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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醉人了。“葉瀧水,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太過于傲慢了。”葉瀧水猛然回頭,卻怎么都找不見葉惟遠(yuǎn)的身影。他們來時的路消失在一片大霧里,或者說,只剩下這一方庭院是完好的。這里就如空中之城,海上孤島,與世間其余所有相隔絕。“葉惟遠(yuǎn),我既然能將你那叔叔的魂魄碾碎,也能要你消失于這世間,出言挑釁前你最好想清楚了。”發(fā)現(xiàn)在這只有靈體的幽閉空間里使不出自己的拿手術(shù)法,葉瀧水不由感到一絲焦躁。只是他絕不會把這份不安表現(xiàn)的臉上,告訴葉惟遠(yuǎn)自己的弱點究竟在何處。“若是沒人說過,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吧?!?/br>循著聲音找去,葉瀧水這次終于看清了葉惟遠(yuǎn)的藏身之處。不堪花朵重量的藤蔓垂下來,將葉惟遠(yuǎn)的身形遮住大半,只露出小半張面孔和衣角。他看也不看一旁的葉瀧水,細(xì)細(xì)端詳起開得過于盛烈,已近乎萎謝的花朵。“像你這樣的人,太過于傲慢,太過于相信自己的強大,你總有一天會敗在這上面。”“要是打從一開始,你對我有些警惕,不肯跟我來,我可能真的奈何不了你。但你既然跟我來了這個地方,剩下的就由不得你了。”天地間只剩下他們站立的這一小方土地。“你……”葉瀧水話還未出口就是一陣可怖的天搖地動。從外緣開始,這方無根之土漸漸崩塌,顯出底下的深淵來。他只驚慌了最初的一瞬就冷靜下來——雕蟲小技,又怎么困得住他?“你不會以為這種小手段就能困住本座吧?”與葉惟遠(yuǎn)這種手段稚嫩的年輕人相比,無論是力量還是處世經(jīng)驗,都是他勝出一籌。只要讓他逃出去,葉惟遠(yuǎn)就必須得為這樣耍他而付出代價。可葉惟遠(yuǎn)只是冷眼旁觀,根本就不把葉瀧水的威脅放在眼里。“你還是先看看你的腳底下?!?/br>被葉惟遠(yuǎn)提醒,葉瀧水才注意到自己腳下的土地裂開一道可怕的縫隙,就像一張犬牙參差的巨口,要將他們都吞進(jìn)去。“這有何……”對此葉瀧水嗤之以鼻,一記手刀就欲破開虛空逃走。可他甫一出手就意識到事態(tài)不對:周遭仿佛被看不見的墻壁圍起來,怎樣都無法撼動分毫。他用力錘了兩下空氣,每一次都被返回來的力氣震得手心發(fā)麻,氣墻上卻沒有半分裂痕。“你到底干了什么?”終于意識到這里將要發(fā)生什么,葉瀧水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恐懼。但面對這樣可怕的一切,葉惟遠(yuǎn)竟然在笑。“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不由我掌控了,我,還有你,都逃不出去了。”“這里不是你的內(nèi)心嗎,為什么不由你掌控!?這么做……你是瘋了嗎?”這葉惟遠(yuǎn)居然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打算,葉瀧水感到寒意沿著脊髓向上蔓延。“我瘋沒瘋我不知道。但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葉惟遠(yuǎn)的半張面孔都隱匿在花間,要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br>要打倒像葉瀧水這樣的人,對他來說的確是不可能的,他們之間的差距就如鴻溝天塹。他只有一樣?xùn)|西強過了葉瀧水:葉瀧水惜命,而他可以不要命。打從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你困住了本座又有何難,只要你過來,本座就能要你好看。”“我的確殺不了你,可是要你命的,何止是我一個人?”腳下的土地碎得差不多了,葉惟遠(yuǎn)伸手指了指,讓他好生看看地下那地方的全貌。“你好好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再來跟我說話?!?/br>即使只是冰山一角,可這也足以看清底下的可怖光景:無數(shù)惡鬼在燒紅的鐵水里翻滾嘶吼,卻只能一遍遍地連同骨頭都被煮化;餓鬼捧著guntang的食物往嘴邊送,還沒觸碰到嘴唇就化作了一團(tuán)火;鬼差舉起生滿鐵蒺藜的長鞭,重重地抽在鬼赤裸的背脊上……傳言里生前犯了五逆十重罪的人死后會墜入阿鼻地獄,永世受苦,不得脫身。“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你就不怕嗎?!”饒是葉瀧水,面對這恐怖的阿鼻大城也終于明白過來,葉惟遠(yuǎn)是真的要他死。為此他居然將他們引到了地獄的入口前。“我想要救一個人,所以你必須死在這里。”葉惟遠(yuǎn)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口吻,好像在談?wù)撌裁磁c己無關(guān)的小事。“你不是說你恨葉風(fēng)城嗎?”意識到他究竟要救誰,葉瀧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質(zhì)問他,“你不是恨他嗎!”歇斯底里得都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說服他:你恨著葉風(fēng)城。“我的確是恨他的,”葉惟遠(yuǎn)低下頭,蒼白消瘦的下頜線條脆弱得不堪一擊,“可我也比這世間的任何一人都盼望他能好起來?!?/br>“葉瀧水,是時候了。”意識到事情不妙,葉瀧水想要躲閃,卻一腳踏空,跌了下去。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他一手攀住了陸地的邊緣,使得自己不至于落入地獄。“不,葉惟遠(yuǎn),你拉我上來……你拉我上來我什么都可以給你!”榮華富貴還有無上權(quán)力,葉瀧水一樣樣地許諾給他,可葉惟遠(yuǎn)只是搖了搖頭。“不夠。”“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立誓,立最牢不可破的血誓。只要你拉我上去,這天下都是我們的……你,加上我,還有什么我們得不到的?你為什么要想不開?你想要葉風(fēng)城活著,就讓他活著……我能救他,我真的可以……我不要下地獄,拉我上去,求你了葉惟遠(yuǎn)!”“葉惟遠(yuǎn)!”因為絕望,他喊到后來都破了音,尖銳刺耳如老鴉夜啼。葉惟遠(yuǎn)笑了,不是因為恐懼驚慌喘不過氣來的那種笑,而是聽到什么好笑東西的、戲謔的、生動的笑。過去他笑得很少,或者說,那時的他就算有笑也是稍縱即逝的,像是一個不怎么習(xí)慣笑的人在生硬地模仿身邊其他人的表情,里頭看不出多少歡樂,只有僵硬和無所適從。這笑容如冬日的新雪,要人看了就難以忘懷。在這之中,見到了葉風(fēng)城的影子。他們的確是血脈相連的兄弟,而也正是這份血緣,將他心頭的那點熱血變作了罪孽。小時候,他聽人說過,luanlun之人死后應(yīng)下剝皮地獄:那些罔顧倫常的罪人會被鬼差從頭頂上開個口兒,灌水銀進(jìn)去,然后就能脫下一張滑溜溜的人皮。最初意識到他對葉風(fēng)城的滿腔綺思,他幾乎整夜都夢到那副場景,怕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怎