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地點著頭。

他說：要不你和我住一起吧。

雖然說是個疑問句，但語氣里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威懾力。

我邊吃飯邊回想楊滿的那間比寢室要大得多，有電腦有電視有電話，最重要是有防盜門的公寓。

在我順利搬入楊滿的公寓后的某一天，芮華來看我們。她說明天來看我排演。楊滿，我介紹我的朋友給你認識。

楊滿說，成，明天有事告訴你。目光卻飄向我這邊。

那時候窗外的大樹硬朗的聳立在院子里，就立在我們的窗前?？床灰娨箍眨床灰姺比A的街景，只見一片枝葉交錯的郁郁蔥蔥。

夜晚，經(jīng)常玩會PSP，聽會音樂就倒在那張雙人床上睡著了。漸漸會感覺到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圈住我，他身上和我一樣牌子沐浴乳的香氣夾雜著窗外老樹上甘甜的花香包圍著我。

佐寒？佐寒？他在我耳邊輕輕叫著。同時小心翼翼地撫摩我的脖子。我裝作熟睡的樣子翻了個身。

楊滿這才放心地擁緊了我，隔著睡衣甚至能感到他心臟的穩(wěn)健鼓動。

每天晚上都是如此，他會肆無忌憚地把手伸進我的睡衣里，停留在我的胸膛。

我心想這傻B就沒發(fā)現(xiàn)我的心臟加速悸動嗎，自以為是做到萬無一失。

第六章

芮華演出話劇那天整個禮堂人山人海，座無虛席。后臺更是亂的可以，化裝的，布置舞臺的，找人的，送盒飯的，熱鬧的像是個小型集貿(mào)市場。

芮華見著我們來——確切地說是見到楊滿來，笑地跟朵花似的，全然把我當(dāng)成是個隱形人。她以為她披了塊毛巾戴個鐵圈就是阿拉伯公主了。同時我也很納悶，他們從哪里拉了這么大的白毛巾當(dāng)衣服。

我才想到，他們演的是。難怪穿的都跟送葬的似的。

芮華隨后帶過來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介紹說：這些是我的好朋友，這是我男朋友楊滿。

哦，原來是制造輿論效應(yīng)，怪不得了。

我站地遠遠的，皮笑rou不笑地看著他們，心想完了吧你，小樣兒被蝎子王盯上了還想活著出來。

楊滿用他招牌式的木頭表情回應(yīng)眾女生的熱情，他說：芮華，我有事跟你說。

這回輪到楊滿當(dāng)隱形人了。芮華徑直向我走來，格外燦爛地微笑：佐寒，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也不叫聲嫂子。

我嘿嘿低笑著裂開嘴角：嫂子好。

不過她不是要當(dāng)我姐么，什么時候成我嫂子了。這丫也裝大尾巴狼。

楊滿立刻火了：佐寒你也在這兒瞎起哄。□□大爺?shù)摹?/br>
幾個女生馬上在旁邊竊竊笑語：沒想到學(xué)生會長也會罵人，好帥哦。

我翻了翻白眼：我怎么了我，沒招你沒惹你的，我跟我嫂子講話呢，關(guān)你鳥事。

他馬上瞪了過來：你們沒一個正經(jīng)的。尤其是你，佐寒，今天我非治你不可。

說著他一手伸過來如鐵鉗般夾住我的脖子根：你跟我來，討論一下具體細節(jié)問題。

表面笑的春光燦爛，其實我們各懷鬼胎。

芮華笑：男生就是喜歡打鬧。

她的表情讓我打了個寒戰(zhàn)。

楊滿完全無視我抗議的拳腳，拎著我跟拎只小雞似的。他轉(zhuǎn)頭對芮華說：我?guī)W(xué)生會辦公室，快開始了你打我手機。

我大叫著嫂子救命??！

被楊滿夾住脖子像拖死豬一樣拖往學(xué)生會辦公室。

楊滿加快了腳步，我殺豬般的求救聲也漸漸被后臺的吵雜聲淹沒。我看見站在舞臺透出的燈光下的芮華，確實亭亭玉立如一枝嬌嫩的百合。人來人往中，她默默地注視著我，發(fā)自內(nèi)心柔和的微笑，與往日的母老虎風(fēng)范截然相反。

突然間我想她是真的把我當(dāng)她弟，是親弟。

同時，她落在楊滿身上的目光又是如此清澈，哀愁沉淀在那泓明鏡的最地層。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是又無可奈何。

夾住自己的這只手臂充滿了力量。偷偷地伸手抓住，他也會回手握住我的。楊滿停頓了一下，放慢了腳步，一臉踩了大便的表情看了看我，隨后若無其事地前往學(xué)生會辦公室。

憶起我義無返顧到這里時，我媽淚眼婆娑的樣子。她像是孩子一樣邊哭邊說，別去那么遠的地方，沒人照顧你怎么辦。

現(xiàn)在看來，她的擔(dān)心根本是多余。不是有楊滿照顧我么。無論是我的驢脾氣犯到誰了，他都第一個站出來替我扛。誰敢不賣面子給學(xué)生會長啊。

我又不是傻B，我當(dāng)然知道他對我好。和芮華對我的好不一樣，他動機不單純，別有用心。

從沒有想過向誰屈服過。哪怕是在糖衣炮彈的攻擊之下。

他對我再好，也不可以屈服。

大一下學(xué)期，楊滿成了本校學(xué)生會長。那時的期末考試，我的準(zhǔn)考證丟了，楊滿馬上給我弄了張證明我才得以參加考試。系主任說，沒考證就不要來，丟人。楊滿死命拉住我，勸我別動手，佐寒，千萬別動手。

那次的試題我做完了，而且分?jǐn)?shù)是全系前50名。但名字我寫的是八神庵。楊滿又為我向系主任百般求情，卷子不要作廢。教授賣他面子，說讓我道歉就了結(jié)。

楊滿回來跟我說，真想打死你個兔崽子。沒對我有再多怨言。那也是我第一次對他妥協(xié)。我乖乖地向教授低頭，換回了成績，說那八神庵是我，一時筆誤。

那時我只是不想看見楊滿太窩囊，卻并沒有多想待人一律倨傲孤高的他是為了誰。

此時辦公室里空無一人，寂靜無聲。窗簾拉開，層層書架擋住了涌進房間的光。我沉默地看著他關(guān)上門，裝做對他的怒氣熟視無睹。

他坐在椅子上，又拉了另一把椅子對我說：坐下談。

我笑：這又不是談公事，干嗎一本正經(jīng)的。裝的跟那回事似的。

楊滿根本不理我，靠在椅子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我說過了，我對芮華沒意思。

我雙手插在口袋里：我知道，你花著呢。

那你也犯不著把我往她那兒推，你就這么煩我？他突然抬起頭怒視我。

揮揮手，一步三晃走過去：你對我好，我知道，哥們不都是用來出賣的么。

楊滿唰的一下站起來按住我的肩膀，當(dāng)既給了我一拳。我痛的坐在地上，估作輕松地微笑：他媽的你說不過就打人。

我剛要站起來，他的身體便壓了過來。楊滿一雙明亮的眼睛半掩藏在亮茶色瀏海下。一手柔和地摸著我的臉。

我心甘情愿地守著你，不要回報。若是可以，我寧愿一輩子這樣?？墒悄阋膊荒馨盐彝鶆e人懷里推。楊滿看著我說道。

故作鎮(zhèn)定，我推開他的手，說：再鬧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他低沉地笑了幾聲：

佐寒，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