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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xiāng)下,一家人都繞著他打轉,方氏更是眼淚汪汪:“怎么黑了多么多?” 方氏如今年紀漸長,年輕時還是個硬脾氣,現(xiàn)在卻是柔了下來,沈陵一走就是一個多月,方氏就這一個兒子,不惦念他惦念誰。 沈陵可不敢告訴她他下地的事情,不然方氏可不心疼死。 沈陵忙安慰道:“這不有時候要陪先生四處轉一轉,就黑了,娘,你看我是不是都胖了?!?/br> 方氏選擇性眼瞎:“哪有胖?這不還沒多少rou?!?/br> 沈陵知道方氏一直是嫌他不胖,覺得他小時候一直生病是因為他瘦,父母對胖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執(zhí)著。 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聽說嚴清輝和湯鳴則都來找過他,乘著他在這幾日,沈陵忙找上門,湯鳴則離得近,沈陵先去找湯鳴則。 湯鳴則見了他頭一句就是抱怨:“去找了你幾回,你家中說你去揚州府了,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你去揚州府做什么?” 沈陵當時走得急,便誰也沒說,歉然道:“當時走得急,忘記告訴你們了。我去揚州府找文先生了?!?/br> “文先生!”湯鳴則驚詫道,神色不定,“你怎么會想到去找他的?” “這事兒也是說來話長,那回我們從蘇州府回來……”沈陵把前因后果說了一下。 湯鳴則沒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酸溜溜地說道:“你瞞得可真好,若這消暑假未去找你,你這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br> 沈陵攬著他的肩膀,略帶討好:“鳴則,我這不當是走的急,若外面誰頭一個知道的,那肯定是你了。我這剛到家,就先來找你的?!?/br> 湯鳴則心里有些受用,可是面上還是那副悲痛的模樣:“你現(xiàn)在有事情都不告訴我了,我還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是是是啊,鳴則兄,見好就收?!鄙蛄辍吧埔狻碧嵝?。 湯鳴則竟從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把扇子,呼呼呼地扇了起來,好似能把心里的邪火給扇沒,道:“這回可是扇扇子的時節(jié)了?!?/br> 他這是還擊之前沈陵吐槽他那個時節(jié)扇扇子的事情,沈陵笑了笑:“是,風流倜儻。” 湯鳴則道:“那你后面還去揚州府嗎?” “去,我好不容易讓文先生松動了,自然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我過幾日就要回去了?!鄙蛄陥远ǖ卣f道。 “你可知文先生的身份?” 沈陵搖搖頭:“我未探究過。” 湯鳴則敬佩地看著他:“那你可真是勇氣可嘉。不過這眼光也是精準的,文先生在士人里頭還是小有名氣的,你若真能拜他門下,那以后進士科也不用愁了?!?/br> “那文先生的兒女呢?我只聽說過先生的女兒?!鄙蛄陠柕?。 “文先生如今應是只剩下兩個女兒,哎這事兒就得從前朝說起,前朝末,朝廷黑暗,文先生當時也不過是五品官,不愿同流合污,辭官歸隱,他的兩個兒子都是被逆黨殘害的,若不然,文家不止如今的光景,不僅如此,文家那一輩好些人都被殘害了,不止文家還有許多忠良。不過好在,文先生有好幾個侄兒,都很照顧他?!睖Q則簡單地敘述了一下。 沈陵沒想到是這般慘烈,這幾乎就是斷子絕孫的事情,再縱觀文先生如今的情況,顯然是沒有兒子,聽吳伯平時的話,先生和夫人的感情很好,在古代,文先生能做到這樣已經(jīng)是非常好的男人了。 沈陵也不想多打探,若他拜文先生為師,以后該知道的就回知道,岔開話題:“前朝末真是黑暗,還好如今的圣上英明。鳴則,你來我家找我有什么事?” “本想和你談談功課的,還有就是我消暑假過后便不去府學了,想來如今你也不會去了?!?/br> 的確如此,想想他們在府學也快有兩年了,湯鳴則應該也同他一樣,在府學學到的東西有限。 沈陵以后難得回來,便同他多聊了一會兒,在湯家用了午膳,然后才去嚴家,嚴清輝果然就不似湯鳴則這般戲精,他就是找他探討探討,沈陵也同他說了去揚州府求學還有不去府學的事情。 嚴清輝不知道文先生,他便不說那么清楚了,嚴清輝也不是多問的人。 嚴清輝的媳婦肚子已經(jīng)很大了,今年冬天生,沈陵又順了點心回去。 在家待的時間短,這幾日時間都用來見熟人,齊老爺齊子俊,還有三妞,真正好好待在家中的時候很少,就又得走了,這回沈全親送他過去,他得親自看看才放心。 送到文家門口,沈全就想走了,沈陵忙拉住他:“爹,您這就走了?。坎皇钦f要瞧瞧嗎?” 沈全不好意思地說:“我就不進去了,我就看看在哪里。” 沈全有過給人低頭哈腰的經(jīng)歷,面對地位高的人,矮一截的感覺不好,而且他也怕在兒子老師面前丟兒子的臉。 沈陵如何肯,自是要帶他進去見一面的。 他敲開吳家的門,吳家的門人看到他,欣喜地往里頭喊:“老爺,吳伯,沈少爺回來了!” 沈全心想看來兒子還是很受歡迎的。 吳伯很快就出來了,高興地說:“沈少爺回來了啊!用午飯了沒?” 沈陵笑著說:“用了用了,吳伯,這是我爹,這回送我來,特地來拜訪一下先生?!?/br> 沈全客氣地說:“您好您好。” 他也不知該如何稱,便少說點。 “沈老爺快里面請!” 文常敬步履匆匆地趕出來,他剛睡個午覺,頭發(fā)也有些凌亂,聽聞那小子回來了,文常敬第一反應竟是松氣,這小子不在的日子里,起先文常敬還有些不得勁,做什么都有些沒勁,中午不用授課了,還覺無聊。 吳伯忙提醒文常敬沈全也來了,文常敬整理整理衣冠再走進去。 沈全唰地站起來,比誰都緊張:“文先生,犬子又要麻煩您了。” 文常敬道:“哪里哪里,你客氣了,請坐請坐?!?/br> 沈陵看兩個都不似平常的模樣,也是暗笑。 沈全屁股只搭了一半,身子前傾:“真是全賴先生對犬子的教導,交給先生,我也是很放心的,這回過來就是看看在哪兒,畢竟離家遠,也還是個孩子?!?/br> 文常敬笑著說道:“不得事兒,也是應該的,不若在我這兒住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