,他又還有什么不滿意的?!?/br> 父親對弟弟的嚴厲和狠絕,傅世榮從小是看在眼里的,他也很不明白父親為何要那樣做。 對三弟,父親似乎抱以了極大的厚望。這種厚望,近乎有些瘋狂。 傅世榮知道自己勸不住,所以也沒再勸,只問:“是因為弟妹嗎?” 傅世安又仰頭飲盡一盞酒,之后才說:“算是吧。” 她執(zhí)意等謝雋,無非是在意謝家門第,指望著靠謝雋救她父兄。那如果這些,他也能做到呢? 其實從五年前初見她后,他就沒想過要放手。就算沒有潘家敗落一事,他也會想別的法子得到她。 有些事情,其實別人不知道,他從沒和任何人提過。五年前的雪天初見后,他便偶會做一個夢,夢里,她紅巾罩面一步步朝他走來,儼然是做了他新娘。 從前只覺得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可近些日子來,夢里不僅有她,還有別的。一切都那么真實,好像他真的親身經(jīng)歷過那些一樣。 “大哥,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嗎?”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世的線也開始走起來了~ 這章繼續(xù)發(fā)紅包~ ☆、【16】 “前世今生?”傅世榮徹底懵住了。 這個問題,明顯超出了他的知識范疇,他不知道從何答起。 而且,這種問題也不該是三弟這種人會隨便問得出來的,頗有些……幼稚?想來,在他身上是發(fā)生了什么。 “三弟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議之事?”傅世榮皺著眉心問,一臉的關(guān)切好奇。 傅世安不是個隨便就能和誰敞開心扉的人,即便對家里人,他也是如此。所以,這個話題他打算到此為止,不再繼續(xù)說下去。 傅世安笑著道:“隨便問問而已,也沒什么特殊的意思?!?/br> 又把話題偏到傅世榮身上去,他說:“有些話,或許我身為弟弟不該說。不過,如今既然裘哥兒都這么大了,大哥也不該糾結(jié)于過去?!?/br> 幾句話便戳到了傅世榮的痛處,他沉默不言,只斟酒仰頭飲盡。一杯接著一杯,一連喝了五六杯。 還是傅世安怕他喝醉,攔住了他,他這才停了下來。 裘哥兒六歲,七年過去了,也算是夠久的了??扇缃裨倩叵氘斈甑氖虑椋傆X得還如發(fā)生在昨日一般。 那么的不可思議,和令人發(fā)指。 他怎么都沒想到,桂家,竟會做出那等可笑的換.妻之事。他們把原本該是他妻子的桂蕓換到了別家,而把桂芝換成了他的新娘。 桂蕓桂芝兩個是雙胞胎姐妹,長相七分相似,但性情卻截然不同。當然,他與二人相熟,若是清醒的狀況下,自不會認錯人。 可新婚之夜那日,他被灌多了酒?;氐叫路浚戳巳硕紩е赜?,又怎么分辨得出二人來。待得次日一早清醒后,他認了出來,可那時候已經(jīng)遲了。 洞房都洞了,難道,還能退回去不成? 后來他聽說,桂家嫌棄當年的傅家小門小戶,舍不得把長女桂蕓嫁來,但又因兩家有婚約在,故而只能嫁了桂芝來。之后沒多久,桂蕓便被嫁去了金陵府的孫家。 如今多年過去,傅家不但在金陵府占有不可動搖的地位,且還把手伸到了京城。他不知道,如今的桂家,可曾有過半分后悔? 雖說他和桂芝夫妻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又育有一子裘哥兒在,他也不否認,桂芝是個合格的賢內(nèi)助,家中有她在,他從未cao心過。只是,當年他瞧中的不是她,總歸是意難平。 傅世榮不是個放縱的人,他十分能克制。像今兒這樣的刻意買醉,除了剛婚后的那幾日有過外,別的時候從沒這樣過。 今兒也是舊事重提,揭了他那不能觸的傷疤,他才有此失態(tài)的行為。 相比之下,傅世安就冷靜克制許多。他時刻都會保持頭腦清醒,即便是有再大的煩心事,他也從不允許自己這樣放縱。 因為他沒有安全感,因為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是能讓他徹底放下偽裝敞開心扉相待的。 “大哥喝多了,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备凳腊猜曇舨桓?,卻是不容人拒絕的清冷語氣。說罷,朝候在亭外的傅世榮貼身小廝百福喊了一聲,讓他來,把大爺扶走。 傅世榮走后,本就冷清的亭子越發(fā)冷清下來。濃秋的夜風還是很涼的,帶著絲絲透骨的寒,傅世安只身一人于亭中又坐了會兒,獨自飲盡壺中酒后,這才起身離開。 一直候著的雙喜怕主子醉了,忙過來扶說:“小的扶您去書房。” 但傅世安雖有醉意,此刻頭腦卻十分清醒。他聞聲朝雙喜揮手,依舊冷靜理智:“回后院?!?/br> 潘嬈回了屋后,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燈下,心里想了很多。 可腦海中一團亂麻,始終沒個頭緒。 她以為傅公子今兒晚上不會過來,可正當她托腮凝思的時候,采荷忽然跑來說:“奶奶,爺過來了。爺好像喝酒了,有點醉了。” 潘嬈一聽,立即站起身子來。而此刻的傅世安,人已經(jīng)立在隔斷屏月洞門前,男人高大挺秀,正清冷著那張猶若玉蓮冰雪般的臉。 “都出去?!备凳腊怖潇o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