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

齊廣森請齊肅在酒店餐廳喝咖啡，將一本相冊遞給他。相冊里都是很多年前的照片，年輕的齊廣森和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他們笑得非常舒服，相互對視時你幾乎能從照片上看到愛意，他們是一對戀人，這不需要多加猜測。再之后，相冊里就多了小孩的相片。

齊廣森指著照片中的女人和小孩，說：“這是我的妻子，這是我的兒子。”

齊肅默默地看著這些照片沒說話，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但齊廣森不值得同情。

齊廣森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半晌，齊肅說道：“我不明白你想表達(dá)些什么，齊先生。我們現(xiàn)在是第一次見面?！?/br>
齊廣森搖頭：“在你出生時，我抱過你，我給你取名字?！?/br>
齊肅說：“這些我都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只有母親，沒有父親?！?/br>
齊廣森嘴唇抖了下：“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br>
齊肅說：“我現(xiàn)在過得不錯，談不上什么對不起對得起，你不出現(xiàn)的話，我想我會更開心一點?！?/br>
齊廣森說：“可是你mama她已經(jīng)不在了，我……”

齊肅立刻打斷齊廣森的話，“所以呢？她在世時，你在哪里？現(xiàn)在說這些毫無意義?！?/br>
齊廣森聞言，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

“你說的對，她還在時，我總覺得再等等，再等一等，等一切都好了之后再接她過來。等啊等，一直到她再也不愿意等了?！饼R廣森眼眶通紅一片，眼睛緊緊盯著照片上那個女人。

“阿嚴(yán)雖然是你哥哥，但你還是應(yīng)該和他保持一點距離?！?/br>
“我先前并不知道?！?/br>
齊廣森點點頭，“之前雜志里寫的你已經(jīng)有了男朋友，這是真的？他是哪里人，幾歲了？家里是做什么的？他父母同意了嗎？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齊肅有些不耐煩地別過頭：“我可以選擇不回答這些嗎?！?/br>
齊廣森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神來，“爸爸只是不希望你以后在這條路上走得太辛苦。美國是個基督教國家，對同性戀的包容度沒有你想象得那么高?！?/br>
“然后像你一樣找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是這樣嗎?！?/br>
“你……”

“你不用裝得像個長輩似的，我早過了被說教的年紀(jì)了，我在干什么我自己清楚得很。還有事嗎，沒有我就回房間了，今天很累?！?/br>
“等等，再聊一會兒吧，可以嗎?！?/br>
齊廣森以近乎乞求的語氣，再強(qiáng)大的金融巨鱷，在兒子面前不過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我已經(jīng)沒多久好活，你不用擔(dān)心，就算不想叫我爸爸也沒關(guān)系。我只是想見見你。你是我兒子，這是不會改變的。等我死后，你和阿嚴(yán)一樣，可以繼承我的遺產(chǎn)?！?/br>
“我一分錢都不要，全留給你兒子好了，關(guān)我什么事！”

“你怎么這么傻啊，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就算你說不要遺產(chǎn)，阿嚴(yán)真的會相信嗎？你只有拿到這些錢，才能保護(hù)自己！有籌碼在手，阿嚴(yán)便會有所忌憚。不然，你怎么和他周旋。你不是喜歡拍電影嗎，這些都需要錢。”

“……，讓我好好考慮下?！?/br>
齊廣森見齊肅終于松口，放心下來，再遞給齊肅一張請柬。

“就是個朋友間的聚會，你若是來，我?guī)阏J(rèn)識認(rèn)識人，對你以后的發(fā)展是有好處的?！?/br>
齊肅收了請柬，點點頭，也沒說去不去。

“你累了就回去吧，早些休息。”

“嗯?！?/br>
齊肅拿著請柬走了，狀似深陷入抉擇中的迷茫。

進(jìn)了酒店電梯，齊肅拆開請柬，上頭的時間地點和21號說的相差無幾。看來齊廣森確實打定主意要在這天把自己的身份昭告天下了。齊廣森對齊嚴(yán)的性格倒是清楚得很。齊廣森來見他的事瞞不了多久，這么一來，齊嚴(yán)肯定要有大動作了。這拍不拍得了，都成了未知數(shù)。這一趟巴黎之行，反倒不像是來談電影相關(guān)事情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齊肅再度接到21號的電話。

“齊嚴(yán)已經(jīng)知道你和齊廣森見面了，他覺得你是故意去巴黎的?！?/br>
齊肅輕笑一聲：“不是他讓我來的嗎，怎么又成我故意的了，真有意思?！?/br>
21號說：“29，三個狙擊手，他不止要你的命，還不想讓他老爹繼續(xù)這么活蹦亂跳下去。”29便是齊廣森召開宴會的日子。

齊肅問：“你怎么這么清楚?！?/br>
21號說：“我順手在他手機(jī)上裝了個小東西，他還不知道自己所有通話和信息數(shù)據(jù)都被竊聽了呢。三個狙擊手，三百五十萬，加起來都沒你價錢高啊?！?/br>
齊肅說：“你的人頭更值錢，需要我再強(qiáng)調(diào)一下具體數(shù)額嗎？”

“好吧，不用了?！?/br>
“我明天回來。”

21號吹一聲口哨：“哇哦，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94章

“1號點，3號點和7號點都是很好狙擊點，如果我是這個三個狙擊手的話，即便不選擇這三個位置，也會破壞被別人占領(lǐng)的可能性?！饼R肅指著實時地圖的三個位置說道。

“13號點和3號點是反狙擊點，但我想他們應(yīng)該覺得自己行動很隱秘。13號點可能不會多加防備?！?/br>
21號點了點頭，他拉開桌上的地圖，用記號筆畫出一條線。

“齊嚴(yán)的車子會經(jīng)過這條路，但我想他不會在路上行動。應(yīng)該會選擇一個他、齊廣森和你三人都在場的情況下讓狙擊手攻擊?！?/br>
“宴會大廳是不透明玻璃，狙擊手不好發(fā)揮。”

“nonono，不要用你狙擊手的思維來慣性思考問題。你習(xí)慣放一槍就跑，那為什么不能開兩槍呢。他們有三個狙擊手，讓其中一個負(fù)責(zé)把玻璃轟碎制造視野也不是不可能。而且那時是晚上，目標(biāo)會非常明顯?！?/br>
“這很蠢，狙擊手不會在擊中目標(biāo)之前主動制造混亂?！?/br>
21號聳聳肩，攤手，“齊嚴(yán)需要這種在場證明。再說了，你為什么要把自己代入到敵方去?！?/br>
21號指著這條路的某一個路口，“齊嚴(yán)會開自己的防彈車來，他小心得很，生怕自己沒了小命。這些有錢人怎么就不懂呢，真要他們的命，就是坐在裝甲車?yán)镆矝]用啊?！?/br>
齊肅對21號的說辭不置可否，他正從手提箱內(nèi)取出零件組裝槍支，咔咔聲讓他心情愉悅。21號給他弄來了一些還不錯的小東西。

“好了，別擺弄你那些小可愛，他們又不會跑掉?！?/br>
“哼，你懂什么?！?/br>
“好吧，我不懂。但你至少應(yīng)該先知道齊嚴(yán)究竟會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什么路口，什么時候從車上下來，什么時候露頭讓你有機(jī)會?！?/br>
“你計算的再清楚也沒臨場反應(yīng)得快。更何況，未必就要在這個時候動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