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折騰，只是這么抱怨了一句。

芮華突然停下步子，指指不遠(yuǎn)處一見24小時餐廳，對我說：“進(jìn)去坐坐吧。”

我說：“我沒帶錢包。”

芮華說：“姐請你吃東西?！?/br>
又一次產(chǎn)生一種即使流落街頭也餓不死的感動。

此時坐在餐廳里肚子才識趣地唱起了空城計。仔細(xì)一算，自從“離家出走”就沒吃過東西了。

既然有人肯對我伸出援手，我也沒跟她客氣，隨隨便便就點(diǎn)了一桌子，冷飲和牛排配一起吃。

自顧自吃了一會兒，才想起抬頭看看，芮華臉色不怎么好，臉上一直有根筋在抽。

“你不吃？”我問。

芮華擺擺手：“我怕化學(xué)反應(yīng)。”

她喝了咖啡嘆了口氣，對我說：“我就知道楊滿以后就是戶口本第二頁的主兒，落你小子手里肯定翻不了身了。”

我挺氣的，明明被剝奪人身自由的人是我，怎么都幫著他說話。

“我又沒欺負(fù)他？”

“你看你看？我還沒說兩句你急什么？我說的就是真理，天老大，地老二，你姐我就是老三?！?/br>
她這一聲河?xùn)|獅吼嚇得我龜縮著脖子不敢看她。

她接著又說：“告兒你，其實(shí)我和楊滿那點(diǎn)破事早結(jié)了，我知道他喜歡你。昨天你出門連個P也不給人家留，楊滿滿世界地找你不是假的。我和他也算半個仇人，他都能打電話到我這來問，估計全世界人都知道你佐寒丟了。你說是我打電話叫他過來還是你自己乖乖回去？”

看著芮華對我兇神惡煞的樣子，我不由感嘆今非昔彼。想當(dāng)初大家都是一條戰(zhàn)線上的，今天她把我賣了連想也不想，果然最毒婦人心。

“你別給我不正經(jīng)！”芮華拍案而起：“我算是明白了楊滿咋那么生氣了，是誰跟你在一起都得這樣！”

這句話我聽著怎么這么耳熟啊……好象老班說過，楊滿說過，今天芮華怎么也這么說。

記憶中楊滿說過同樣的話。那張臉本是英俊帥氣，卓而不群的。卻在盛怒之下扭曲了。

為什么？我們?yōu)榱耸裁闯臣艿模織顫M每次都會找到理由的。

他生氣了，是在生我的氣。

那天他說，有什么不能告訴我的？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嗎？

那表情，是悲痛欲絕。

“因?yàn)槟悴恍湃嗡麊?？”芮華一語道破，直擊我的要害：“佐寒，看得出來你也喜歡他，也愛他，像他愛你一樣愛他。這樣還不夠嗎？你可以不相信他，難道你也不相信你對他的愛嗎？”

“我……”我竟然百口寞辯。

“要是這樣，我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放著你們兩個變態(tài)搞什么同性戀！”

楊滿，楊滿。

除了他，我不知道還能相信誰。我沒想怎樣更沒什么離家出走的打算。只是想出來靜一靜，組織組織語言，整理整理思緒，然后告訴他一切。

是啊，出來兩天零三十分又二秒了，該回家了。再不回去，我養(yǎng)的那只小王八該餓死了。那只王八特賤，除了我以外，誰喂食都不吃。楊滿還說過，啥樣的主人養(yǎng)啥樣的鳥。

出餐廳的時候芮華特后悔當(dāng)初說請我吃飯，錢包立刻癟了一半兒。說我整個一碩鼠。

我馬上討好她：“姐，生氣是美容的大敵。”

“……”

“我生氣的時候就笑，你呢？”

“……”

“楊滿生氣的時候就不說話，眼睛瞪得像牛眼似的，那個嚇人啊……”我干笑了兩聲。

芮華這才陰森森地抬起頭：“你沒發(fā)現(xiàn)我很久沒有說話了嗎？”

她的眼睛也能瞪得跟牛眼似的，但比楊滿血腥多了，明顯是她的段數(shù)比較高。

我可抗不住她的高壓打擊。

出了餐廳，夜晚的冷空氣讓我打了個哆嗦。酒足飯飽以后才能忽然清醒地看清楚這條街道的樣子。

突然想起前段時間，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半夜腹部絞痛。我們住的公寓有些偏僻，楊滿背著我跑了三條街才到醫(yī)院。那時候的我，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視線也伴隨著楊滿心急火燎的奔跑而搖擺不定。

那個時候，我們走過的就是這條街。

夜晚的一陣涼風(fēng)讓我產(chǎn)生一種幻覺，讓我覺的楊滿就在面前匆匆而過，背上是即使生病了也哇哇亂叫的我。

經(jīng)過一個路口，我和芮華都相對沉默無語地停下來。

她忽然用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偷偷打量我。別以為我沒看見。又算計我什么呢?，F(xiàn)在，我似乎更能理解當(dāng)初楊滿的心情。那句古話怎么說的來著，最難銷受美人恩。說的真好。

芮華笑了笑跟我告別，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處。她清麗的背影中多了抹堅定。

我還是回家吧。

面對楊滿也比面對她安全多了。

第八章完結(jié)

我們都是在時間中漂泊的人吧，誰都想看看最終和誰共赴一生。有的時候越急于找到答案，越是難以理解。楊滿小心翼翼地經(jīng)營著我們兩個人的愛，而我卻渾然不覺，竟然以為這一帆風(fēng)順是理所當(dāng)然存在的。

回到家。打開房門。

屋子里沒有開燈。忽然感受到楊滿熟悉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我才知道，原來他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早已滲透在我心底里，根植在最柔軟的心坎上，怎么也除不掉了。

你能分的開嗎？

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灑進(jìn)屋里。我像是著了魔一樣在黑暗中搜尋。過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坐在沙發(fā)上的一抹孤獨(dú)身影。有裊裊輕煙升起，紅色的火星一明一滅。

那個深顯悲傷的影子透露出一股蒼涼。

就在前天，我問楊滿，以后怎么辦啊，我們是同性戀。他說，涼拌唄。我很生氣，因?yàn)檎f到不正經(jīng)，這孫子比我還不正經(jīng)?？次夷樕粚?，他才說，大不了殉情，你說怎么樣？跳樓成嗎？我說成啊，你先跳，演示一下，跳完我回家吃飯去。這話剛一放下后果可想而知，我被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收拾了一頓，被認(rèn)為是愛情革命叛變的先兆，絕對不能輕易了事。

其實(shí)我口是心非。楊滿。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跳樓算個鳥。

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表達(dá)。

“啪”的一聲，燈開了。

我斷了線的思緒一時間懵懂著來不及接上電路，只見楊滿不知何時怒不可遏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晚了?，F(xiàn)在跑鐵定來不及了。平時我是標(biāo)榜自己是劉翔第二，可面前的家伙，被逼急了連劉翔都跑的過。

此時的我不敢輕舉妄動，楊滿的目光和往常生氣時一樣像是貓盯上了老鼠蛇盯上了青蛙。好像我稍微有所行動，他就立刻把我拿下般的危險。

我沒有采取以往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心虛地低著頭裝可憐等著他心軟，而是正面迎對他兇光畢露的雙眼，看到了盛怒的瞳孔中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